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是僱主
旭日初升,那第一縷陽光從雪山之巔緩緩升起,普依齊也迎來了又一個清晨。
村落里的人們還是如往常一樣,迎着初升的旭日趕着自己家裏的羊離開了村子,也有幾個閑暇的人,端着椅子,慵懶的坐在自己家門口,手上還端着一碗奶湯大口喝着。
要說今日,唯一不一樣的大概就是眼前正穿梭於街巷裏面,穿着黑色緊身褲搭配着一件牛仔外套,看着酷酷的女孩兒了。
那纖細修長又筆直的腿,讓人看着挪不開眼。
女孩手上拿着一張紙條,沿路一一對比,最後停在了一戶門口。
“圖南,圖南,你在嗎?”
她禮貌的敲着門。
半晌以後,屋裏面卻依舊是一片寂靜。
南枳一拿出手機,撥通昨日留下的電話,還想着,圖南是不是昨日受了刺激,所以睡著了呢。
隨着又一次嘟嘟的幾聲到自動掛斷,她的耐心也漸漸到底了,望着面前的木門,她在考慮要不要直接衝進去。
從這防禦能力不高的木門上,南枳一還是發現了圖南昨日回來過的痕迹,門口這個手掌印子,就是證據。
就痕迹上看,這圖南似乎昨天還出過。
普依齊都是聹斯爾家族的人,想來圖南昨日該是去同某個親友敘舊去了吧。
“美女姐姐,你這是找人嗎?”
聞聲,南枳一回頭望着身後的人,她正愁要不要找個人問問圖南呢,這人就自己撞上來了。
眼前的小男孩,看年紀也如圖南一樣大小吧,不過許是在雪山邊上長大,他的臉並未如同圖南一樣的水靈,但是有着自身的野氣,倒也與眾不同。
“對,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昨天這家回來的人去哪了?他叫圖南,你應該認識他吧?”
“圖南……我不知道,沒見過,昨天晚上有人回來嗎?我真不清楚了,我們這裏的人,都睡得早。”
少年牽着一隻羊羔,眼睛時不時向隔壁瞟着:“姐姐,請問你是這個人的女朋友嗎?”
“不是,我是跟他一起回來的朋友,他昨天先到,讓我今天到了來找他,你真的昨天沒有見過他嗎?”南枳一注視着他的眼睛,彷彿一眼要將他看穿一樣。
本就心虛的少年趕忙撥浪鼓一樣搖着頭:“我真沒見過,抱歉我先回家了。”
頭也不回的牽着自己的小羊羔順着路回到了隔壁的屋子,反手就將門死死鎖住了。
原地的南枳一好奇的盯着隔壁的屋子,真是奇怪,就住在隔壁,如何能不清楚圖南昨日回來的消息呢?
依昨日圖南那個歸鄉心切的樣子,也不像是回來就會把自己關屋裏的人吧。
還有剛剛少年的模樣,那不敢直視她的眼神,似乎在說謊。
當然,也可能只是她太過大題小作了。
說不定人圖南只是昨晚去了其他的親友家,還未歸來呢。
給圖南發了一條信息,南枳一便離開了,聹斯爾家族的書文她還不急着看,當務的事情是先去看看和僱主匯合。
一雙眼睛從窗戶縫隙裏面望着南枳一離開,才重重嘆了一聲氣,回頭看着地上被綁的死死的圖南,少年也有些愧疚之感:“對不起圖南哥,阿爹說你身上沾染了惡靈的氣息,會危害到其他人,所以暫時不能讓你出去。
剛剛那個來找你的美女姐姐也已經走了,放心,等阿爹想到了辦法,驅趕了惡靈,你就可以出去了。”
圖南嗚嗚的,想要說些什麼,奈何此刻嘴被這熊孩子用膠布粘起來了,就是怕他掙開吧,還給他粘了好幾圈。
一聽來找他的美女姐姐,圖南就知道是南枳一,焦急的想喚她回來。
昨晚本來是高興的赴約,沒想到可口佳肴居然是加了料的,萬萬沒有想到,他一回普依齊,加害他的居然不是妖怪,而是他最信任的人。
雖然他們並沒有想害他的心思,卻也並不打算放他離開。
也不知曉枳一什麼時候離開普依齊,要是臨走的時候都還沒見她一面,她該不會以為自己放她鴿子吧。
對眼前的少年,圖南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給他,自己大好姻緣,都被這傻小子給自己破壞了。
蹬着一輛從普依齊‘熱情’的村民那裏淘換來的破舊三輪車,南枳一累得滿頭的大汗,眼前的崎嶇山路,讓她破有些頭疼。
“我是遭了什麼孽啊,為什麼要花三百塊錢買這個破玩意兒!”南枳一便蹬便吐槽着,莫看她的坐騎破,在這裏可是寶貝啊。
也不知道這個僱主怎麼想的,沒事兒要進什麼阿克爾雪山,匯合地點還選擇在雪山腳下。
她一導航,居然要走五個小時,正頭疼時就看見了這破舊的坐騎,秉承着有總比沒有好的原則,她還是買下了。
這原本了無人煙的荒路之上便開始傳出某人斷斷續續的抱怨之聲……
“我為什麼要接這單生意,跑這麼遠啊!幸好我身體好,不高反……”
“你這個破車,快給點力氣啊……”
“加油加油,我們就快到了,你得對得起我的三百塊錢啊!”
