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一時半會死不了

“讓人去把阿照接回來。”

齊詔等人一走，秦深便拿起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對裏面的人吩咐一句。話畢之後，卻拿着電話沒有放下。

那頭也不敢輕易掛斷，小心翼翼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出來，問：“秦少，還有什麼吩咐嗎？”

“白小姐那邊什麼情況？”

“在樓下有人看到了元家少爺，貌似是帶着程可澤的母親來了。當時跟姚野一塊來的，只是坐在車上沒有下車。”手下謹慎的訴說著情況。

秦深眉頭深鎖沒有說話，緊抿的薄唇微不可查的蠕動着。半響，才重新輕啟了唇，“準備車，去拘留所一趟。”

“好的。”

五分鐘后，秦深從公司坐上了車。在前往拘留所的一路上，他始終緊抿着薄唇沒有說話。

開車的手下透過後視鏡，試探性的小心問：“秦少，元楓說是去國外找證據，可為什麼現在回來了也不來找你？”

話音剛落，便遭到了某男一道銳利的視線。嚇得那手下臉色煞白，立即閉上了嘴。

很快，車子停在了拘留所外面。

秦深坐在車廂內凝望着拘留所三個大字。沒一會兒，前去打探的手下就匆匆又跑到了車上，氣喘吁吁的轉身看他，“秦少，跟你猜想的一樣，就在十分鐘前，元楓帶着一個女人進去看了白小姐，還有白家的大少爺。咱們現在，還要不要進去？”

“是什麼女人？”秦深眉頭深皺，內心其實早已有了想法。

當初元楓從宋都離開之前，說的那句話至今還在他腦海中存在。一想到那句話，胸口位置便不由得生出陣陣抽痛。

“貌似身體不大好，當時是坐着輪椅進去的。具體身體，需要我再調查一下。”手下說著就要拿起手機打電話讓人調查，號碼還沒撥出去就被秦深制止。

“先等一等。”

秦深一句等一等就是一個小時，等元楓跟白沐陽從裏面再出來的時候，外面早已經滿是夕陽。

他緊抿着薄唇，凝望着元楓跟白沐陽坐上車，然後車子一點點消失在視線中毒沒有說話。

就這樣，靜默了許久，整個車廂內的氣氛無比壓抑，手下憋得滿臉漲紅，忍不住問：“秦少，咱們現在還進去嗎？”

“已經沒必要了。”秦深揉了揉眉心，頓時覺得身體萬分疲倦。沒有趕在元楓之前做到，現在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白沐初。

而另一邊。

元楓跟白沐陽從拘留所出來之後，元楓獨自帶着程夫人去了關押程可澤的警察局。

程可澤在看到一臉病重的母親時，激動的‘蹭’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忙跑過去握住程夫人的手，聲音瞬間變得沙啞無比，“媽，你怎麼來這了？”

程夫人摸着程可澤臉龐，眼神之中儘是愛憐與不舍，“傻孩子，你都做了些什麼啊？跟我待在一起平靜幸福的生活不好嗎？為什麼要冒險做這種萬劫不復的事情？為什麼還要牽連那位無辜的白小姐進來呢？你明明知道她沒有殺秦老爺子。”

“她是沒有殺，但她是唯一可以攪動秦家跟秦深的人。至於平靜，你覺得我們逃避就能幸福嗎？那些存在在我腦海中的記憶要我全部拋棄嗎？你忘記爸爸是怎麼死的了嗎？不能——”程可澤做到後面，情緒激動的猛站了起身，與平常的溫和頓時判若兩人，眼底有着不似平常人的瘋狂。

“如果不是他們秦家，我們根本不需要寄人籬下，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迎合任何人。我之所以一直隱忍着，都是在蟄伏等待機會。從前年紀小無能為力，眼下我已經長大，那麼該報的仇就不能放棄！”

“可你所做的這一切就算成功了，你爸爸也看不到。活着的人為什麼要為死去的犧牲？你明明有更好的路。”程夫人激動的咳嗽起來，從沒想到過，一直孝順細膩的兒子，看似溫暖的背後竟然隱藏着如何黑暗的一面。

與她而言，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失職。

“我不能！這麼多年來，我一閉上眼睛，就是爸當年死的模樣。我無法做到像你一樣，心安理得接受着另一個男人的愛，因為我從來不是他們的一員。所以，秦家這筆賬我是一定要算的。”程可澤說到最後，激動的一拳重重擊打在辦公桌上。

他粗喘着氣，渾身散發著恨意與殺氣，以及對秦家對秦老爺子的憎恨。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你不要再固執了。趁早收手的話，到了國外我還可以讓你姚叔叔幫你一起脫離這樁案件。”

程夫人話剛說完，程可澤便毫無顧忌的呵斥：“我不需要！他是你的丈夫，但並不是我的誰。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張，用不着任何人來幫忙。他們也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擊倒我，我有的是辦法。”

“你真是冥頑不靈。”程夫人激動的一個勁咳嗽了起來，咳着咳着，嘴裏吐出了一口鮮血。

元楓看到，本能的衝上前詢問：“喂，你沒事吧？”

“媽——”程可澤激動的衝過來將元楓推開，在看到程夫人手帕上的鮮血時，心狠狠顫了顫，“媽，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先去醫院治病吧？等幾天我出去了，一定會去看你的。”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模樣，還能等得到你來看我嗎？就不能結束這場爭議嗎？你已經錯了這麼多？”程夫人一邊咳嗽着，一邊勸說著程可澤。

程可澤頓時臉色大變，大聲呵斥：“我說了我沒錯，成功的路上總是要有人犧牲的。”

“你媽都病成這樣了，你就不能對她態度好點。知不知道，醫生說你媽現在已經——”

元楓即將脫口的話剛要出來，就低頭看到程夫人拽着他衣服，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他深深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將這些情緒咽下。

“醫生怎麼說？”程可澤追問。

“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既然你這麼想不透，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到最後你一定別後悔。”程夫人咳嗽着逕自將輪椅轉動，說道：“元先生，麻煩你帶我離開吧。”

“媽——”程可澤下意識追了出去，卻被門口的警察攔住去路。他氣急的抓住元楓胳膊，眼神兇狠道：“少把我媽摻和進來，我勸你明天天亮之前最好把我媽給送回去，要不然我出去之後第一個不放過你。”

“在想着不放過我之前，好好想想自己怎麼出去才對，小爺可不吃你威脅那一套。”

元楓用力將程可澤甩開，小跑着追上程夫人。在追到走廊轉角時，發現程夫人扶着牆在那一陣巨咳，那咳嗽聲就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而在程夫人手握的那塊手帕上，早已滿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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