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既然這是一個夢，那就不要讓我醒來
白柔想了想，轉而一笑，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沒問題，那就好。白柔的身手，我是見過的，但是我不想她因此而輕敵，所以我提醒的道：“小心點，別陰溝裏翻船。”
“別小看女人，更別小看我，看好了。”白柔說著，就打開了車門。
在這個世界上，在實力均等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什麼武林高手可說，尤其是一對多的情況下，哪怕你是學了一輩子搏擊的，遭到群毆要是逃不了，也必然會栽大跟斗。
現在我的小命，都系在了她的身上，白柔要是干不過，那麼我是無論如何都干不過他們的，因此我一着急，也打開車門下車走了上去，好說歹說，讓我出其不意干翻一個人，那還是綽綽有餘。
可是我一走出去，顧婉凝也走了出來。我瞪了她一眼，讓她回到車上，而她卻直接無視了我的眼神。
我不由得按嘆口氣，心想在車上，恐怕也會讓他們給拖下來，乾脆就由得她了。
在前面，白柔已經和他們交談了起來。
“買噶，又一個東方美女！”有一名穿着很嘻哈的年輕人注意到了顧婉凝，便調笑的道。
我緊了緊帽子，走到了白柔身後，而我的左手，也伸向了腰間。
“咦，這個人是誰？難道他想英雄救美嗎？”
另一名年輕人說著，就看似不可一世地走了上來。實際上他在我看來，就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他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我儘管再虛弱，但是我手上有匕首。
我稍微低下了些腦袋，方便讓他更靠近點，這傢伙今天是活不成了，因為我的心情相當不好。或許是在天堂島，我見過太多弱肉強食，所以我不能忍耐，有人對我想傷害我還能活着離開。
“白柔，準備好了，我一動手，你馬上解決掉前面五個人。”我輕輕說了一句，左手也搭在了匕把上面。
“HI？我在對你說話呢？”他拽得跟天王老子一樣，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猛然掏出匕首，一刀就刺入他的心臟，而他渾身一僵，瞪着一雙驚駭又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我，然而在下一刻，他就失去了力氣，身體前傾，下巴也撐在了我的右肩上。
“Fu~ck？！傑克，你在跟他做朋友？”
“哈哈哈哈！”
“傑克在跟一隻黃皮豬做朋友！”
“啊......！”
“她竟然敢動手了！”
接着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我站在原地看着白柔如雷電閃般，將他們一一制服在地，竟然就在十幾秒之內。
她下手不可謂不陰狠毒辣，專挑胯~下，喉嚨，眼睛這些要害部位，因此她才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了那五個年輕人。
我轉身到一邊，緩緩拔出了插在這倒霉傢伙心臟處的匕首，我怕一個用力，或者是姿勢不當，他的血液就迸濺到我的身上。
他還沒斷氣，隨着我將匕首抽出，他的身體不住地在震顫抽搐着。我在他身上擦拭了兩下匕刃，咧了咧嘴，就走向了躺倒在地上的五人，這些人不惹我還好，不過惹着我了，就要承擔後果。
我還是老話一句，這不是我嗜殺成性，而是我不殺了他們，會有很多麻煩隨之而來，除非我馬上帶着顧婉凝和白柔離開博爾圖。
“等等！殷雄！你要幹什麼？”顧婉凝突兀地大喊了一聲。
我轉頭一看，冷冷地道：“你說呢？”
顧婉凝看着我，倏地語氣一軟，聲線也帶上了些許顫抖：“別......別再殺人了，好不好？”
“我想你搞錯了，是他們想傷害我們，而我是出於自衛，懂嗎？”我說。
“不管怎麼都好，我求求你......別再殺人了，行嗎？”
顧婉凝的眼淚說掉就掉，她使勁地擦拭了一下讓淚水浸濕了的俏臉，又再苦苦哀求道：“我不希望你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殷雄，別再殺人了......”
她來來去去，都是這麼幾句，但她卻似乎有種如果我不聽她的，她就會不停地說下去的打算，直至我回心轉意為止。
“唉，顧婉凝你......好吧。”我無奈一嘆，只能答應她的請求。
我承認自己是心軟了，然而我除了答應她，那還有什麼辦法？
“謝謝。”顧婉凝紅着雙眼，連連點頭道謝。
我轉過臉，看着這五個拚命朝着自己的車輛爬去的傢伙，冷笑地道：“呵呵，你們今天很走運，不然我就送你們去見上帝。”
在我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個年輕人走回了自己的車前，他轉過了頭，惡狠狠地對我豎起中指。
既然說放了他們，那我也不會為他這個舉動而產生什麼過激的反應，就算我今天不殺了他，他又能再活上多長時間？至多三個月。所以這些舊人類，在我看來都是跟死人差不多。
我轉過了頭，看着顧婉凝，嘆着氣說道：“顧婉凝，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樣......”
