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源頭
“我能問一下,你們老闆貴庚嗎?”
南枳一這話一出口,三雙眼睛齊刷刷的就盯向了她。
“……我們老闆叫李昶賡,今年二十八,小妹妹,我們老闆現在失蹤了,你想追求……”
“行了!”南枳一感冒喊住了他,這司機叔叔的腦子裏面想些什麼呢,搞得跟介紹相親對象一樣,她又不是警局裏面查戶口的:“你來過施工現場嗎?知不知道你們老闆砸石盤的地方在哪裏?”
那個地方,應該就是溫泉口了,只要溫泉口被堵住了,霧氣就會散去一半,她就能輕鬆殺死這個霧怪。
司機顯得有些為難,望着周圍白茫茫的一片,搖了搖頭:“現在我是不清楚了,這裏除了霧就是霧,大概……大概就是往右手這個方向走吧。”
低頭指着地上的路標,他還是記得這個路標,根據馬路上的路標,他還能分辯方向。
“行吧,我們就聽他的,往前走吧!”
尚嶼川用着老繭的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頓時起了一陣的灰塵。
走在身後的南枳一頓時腦海裏面浮現出一個詞,灰塵僕僕,不由得心裏繼續納悶着,這個尚嶼川究竟是做什麼的呢?
就他這個樣子,倒真像是剛剛從土裏面被挖出來的一樣。
“枳一同學。”
圖南快步跟到了南枳一身邊,警惕性的時不時往身後看一眼。
“有事問我?”
“是”圖南不好意思的笑了:“你剛剛問這個老闆的年齡,是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這個老闆有問題啊?”
他將聲音壓得極低,深怕前面的人聽見一樣,他就想知道,枳一是不是真的如司機說的那樣,對老闆這類的人感興趣。
所以,才想來試探性的問問。
“嗯!”南枳一點了點頭:“圖南,你還記不記得,普依齊老家裏面,你有沒有什麼表姐沒有?年紀大概跟你差不多的?或者,年紀不超過三十歲的,長得很漂亮的?”
方才司機嘴裏的那個普依齊的女孩兒,應該就是解開霧怪裏層封印的人。
找出這個人,她就立功了啊。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身為聹斯爾家族的人,為什麼偏偏要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背後是不是有着什麼樣的陰謀呢。
李昶賡這樣的年紀,證明這女孩的年紀因該與他本人不相上下,當然,得排除這‘女孩’她不顯年紀,也撐死了最多三十歲吧。
而且一定是氣質好漂亮的,不然如何能吸引李昶賡這個富二代,讓他死心踏地的把命都給搭進去呢。
“表姐?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等到了普依齊,我可以幫你打聽。”
“你好像覺得,我們一定能出去,就不怕我們出去嗎?”南枳一忽然想學學尚嶼川,嚇唬一下他。
卻像是沒有學習到尚嶼川的嚇人技能一樣,圖南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還樂了。
“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枳一同學放心,要是那怪物再來,我一定保護你。”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到時候你自己快點跑就行,不必管我。”
南枳一併未覺得感動,才認識了多久,就說要保護她,還是一個普通的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啊。
被拒絕的圖南頓時有些落寞,跟着隊伍繼續前行着。
沿着馬路前行了十來分鐘,司機忽走到了馬路邊上,探頭望着:“就是這裏了,就是在這裏。”
“確定嗎?”
“你確定?”
司機一回頭看着尚嶼川和南枳一,頓時心裏一咯噔,這兩人還有點默契啊。
明明大家都是落難的人,這兩個人硬是讓他覺得,他們就是兩個大佬來度假的一樣,只得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他們只是性格不好,不是壞人。
“放心吧,我可以確定,當時我們這些兄弟覺得破壞了禁忌不好,特意種了這顆樹在這,算是……做件好事兒吧。”司機拍了拍身邊的小樹苗苗。
看着這棵若不經風的小樹苗,連芽都還沒發,可見它被栽下來也並沒有多久。
三人的嘴角一抽,放了這樣的一個怪物出來,就靠一顆小樹苗來換,這棵小樹苗責任重大啊,承受了它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擔啊。
“石盤離這棵樹遠嗎?”
“不遠,就順着它走過去就是發現石盤的地方了。”司機衝著三人揮了揮手,繼續帶着路前行着。
雖然此時的霧氣已經遮掩住了大部分的視線,但眼前平坦的空地,南枳一還是看得清楚的。
“這裏,真的是發現石盤的地方?沒有水流或者溫泉什麼的嗎?”
