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救

第七章——救

“怎麼了?”

謹見義神色不對,出言問道。

義濃眉緊皺,“染柔出事了!”

“什麼?信上說什麼?”

謹連忙問道,義將字條遞給謹,然後朝外奔去。

“要救染柔公主,就來小畔頭。”

“小畔頭?”此地只有一條路通往,而且地勢狹窄,非常適合埋伏,難道這些人的目的不是染柔,而是……

謹腦海一下就推測出結果,大聲喊道:“義兄弟,等等我。小畔頭在城西郊外!”

義耳力雖不及水澤,但比起常人也是怪物般的存在,頓了一下腳步,朝着山海的人群穿梭而去,如一道飛箭。

謹武功低微,自然跟不上義,朝那兩名壯士說道:“你們跟我走!”

在去的路上,帶上了一支巡邏的士兵,快步朝西奔去。

小畔頭

此夜無月,湖中水澹澹,山中雎啾啾,染柔被吊在一棵柳樹上,看她垂頭的樣子,顯然昏睡過去。

“大哥,我們抓了染柔公主,會不會被陛下怪罪?”

“不會,陛下從來只要結果,不問過程;再說,作為暗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叫兄弟們都藏好,我就不信黑夜中他的箭法還能准到哪去?”

“桀桀桀”

暗夜中從染柔四周傳來不同的聲音,大概推測有五六人。

一盞茶功夫,義趕到小畔頭,一陣寒風襲來,天生如猛獸的義,察覺到了空氣中氳氳的殺氣。

義停下上前的腳步,遠遠望去,前頭一片漆黑,雙眼微微一閉,耳旁傳來水聲,鳥聲……

看似一切如常,但精通狩獵一道的北荒狄人,都知道要想獵物上鉤,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黑衣人們此時雖收了殺意,但他們卻不知,之前釋放的殺氣,對於義來說,還是可以被輕易捕捉到。

敵不動,我不動,義腳下一步,輕鬆上樹,沒有一點聲響。

可就在這時,染柔從昏迷中醒來,看着四周一片漆黑,心下一慌,帶着哭腔喊道:

“阿哥,義大哥,你們在哪裏?”

說著,染柔已經開始嗷嗷大哭了,在義耳中迴旋着,他最見不得女孩子哭泣。

只好跳下樹來,朝染柔喊道:“義大哥來了。”

說著不管他是否危機四伏,硬着頭皮朝染柔奔去。

“義大哥,這裏好黑,我好害怕。”染柔嬌滴滴道。

“染柔別怕,我馬上來救你!”義摘了幾片樹葉,靠近染柔時,四周刀風颳起,割在臉上生疼。

果然有埋伏!

義將樹葉灑向周圍,取弓搭箭,一箭射斷了吊住染柔的繩子。

啊——

染柔一聲驚叫,本以為自己要狠狠地摔在地上,飛來的一道身影接住了他。

那熟悉的懷抱,不用多想,一定是義大哥接住了他,還有那健碩的胸膛,如山讓染柔有了依靠。

“義大哥,是不是我從多高摔下來,你都會接住染柔的?”

染柔心中暖流湧起,說起了土味般的情話。

義此刻無暇去聽,但心中還是一陣興奮,可四道黑影殺來,這美好時光只能日後在欣賞了。

“你蹲着,千萬別動!”義囑咐染柔。

正要起身,後背一陣寒意襲來,如果避開,刀的軌跡必會傷到染柔;不避開,自己必會受傷。

這時機掐的精準,躲藏位置刁鑽,再有前面四人從樹上揮刀斬來做掩護,加上近距離箭法受限,一時義陷入危機。

那黑衣人一刀砍中義後背,義忍着劇痛,三箭搭弓,射向前方。箭羽飛來,四人不得變招擋住。

後方那黑衣人攻勢不減,招招奪命,義沒有還手之機,堪堪防守,但身上已多出是刀傷。

染柔蹲在樹下,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助義大哥?”

現在是正月,這山林不知有沒有流火蟲,不管了試一試吧!

染柔咬破自己食指,鮮血灑向六合,口中默念咒語。

“控獸蠱,流火歸來!”

等了片刻,染柔見飛來一隻流火蟲,看着那點點微光,心中欣喜若狂,可以幫助義大哥了。

那點微光飛來,便被黑衣首領一刀斬滅,消彌黑暗。

染柔氣得嘟起小嘴,“你們欺負人,一群人打一個,不要臉!”

“哼!天真,他見不到明天了。”

“染柔公主最好當做今晚,什麼都沒看到。不然的話……”

桀桀桀!

義喘了口氣,連忙退開幾人的包圍,聽風問聲,一箭射中了一個黑衣人。

黑衣首領見此,喝了一聲,退!

瞬息間,四周變得寂靜,義忍着劇痛,大氣不敢喘一聲,這群黑衣人不是江湖殺手,就是訓練有素的暗士。

若白天論單打獨鬥,他們絕不是對手,但在黑夜中拼殺,義箭法不能得以施展,只得甘落下風。

染柔看着義毫無還手之力,不由得埋怨自己,都怪她平時懶散,沒有好好修鍊蠱術。

不然自己都像父皇一樣,御百獸,控千蟲,那還輪到他們欺負義大哥。

滴答!滴答!義身上的血滴落地上,在空寂的四周傳開,染柔擔心問道:“義大哥,你是不是受傷了?”

