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在唐軒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着,看着四周荒蕪的景象,想着如今已經身無分文,就連象徵皇室的身份的玉佩都交了出去,雖然之前的她鎮定而又瘋狂,雖然她是大乾的皇后,母儀天下,但她終究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所以她不由的有些擔心憂慮起來。
心中想道:"若是早知逢亂世,何苦點燭做女紅,"雖然心中憂慮萬千,但是她明白此時的她是年幼的唐軒唯一的依靠,僅有的精神支柱,所以他不能變現出任何消極的情緒,相反,自己必須表現得更加的堅強,這樣他倆怎樣才能都活下去。
她用手輕輕的拍了拍唐軒的手,示意他不用走得這麼急,對他輕輕的說道:"你剛出生的時候足足的比你的皇兄輕了一半,別人的孩子一出生苦喊的聲音就可以傳遍好幾座宮殿,而你的哭聲卻是如同小貓一般,即使睡在你身旁的有時都聽不見,別人的小臉都是紅彤彤的,而你卻小臉煞白,沒有一點血色,御醫們都說你是先天發育不良,五臟沒有長的健全,個個都束手無策,他們暗地裏都說你恐怕活不過十天,說不定什麼時辰就去了,"說道這裏好像因為是邊走邊說,一口氣說得太多,所以有些喘不過氣來,有些難受,故而停頓了一下,但腳上卻沒有停下來。
但母后我卻不信,每天就抱着你一步也不離開,你皇兄還向你父皇告狀說我不要他了呢,"說道這裏他的嘴角不知覺的上揚,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接着繼續說道:"就這樣你一天天好了起來,變得和其他的小孩子沒什麼兩樣,但你;兩歲時,一場怪病讓你全身抽搐,那些御醫們又是毫無辦法,你父皇尋遍天下名醫,卻無人有辦法治療,所有人都以為你不行了,但是最後在苦海寺外等了三天才求得一粒丹藥,保住了你的性命,所以你的生命來之不易,不管任何時候都一定要活下去,不論什麼方法。"
靈犀山外,"小寒呀,其實我有個問題很久之前,我就想問一句,你是不是只會一招啊?"唐一言見兩人都在沉默,再加上小路的四周都是參天大樹,枝葉密集,將頭頂的陽光盡數遮住,使得這裏有些陰暗潮濕,再加上四周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鳥類繁多的嘈雜,反而顯得有些寂靜,唐一言明顯的不太喜歡這種環境,所以有些無聊的隨口問道。
李寒聽到此話,走在前面的他的身體一頓,面部肌肉明顯一僵,只是他走在唐一言和胡媚兒前面沒有人看到,當即回答道:"當然不是,我會的招式豈止千招萬式,只是對付你們,只需要一招罷了,"他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給人一種高手寂寞,無人匹敵之感。
胡媚兒聽到這句話,心想這李寒這般豈不是在貶低父親和兄長,當即不等唐一言搭話,便反駁道:"你會千招萬式怎麼會之前在靈犀山把那塊上好的頑石用背壓碎了,我看你也就會那招吧。"
"嗯,嗯,說得對,"唐一言滿眼讚賞地看着胡媚兒說道,心想有了這胡媚兒的加入,以後和李寒鬥嘴就有幫手了,不至於被氣得半死了,真好。
"那我們試試吧,"李寒從背後拔出他的龍紋劍,一副只要你答應,我就出手的姿態看着唐一言。好吧,自從李寒一人可以打唐一言他們一群時,爭論幾乎都是以這種方式結束。
"你,你,哼,我堂堂大乾皇室子弟,當今東陵王,豈能和你動刀動劍,打打殺殺,有失風範,本王自當以德服人,以德服人。"唐一言正氣凌然的說道,同時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李寒,心想:"去他的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我要是打得過你,早就一天揍你八百遍。"