她腳下踩的那是厚實的土地,這不是施工改變的,而是……從始至終,這裏就沒有水流或是溫泉。
司機的回答,更是直接否認掉了她原本的設想:“水流?溫泉?都沒有啊,這山谷裏面可恐怖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裏什麼都沒有,草都不長一根的。”
“我看出來了”南枳一喪氣的低頭望着地上乾涸的土地,這裏,很久沒有過生命了。
“枳一,現在該怎麼辦?”
圖南始終相信南枳一。
“沒有水流?沒有水流?”可這霧明明就是霧怪才能形成的,可它沒了力量的來源,根本沒法存活啊。
霧怪,終年不能散去的霧氣所形成,霧為天地的靈氣生成,大都是至純的存在。
這是她從小所學的,所以……
她錯了!以為這裏的環境形成的霧怪應該就是毒氣瘴氣形成的霧怪,加上圖南的家族記載干擾了她。
那舌頭,不是想害他們,是想救他們。
真正的怪物是那血盆大口。
霧怪是為了迷惑那血盆大口,才製造了大霧,方便它在大霧裏面救人,她卻用桉水傷了它。
“那舌頭……它是想救我們,我的判斷錯了,霧怪從始至終,就是想救我們的……”
“是也不是。”
南枳一抬頭,望着剛剛反駁自己的尚嶼川,等着他的理由。
“霧怪,不止一個”尚嶼川此刻掐着自己頭髮上的蟲子,場面一時間有些滑稽,那蟲子速度似乎比他快那麼一點,每次都從他手上逃走:“圖南的故事沒有錯,霧怪是比着不知道何人所畫的壁畫上的妖魔化形的,不過,這妖魔有一善一惡,所以霧怪也化出了一善一惡。”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聽人說的啊,小丫頭你要是來這裏住一段時間,你也能知道這裏所有的傳說,所以你的推斷沒錯,不過,這裏應該是善霧怪的力量起源,已經乾涸掉了,那個惡霧怪的源泉,可能還存在……我說的對吧?”
尚嶼川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油,自己都有些嫌棄自己了。
不過小姑娘果然是機敏的厲害啊,就懷疑自己,是自己今天哪裏露餡了嗎?
“是這樣沒錯。”
南枳一贊同了他的觀念,兩個霧怪都屬於這塊土地的生靈,所以封印對它們都有作用,封印一破,它們都可重見天日了,卻不相信尚嶼川所說的,他只是聽過過這個傳說而已。
聹斯爾家族的封印史,那是能隨便說予外人聽嗎。
“那,我們現在去找另一個泉眼啊!這裏那麼大,隨時還都有可能有怪物出來”司機又壓了壓聲音,特害怕自己吸引來怪物。
這一次南枳一併未發言,只是淡淡的望着尚嶼川,她想,一個為了霧怪來的人,不可能沒有準備吧?
許是起到了一個到頭的作用,三雙眼睛這次到了尚嶼川身上。
正在掐蟲子的手頓了下來,尚嶼川轉過身:“那……跟我走吧,我雖然來這裏不久,但是對地形還算熟悉……”
對於某人自誇的內容,南枳一自動屏蔽掉了,只覺得他的戲演得極好,可惜,這次的功勞又沒有了。
跟着尚嶼川的路,走得似乎格外的順利,順利得南枳一都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了,一路上都未遇見過霧怪,要麼霧怪此刻吃飽了睡著了,要麼就是尚嶼川和霧怪是一夥兒的。
“鈴鈴鈴~”
忽的,南枳一似聽見四面八方傳來了鈴鐺的聲音,鈴聲有些清脆,這樣的鈴聲原本該是極其悅耳的,可此刻卻是直衝她大腦的魔音一般。
她有片刻的恍惚,恍惚中她似乎聽見了耳邊的尖叫聲和痛苦掙扎的叫喊聲。
“南枳一,南枳一!”
喚醒她的是被人呼喊的熟悉的名字,似剛剛從夢裏醒來一樣的懵,她此刻眼前是一汪泉,泉眼就在此。
而喚醒她的,正是她身邊的,最不願意看見的,尚嶼川!
“剛剛怎麼了?圖南呢司機呢,他們去哪裏了?”
她總覺得身邊差點什麼,此刻才發現,少了兩個人,她是如何來此的,也並不記得了。
“剛剛舌頭來了,舌頭上末端帶着鈴鐺,應該是能催眠的,圖南和司機被它催眠拖走了,我只來得及扛走了你”尚嶼川解釋道:“如果按你的推斷,舌頭應該是想救我們,不過剛剛被你傷了,它才想了這個法子,圖南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這霧怪,有那麼聰明嗎?”
南枳一捂住頭,鈴鐺的副作用,頭還有些疼,不過這霧怪都帶自己進化了,挺有智慧啊,比她以前遇見的聰明多了,有靈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