“別說話!不然真要被你害死了。”義嘀咕一句。

強大的刀勁再次斬來,義連忙退開,五人劈刀緊追,義已經退到盡頭,在滑后一步,他可就要落湖了。

剛才退守中,身上的傷口有多了幾處,現在他就如一個血人,要是白天染柔看到,估計得嚇暈。

“抱歉了,你的確是個人才,可陛……有人不想讓你見到明天的太陽,受死吧!”

刀氣斬來,義已是末路窮途,只好一試,他突然團身收緊,一搭五箭,與黑衣人拉開距離,五箭齊發,破空聲起。

不好,退!

首領大喝一聲,五人齊退,但距離太近,都受了不輕的傷,便聽見撲通一聲巨響,義沉入了湖底。

染柔暗道:“不妙!”喊了一聲義大哥,無人回應,顧不上三七二十一,起身朝湖中跳去。

畔頭,五大黑人影,“受傷了沒有?”

“我肩膀中了一箭,並無大礙。”

“臉破相了。”

“還好我用刀擋住了,只不過刀斷了。”

“我……我被射中了屁股。”

“大哥,他們跳水了,接下來怎麼辦?”

“他已經受了重傷,在接觸這麼冰寒的水,身上的傷口必定會感染,不用我們出手,他一定活不過今晚。”

“可陛下一向是活見人,死見屍,這種不固定的結果,我們怎麼向他交代?”

五人後方傳來一隊人馬聲音,火把在林子中晃蕩。

“來得可真快!撤!都回去養傷吧!”

黑影朝四周散去,彷彿未曾有人來過。

且說義跳入湖中后,才恍然想起,自己久居北荒,對水性一竅不通,如今跳到湖裏,才是真的自尋死路。

在他恍然昏迷間,隱約看到一道清影游來,可眼皮萬分沉重,終究閉上了雙眼。

來人正是染柔,南國——這個被稱為魚米之鄉的國度,染柔的水性可是冠絕第一。

她看著鐘離義鼻孔進水,肚子鼓的都快飄起來了,一個竄頭溜過去,抱住義。

情急之下,顧不得女孩子家的矜持,櫻桃般的小嘴親吻在義滿鬍子的嘴上,扎得她老疼老疼的。

要不是染柔為了給義做人工呼吸,估計他這滿胡塞的嘴,沒哪個姑娘願意親。

好在水中,人的密度與水的密度相近,染柔雙手抱住義,雙腿擺動,能夠輕易拖着義游。

不知過了多久,染柔也不知換了多少氣,反正她一刻都不敢停下,

因為她不知道那幾個黑人是否會隨水性,生怕他們追上來,那義大哥就必死無疑了。

染柔現在體力不支,要是再這麼游下去,她也要力竭而亡。

不行,我得找個地方靠岸。染頭心中剛有決定,就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根漂浮的大木頭。

“哈哈,義大哥,我們有救了!”染柔對着昏迷中的鐘離義說道。

唉,都怪我,都怪我和阿哥生氣,要不是我亂跑出來,也不會被黑衣人抓住,你也不會受傷,現在昏迷不醒,讓染柔好難過。

看着刀傷淋漓的鐘離義,染柔心中不是滋味,拚命的朝着木頭游去。

染柔劃上木頭,拖着義搭在了木頭上,揮動她那毫無力量的拳頭,不停地錘擊着義鼓起的肚子,就那樣拚命的錘着,然後眼前一黑,意識慢慢模糊……

話說謹帶人趕到小畔頭,火光的照耀下,看着四周一片狼藉,看來經歷了激烈的戰鬥。

周圍箭羽支支,一向鎮定如山的謹,此刻心中不由得慌亂。

“好你個祁帝,連我妹妹你也敢下殺手,這筆賬遲早要向你討回!”

謹拳頭緊握,雙眼佈滿血絲,在他心中,自家小妹就是他的逆鱗。

至於鍾離義的死活,他自然無暇顧及,畢竟他和水澤只是合作關係。

謹狂怒一聲,“來人呀,給我找公主!”

那兩名北荒壯士聽着眾人直喊染柔公主,提醒道:“謹殿下,還有我家的蒼王殿下也失蹤了。”

謹一陣尷尬,好在二人單純,沒有過多的想法。

兩人壯士大喊着,“蒼王……”

崇陽殿。

祁帝裘皮大衣披身,坐在一張五爪龍椅上,望着龍案下單膝跪地的一個黑衣人,臉色懷着期待。

半刻,他出言道:“冥,事情辦的怎麼樣?”

“稟陛下,鍾離義身受重傷,沉入湖底,如今生死不明!”

黑衣首領如實回答,祁帝似喜非喜,“想不到他竟能從爾等手上逃過一劫,的確是個良才猛將。”

“當是給他一個教訓,看他還怎麼囂張!”祁帝冷笑一聲。

黑衣首領心中糾結,不知該不該告訴祁帝染柔也跳湖了,“不過……”

祁帝見冥有話要說,“不過什麼?”

冥頓了頓,“我等將鍾離義逼跳畔湖,但夜太黑,染柔公主也跟着跳下去了!”

“什麼?”祁帝頓時從龍椅站起,平復一下心情,淡淡道:“退下吧!”

黑影一閃,人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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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女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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