第二章 初遇仙師
“大哥，您知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師爺苦澀搖頭。
“那你就是想說這個。”
秦有道也不為難他，從書桌上抽出一道畫卷。
打開，一張誇張的魔神形象映入眼帘，隱約中有股破馬張飛的韻味，旁邊注字：通緝黑山賊首秦有道。
師爺張張嘴，然後點了點頭，其實他想表達的除了這張通緝令外，還有其他的原因。
秦有道和陳家子的形象天差地別，哪像個文弱書生，真要說起來，這膚色、魁梧身形、剛毅俊容，還有這氣質，都更像個將軍。
萬一被人戳破，真的就十死無生了。
秦有道卻是無奈的搖頭，沒文化真可怕。
“你覺得畫的像我嗎？”
師爺斬釘截鐵道：“像，此描述入骨三分，把大哥你……”
秦有道沒好氣打斷道：“我看你是中毒不淺，老子這麼丑嗎？眼睛裏全是黑色不見眼白？嘴巴這麼大？整日以小兒為食？”
隨後又嘟囔了一句：“你們這裏的人怎麼都活的這麼抽象啊。”
師爺一愣，覺得有些道理，再看畫像還真是那麼回事，這畫了個啥？
秦有道抽出幾張與信件材質一樣的上等宣紙，吩咐道：“師爺，且安心，現在你以此信為版，臨摹一封，在些許地方做些改動。”
師爺一愣，頓時明白他的打算了，心裏暗道，妙，好一個李代桃僵之計。
“師爺，我記得你入伙前就是做這個的吧？手法不會生疏吧？”
師爺連忙鄭重道：“請大哥放心，管叫他仙人也看不出端倪。”
秦有道點點頭，“那就好，開始吧，對了，把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改了～還有這裏改成奉上銀票一萬兩……太多了，肉包子打狗的買賣，就一千兩吧。”
師爺果然是行家裏手，不消片刻，一篇洋洋洒洒陰陽頓挫的信便寫好了，其字其意與原件竟難辨分毫。
秦有道滿意的將信重新蠟封，心裏的一塊石頭也落地了，他改動的地方不多，只有人物描述部分和把贈予前朝遺寶換成了千兩紋銀。
他覺得，陳家翁既然給仙師送禮，必然不會送凡物，所以好東西怎麼可能給別人，即便那仙師不滿意，怪的也只會是陳家翁。
“師爺，細節決定成敗，還要儘快為我做一身一樣的文人錦袍。”
“還是大哥想的周到，大哥，還有件事不知……”
師爺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秦有道皺皺眉，最不喜歡這樣不爽利的性子，“有什麼話快說，不怕憋出屎來啊。”
師爺一咬牙，說道：“大哥，讓兄弟們和您一起去吧。”
秦有道神情一怔。
師爺繼續說道：“一來，路上好有個照應，二來……大哥，您若走了，兄弟們怕是壓不住陣腳，恐怕……”
秦有道眉頭皺了起來，光顧興奮，還真忽略了這幫兄弟，但……
秦有道搖搖頭道：“且不說我這次需要隱秘行動，就以我黑山寨之名聲，受各方關注，你覺得我們傾巢出山能走多遠？”
師爺頓時苦澀一笑，他怕的就是這個。
秦有道拍拍他肩膀，“你擔心的問題我想過了，不會置兄弟於不顧，我這次會秘密離開，你對外就稱我遇到一武林高人，隨他在黑山寨閉關個一年半載。大衍宗尚在青州境內，我此去求仙，又不是不回來了，多不過一年半載就會歸來以安兄弟們的心。”
師爺眼睛一亮，這倒是個辦法，以前也有過，秦有道曾經就以此為由，跟着一江湖客一走便是一年。
打發走師爺前，秦有道又畫了一張大餅：“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待我學有所成，必帶領兄弟們共踏仙途。”
……
秦有道看着天上的寒月嘆了口氣，前世小說中多有寫到，仙凡有別，修仙者悟道動則幾年或幾十年，這也是為什麼多數修仙者斬塵緣的原因。
另外，別看秦有道嘴上說的輕鬆，其實他知道這是一次非生即死的D博，要麼功成，從此天高任鳥飛。要麼被識破，死無葬身之地。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秦有道從來不是患得患失的性子，很快便做起準備，他把陳家子的個人物品都歸攏到一處，挑挑揀揀。
“怪不得都叫文弱書生，一個男人竟然隨身帶着女子的胭脂水粉還有絲巾。”
秦有道一臉嫌棄扔到一邊，然後拿起一枚金光閃閃騷包到極點的戒指，想了想沒扔，說不定是能證明陳家子身份的東西呢，但戴是不可能戴的，於是連帶着那枚不知名的方印一併收進了包裹。
秦有道又從自己的小金庫拿出大把的銀票，前世他就明白一個道理，出門在外，沒錢寸步難行。
最後，他小心的掀開書櫃隱秘的一角，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裏裝着兩顆鴿子蛋大小晶瑩剔透的白色晶石，據說這就是修仙者修鍊要用的靈石，這是他上次跟着那江湖客遊歷時意外所得，說是遊歷，其實就是藉機尋仙去了。
確定再無遺漏，秦有道眸中多了一絲不舍的情緒。
師爺是一個得力的手下，把什麼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秦有道是在第二天夜裏悄然離去的，而寨子裏的人則都圍在前廳觀看綁來的戲子唱戲，這些戲子裏其中五六個是女子。
到了山腳下，隱約還能聽到山上傳來的叫好聲，秦有道對自己三年山賊生涯回了一個注目禮，便一頭鑽進了黑暗裏。
半月後，一身文人錦袍打扮的秦有道出現在了錦江城外的碼頭，身上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周圍人都離他遠遠的，不過這麼魁梧的書生倒是罕見，吸引了不少目光。
秦有道自是穩如老狗，耐心等着客船到來，他一點都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正如他說的那樣，通緝令上畫的就是個鬼，他前幾天還以讀書人身份和一群官差圍着自己的通緝令討論獻策如何抓捕“自己”呢。
過了這條河就是大衍宗了，在這裏就能看到遠處隱隱綽綽的山巒陰影，秦有道的心不覺得提了起來，有激動有忐忑。
“船來了船來了。”
只見一艘如洪荒巨獸般的巨艦樓船由遠及近，速度飛快，不一刻便到了近前，置身於龐大的陰影中，給人帶來巨大的壓力。
“都讓一讓，讓仙師先上。”
一道打馬聲突然響徹碼頭，就連擁有一身橫練功夫的秦有道都被震的耳膜生疼。
他回頭看去，人群已經自動分開了一條路，帶着崇敬的目光看着一隊五人的白衣仙師經過，秦有道也從善如流的退了幾步，讓開道路，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到這個世界的仙師。
果然，個個氣質出塵，貌若冠玉，俊逸絕倫……
可能像秦有道這麼魁梧的書生罕見的緣故，其中一人在經過他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秦有道頓時有一種置身於溫泉中的感覺，渾身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