“別啊大哥,我就是想騎個車而已……”
在這一路的抱怨聲里,她終於歷時三個小時,趕到了匯合地點,成功將路程縮短了兩個小時。
停下她心愛的坐騎,便看着眼前的一隊人,兩張熟悉的臉赫然在其中。
這端坐在正中的男人,穿得一身類似西部牛仔一樣的衣服,腳上踩着一雙皮靴,手上還拿着一塊白手帕不停的擦試着,放在懷裏小心呵護的一塊靈牌。
要不是他屁股底下是一塊石頭,差點就以為這是他底下是王座了呢,一臉的裝逼模樣。
哪怕裝備換了,髮型換了,偽裝換掉了,南枳一還是認出來了,這不就是尚嶼川那廝嘛。
“怎麼是你——尚大叔,所以我這次的僱主就是你了?”南枳一一臉的嫌棄,對於眼前的人,那嫌棄壓根不用放在心裏,直接擺臉上了就可以了。
男人未立刻回答,全神貫注的擦着自己懷裏的牌位。
見他也是出於對愛妻的情意,南枳一沒有發脾氣,這一次允許他裝逼了。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這話,在南枳一聽着跟明知故問一樣,他懷裏端着的牌位是有多特別,他是不知道嘛?
不過,她並不打算告訴他,她也要裝一下,擺一下譜。
“在我眼裏面,你的偽裝爛透了,跟你現在沒什麼區別,不過他怎麼也在這裏,他不是你的人吧?”南枳一示意着站在他身邊的某個司機。
“自然不是,不過是看他人還不錯,就雇他跟我們一起罷了,要是表現好,就跟着我。”尚嶼川此刻沒有偽裝時的假笑,深邃的眼神慢慢落到南枳一身上:“畢竟,霍囝他可不像我花錢雇來的某個人,丟下她的僱主自己跑了。”
旁邊被誇的某個霍囝頓時精神抖擻,挺直了腰,也是昨天他們被帶進警局,才知道這個流浪者居然還是個土豪。
土豪還要雇傭自己,這樣的好事兒,可不能錯過啊,畢竟那明晃晃的金條在眼前,誰不心動。
“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你是我的僱主,我又怎麼會丟下你呢?這隻能是你自己的問題了,而且我也是救了你的,也算不上丟下你自己跑這麼嚴重的罪吧。”
南枳一忍不住為自己反駁着。
她好歹也是拼死拼活護着他命的恩人啊。
“好,就算功過相抵吧”尚嶼川端着紅木牌起身:“那南織一小姐,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嗎?”
“你雇傭的是保鏢,很明顯我就是個保鏢啊,一個臨危不懼的保鏢,一個可以救你命的保鏢。”
她還不想引起公憤,眼前尚嶼川的這隊人,除了這個叫霍囝的司機,其他人估計都是臨時雇來的吧。
就那個個子高的,她猜的不錯,他的高低肩應該是因為長期挑重物形成的,他皮膚有些黑,證明是長時間生活在這裏的人。
這些人,應該都是些普通的農家人罷了。
尚嶼川連這些人都能用,她還怕什麼呢,只要再安全護着他從阿克爾雪山出來就好了。
“是嗎?可我記得枳一小姐的簡介是,全能保鏢,世間無敵手,還附贈斬妖除魔功能呢?”
他緩慢點開手機,將手機里的精彩照片遞給了她,方便她好好觀賞,還貼心的湊到了她眼前。
那是一張卡通的簡介海報,一個小人拿着一把桃木劍,旁邊赫然印着幾個大字,全能保鏢兼法師!
你有遇見過神奇的,不能用科學理解的事情嗎?你會因為這件事情困擾嗎?來找我吧,專業的人士,還你更好的生活。
見尚嶼川轉動手腕,打算把照片給其他人看時,南枳一趕忙握住他的手:“尚大叔,有必要這樣嗎?果然是換一身打扮,就是換一個人啊,我可記得我的僱主說,他是要去阿克爾雪山掃墓啊,不知道尚大叔是上去掃哪門子墓啊?”
當時她就覺得這個理由挺瞎的,但奈何錢給的多啊,她沒有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