我還沒說完這句話，卻看到顧婉凝的臉色倏地變得煞白，接着她一把抓住了我的雙臂用力一轉，就是這樣，我跟她調轉了方向。
“砰！”
槍聲響起。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了剛才那名豎中指的年輕人，手裏拿着一把槍口還冒着青煙的手槍，獰笑着指向我這個方向。
轟隆一聲，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我看着顧婉凝緊閉着的雙唇，溢出了一絲血線，繼而就是哇的一口血噴在了我身上。
“顧婉凝！”我心中一震，連忙攙扶住她。
然而我實在是太過虛弱，我的臂彎根本就無法承受她的重量，於是我一個重心不穩，也跟她栽倒在了地上。
“殷......雄......”顧婉凝艱澀一笑，接而又是噴出一口鮮血，將她蒼白的臉也弄得血跡斑斑。
我只是機械性地伸出顫抖的手，慌亂地幫她擦拭着臉上的血跡：“你先別說話，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我是，撐不下去了。”
“別亂說話，你的傷勢不重，醫院一定有辦法將你治好的......”我一邊安慰着顧婉凝，一邊慌亂地伸出手，想要堵住她背後的傷口，然而我把手一放上去，下一刻，我就感到自己整個人都掉下了萬丈深淵。
顧婉凝的槍傷，在她的背脊右側往下，也就是肺臟的位置。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顧婉凝幫我擋這一下，那個朝我豎中指的年輕人，是打算朝我心臟開槍。然而如此之近的距離，我還摸到顧婉凝的一根肋骨也被打斷了，這也就是說，很多碎骨都隨着這一槍，深入了她的肺部。
她是一名舊人類，中了這等槍傷，看怕是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雖然我早就預料到許多，但是我從來都沒經歷過，竟然會真的在某一天，一個在我心裏有一定位置的女人，即將要死在我的面前。
對我承認，我一直以來，都在無形中婉拒顧婉凝的感情，可是要說到我的心裏一點都不感動，那是不存在的。但我也明白，新人類和舊人類，完全沒有任何可能，不管是出自於哪個方面來說。
“我......是活不成了，不過能死在你......的懷裏，這或許是我最好的歸宿......殷雄......咳咳......我喜......歡你。”
我鼻子一酸，頓時流出了眼淚。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麼堅強的人。對於顧婉凝，無可否認，我一直以來都有心動，這也是我遠離她最重要的原因。
我剛張開嘴，卻讓顧婉凝伸出手堵上了。
她的雙眼，在這一刻，也綻放出了如火花般耀眼的光芒，她宛然一笑，像是一下子明悟了什麼：“殷雄......你別說，我懂，我都懂，既然這是......一個夢，那就不要......讓我......醒來......好嗎？”
我愣了一下，一時之間心若死灰，這是迴光返照的跡象。
是的，既然這是一個夢......
我俯下了腦袋，任憑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她的臉上，而我，也印上了她的雙唇。
她死了，儘管她被血垢沾污的遺容，還帶着甜美的微笑，但她已經失去了呼吸，她的心臟，也停止了跳動。一個我在乎的人，就因為我的一時心慈手軟，死在了我的面前。我要是知道會有這個後果，哪怕是讓她生氣，悲傷，痛苦，我也要殺了那五個人。
不對，他們活不了了。
我顫慄着，輕輕地放下顧婉凝，而在這個時候，白柔已經被踢倒在地，他們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對着白柔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她已經昏厥過去。
那個朝我豎中指，殺死了顧婉凝的傢伙，正朝着我走過來。
就是你......殺了顧婉凝，你活不了了，你活不了了......
我冷冷地盯着他，心底下不斷地默念着，賭咒着，以此給自己打氣，奢望自己能因仇恨而憑空產生一些力量，讓我用最殘忍的方式，來殺死這個死一萬次都不能讓我平息怨恨的傢伙。
“砰！”
又是一聲槍響，我蹌踉倒地，這一槍貫穿了我的左大腿。
鮮血像不要錢似地，形成一條血箭噴涌而出。
此時的我，感到了眼前陣陣發黑。此時的我，在熱武器面前，顯得是如此脆弱。只要他下一槍瞄準我的腦袋，那麼從今天開始，這世上就再沒我這個人。
但是，我猛然渾身一震。
我覺得傷口處流淌出來的血液，都變得滾燙起來，這讓我顫抖得更是厲害。
“他們......全部都留給我！”我咧了咧嘴，赤紅着雙眼瞪着他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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