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及時行樂
睡在薛城家,顏曉虹惴惴不安。
她躺在客房,輾轉難眠。
許平雷打不動的和她說晚安,她潦草回復。
就算是一個朋友的母親過世,前來祭奠也不為過吧,顏曉虹心裏給自己找理由。
掩飾什麼?掩飾她還是懷有對薛城的衝動?掩飾她沒有忘記過薛城?掩飾她的理智告訴她,他們不會在一起?
顏曉虹起身,下樓,幽幽的從冰箱裏拿了瓶水。
回來的時候,正撞上薛城,嚇她一激靈。
“大晚上的不睡覺?”顏曉虹不滿的說。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薛城低沉的說。
顏曉虹不理薛城,往左走,薛城靠左,往右走,薛城靠右。
“好什麼不擋路。”顏曉虹說著就要推開薛城。
薛城一把抓住顏曉虹的胳膊,客廳沒開燈,只有窗外打進來的月色,黑暗裏薛城的眸子似閃着光,顏曉虹怔怔的看着他。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薛城接了句。
顏曉虹甩開薛城的胳膊,快步朝樓上走去。
薛城看着顏曉虹的背影,倒吸一口氣。
似忍耐着,又似無奈着。
顏曉虹把房門一關,靠在門后,捂着跳的撲通撲通的心臟。
她這是怎麼了?
打開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她看到手機屏亮了。
她過去看到薛城的好友認證,她抿抿嘴,點了同意。
同意后,薛城給她發了句:
【早點休息。】
【不勞您費心。】顏曉虹回復。
薛城皺眉,不知道哪裏惹到顏曉虹,句句帶刺。
顏曉虹就是心裏發悶,發堵,感覺一切都莫名其妙。
終於,顏曉虹的身體在無數次的反覆烙餅之後,給許平發了條消息:
【許平,我們分手。】
剛準備睡覺的許平,收到顏曉虹的消息,怔住。
他立刻給顏曉虹撥電話,顏曉虹拒接。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許平連發三遍。
【和你在一起很好,很安穩,我告訴自己這一切就是自己想要的,可是我知道,並不是。或許我還不夠愛你,抱歉。祝你幸福。】
顏曉虹發完這條,把手機關機,立刻出了門。
她知道她對她和許平之間的感情非常的不負責,但她仍舊想要在某一刻選擇衝動,放棄那堅守的理智。
今天,沒喝酒,怎麼像喝了酒呢?
顏曉虹走到薛城房門前,她站在門口深呼吸,然後敲門。
沒人應着,顏曉虹躡手躡腳的進去。
剛進去她又出來。
出來她又進去。
薛城還沒睡,他立在窗邊,筆直。
“大晚上的不躺床上?”顏曉虹問。
“私闖我房間你還有理?”薛城回過頭來。
顏曉虹光着腳,身上穿着一件薛城寬鬆的襯衣,兩條長腿白晃晃的,讓人燥熱。
“我敲門了的。”顏曉虹聲音軟下來。
“我今天放過你,你自己送上門?”薛城疑惑。
顏曉虹豁出去了,往薛城的床上一蜷,被子一蓋,露出個腦袋對薛城說:“我們一起睡吧。”
“我嫌你。”薛城想起什麼,冷冷的說。
“我和他沒睡過。而且,分手了。”顏曉虹說。
薛城抬眼,似信非信。
“剛提的。”顏曉虹說。
薛城走過來,看着顏曉虹,喉結滾動了下。
顏曉虹起身,攬上薛城的腰。
薛城無動於衷,顏曉虹在薛城的身上蔓延。
顏曉虹的動作,勾起薛城太多。
彷彿處於糾結的邊緣,終於在最後一刻破防。
別離太久,身體卻一如既往的熟悉。
伴隨着寧靜的月色,久別重逢的人,在瀰漫著複雜悲傷的夜晚,最本能的行為,來發泄所有的情緒。
是喜歡,是悲傷,是討厭,是別離,是憂鬱,是壓抑,是奮不顧身,是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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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城這幾天太累,最後,他在顏曉虹身邊睡着。
顏曉虹看着薛城的臉,睫毛在碰觸的瞬間,輕輕抖動。
她輕輕撫摸着薛城的臉,她想,她能夠因為薛城的這副皮囊原諒這個男人的所有。
這一刻,她在想,就算沒什麼名分,她也想和他在一起。
人生短暫,何不及時行樂?
顏曉虹睡着的時候,到了後半夜,睡前她還在心裏想着,薛城沒有媽了,她沒爸了,這是不是也算是一種緣分?
第二天一早,顏曉虹不安分的,又在晨起時刻,要了一次。
還是和曾經一樣,每次都把薛城整的,好幾天都不會想這些事。
薛城看着顏曉虹去浴室洗澡,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當初,如果就和顏曉虹在一起,那母親,這會兒是不是還活着?
可是,他知道,沒有什麼如果。
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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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顏曉虹跟着薛城去了墓地,顏曉虹帶了束白色的馬蹄蓮,她輕輕蹲在陸華穎的墓前,說道:“伯母,我很遺憾。”
人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中很容易悲傷,不知道顏曉虹是想到老顏,還是想到陸華穎之前還是活生生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明天和意外哪天到來?
過了會兒,顏曉虹起身,和薛城離開墓園。
薛城看着顏曉虹,說道:“哭什麼,我都沒哭。”
“我知道你難過。”顏曉虹說。
薛城不再說話。
這是他的媽媽,他從沒想過,陸華穎會以這種方式離開他,在他還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
所以,要善待,每一個人。
突然薛城拉着顏曉虹的手說道:“把我睡了,就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