"我大乾以武立國,所有的皇室子弟都是驍勇善戰,英勇無匹,除了你之外,何時需要靠以德服人了?"李寒早已斷定以唐一言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和他比試,當然就算比試,唐一言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盡情的挑釁。
"你,"唐一言氣呼呼的指着李寒說道,然後撇過頭去看着道路兩旁茂密的樹林,指着一顆樹故意轉移話題地喊道:"這樹不錯,做弓箭最合適,留着下次砍。"
"沒用的東西,連只會一招的人都不敢交戰,膽小鬼,還以德服人,真是笑話"胡媚兒故意地和唐一言拉開距離,一臉嫌棄的說道,瞬間改變了陣營,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陣營,兩人都是仇人,能打擊誰就打擊誰好了。
唐一言假裝沒聽到,抬頭望着天空說:"呃,今兒天不錯啊。"
靈犀山再向東不遠是犀馬縣,犀馬縣並不是因為盛產犀馬這種生物而得名,事實上天蘭大陸也沒有犀馬這種生物。
犀馬縣之所以叫着犀馬縣只是因為臨近靈犀山,而且剛好從靈犀山到這裏只需半天的時間,所以來往的旅客都在這裏歇腳喂馬,故叫着犀馬縣。
犀馬縣的縣令名為王從孜這些年過得很滋潤,不僅僅是因為靈犀山的商人們的存在使得這裏來往的旅客增多,還因為現在的東陵王唐一言便是他親手從乞丐堆里救出來的,雖然這些年唐一言好像忘記了自己一般,從來沒有感謝他,也給他加官進爵,但底下那些官員們當然不用他一言說,就已經對他很是照顧,他覺得自己這些年治理犀馬縣治理的還不錯,上面應該很快就會給自己升職了吧。
王從孜愛好美色,犀馬縣的小孩們都知道,倒不是因為這位王縣令到處尋花問柳,而是因為這王縣令本已年過五旬,家中卻有八位嬌妻,引得犀馬縣的小夥子們一陣嫉妒不滿。
按理說這王從孜前途有望,家有嬌妻,而且讓自己轉運的東陵王唐一言即將路過犀馬縣,只要將他哄高興了,想起自己對他的恩情了,說不定不用等幾年,馬上就可以陞官,他應該高興才對,但他卻自從聽說唐一言要來之後便一直憂心忡忡,悶悶不樂。
"唉,究竟藏在哪裏好呢,你怎麼就不換條路走呢,偏偏從這裏過,真是愁死本官了。"一名穿着件綉着只練雀的小老頭以手撐着腦袋,小半個身子趴在廊桿上愁眉苦臉地說道。
廊桿外面是個花園,此時正是盛春時刻,園子裏正是百花齊放之際,一向便喜歡賞花的王從孜即使看到自己平時最寶貝的幾株百玉蘭已經開了,也無心觀賞。
王從孜剛剛接到靈犀山的飛鴿傳書,書中說今日有一狂徒在靈犀山見那宗主之女姿色頗佳,於是見色起意,劫持胡媚兒,殺死打傷門人弟子百餘人,最後使用各種奸計方才得以逃跑,靈犀宗始料未及被那小人逃跑了,交代他發現蹤跡立刻拿下並捉拿上報。
王從孜看完那封信當場就想罵娘,你靈犀宗都沒拿下的人叫我去逮,是叫我白白送死不成,再說我堂堂犀馬縣縣令乃大乾親封的九品縣令,你個靈犀山的平民居然用命令的語氣和我說話,明顯是不把本官放在眼裏,不把本官放在眼裏,就是不把大乾放在眼裏,想當年,我還只是個小小的都頭,那靈犀宗的長老們還要來巴結我,更不要說當時的縣令享受的什麼待遇了。
唉!怎麼同官不同命啊!"都是當今皇上不夠強勢,雖然聽從金陵來的商人們說,當今的皇上刻苦勤奮,但就是沒有一代雄主的氣魄,誰不服就打誰不就完了嘛,一整天的忍着,害得我們這些小官員也得忍着,就靈犀宗也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他從廊桿上面立起身來,泡沫橫飛的說道,說道最後好像要發泄自己不滿的情慾一樣,加大了聲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