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兩杯酒
薛平松皺眉盯着柳長青,等着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實際上,他充滿了仔細能夠說服這徒弟。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他那個表哥李江南才認識了幾天,這份淺薄的感情,能夠和從小培養起來的師徒之情以及義父義子的感情比較嗎?
薛平松相信柳長青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先前在宴會上,薛平松刻意散發一身強大威壓,是為了試探各路高手的實力,以防他要對李江南下手的時候,這些高手出來壞事。
試探過後,薛平松很放心,場中的宗師暗影和李江南等人都不過爾爾,唯一讓他稍微重視的羅天昆宴會結束就走了,如今這柳家大宅里,除了費清那個過氣宗師還有李江南之外,就沒什麼能對他構成絲毫威脅的高手。
大事可期啊。
志得意滿的薛平松忽然間眼皮子一跳,猛然轉身掠向窗口,放眼望去,仔細觀察了片刻,卻沒發現任何端倪。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薛平松眉頭大皺,在這座宅子裏,即便是那個宗師暗影,也絕對逃不過自己的敏銳感覺,那麼想來,先前覺得外面有人,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薛平松轉身,見柳長青還在思量,忍不住低聲呵斥道:“柳長青!”
柳長青渾身一顫,艱難點頭道:“好。我去。”
薛平松總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
柳長青端着酒去找李江南,來到他房間門口,正好碰見李江南要出門送沈沫回去。李江南只需要將沈沫送到門口就行,沈家的司機和保鏢一直在那兒等着,於是柳長青便在李江南的房間裏等他回來。
李江南過了一會兒回到房間裏,看着柳長青手裏的酒笑道:“想喝酒啊?怎麼就兩杯?”
柳長青勉強笑道:“這酒是家中長輩的珍藏,到現在就剩一壇了,我好不容易才偷出來兩杯。”
“這樣啊?”李江南眼前一亮,能被柳家長輩珍藏多年的好酒,絕對是市面上見不到的美酒,“那可得好好品一品。”
李江南在柳長青對面坐下,伸出手去要酒。
柳長青猶豫了一下。
李江南取笑道:“怎麼?捨不得這酒?我可是你表哥呀。”
柳長青端着酒的手開始微微顫抖,李江南沒注意到這一點,不疑有他,伸手自己去拿,眼看就要拿到那杯下了葯的酒,柳長青忽然把手收了回去,把另外一杯沒下藥的酒遞了出來,道:“你喝這杯,剛剛那杯我已經喝過了一口。”
不是他和李江南的感情比薛平松、於建德深厚,而是他過不了心中那道坎。假如今天是李江南威脅他,要他對自己的師傅和義父下手,柳長青同樣也做不到。
李江南拿過酒杯,細品了一口,搖搖頭道:“長青啊,這酒只能說一般,但還真算不上佳釀。你不會是偷錯酒了吧?”
柳長青心情極為複雜,當下喝了一口下了迷藥的酒,心裏尋思着過後師傅問起來,也可以說是自己不小心把酒弄混了,那麼讓自己昏迷就是個最好的借口了啊。
“的確,這酒的味道真一般。”柳長青咽下這口酒之後,心裏輕鬆了許多,說道:“要不明天我再去瞅瞅,今天是不行了,已經偷了一次,不好再去第二次。”
李江南哈哈一笑。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柳長青開始覺得頭暈眼花,四肢無力,應該是藥效發作了,便在這時候,他忽然發覺對面的李江南也是搖搖欲墜。
李江南死死皺起眉頭,勉強支撐着沒有立刻倒下,“長青,你這酒……”
柳長青大驚,這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把酒換了過來,當時他可是親眼看到自己師傅只給一杯酒里下了葯。為什麼現在是他們兩個人都被迷倒了?
但柳長青沒有時間去想清楚這些問題,因為他的頭越來越暈,再也堅持不住,從椅子上滑了下去,癱倒在地板上。雖然還有一些意識,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在柳長青倒地后,他看到李江南也癱倒在了自己的對面。
很快,一個得意的笑聲在他們兩人的頭頂響起。
“不錯。”
柳長青認得這個聲音,正是自己的師傅薛平松!
“為什麼?”柳長青用盡最後的力氣望向自己的師傅。
“傻小子,”薛平松憐憫的望着柳長青:“我早知道以你的本性,是做不出來害自己表哥的事情,所以料定你會把另外一杯酒給你表哥。可實際上,另外的那杯酒,早就被我動了手腳,那裏面才是穿腸過的毒酒。當然,我為此也感到很欣慰,如果你為了上位,真的連一點親情都不顧,也會讓我和你乾爹心寒。幸好,你還是那個我們認識的好孩子。”
原來在即早就被師傅算計得死死的啊。
好孩子?
自己的確有過要害李江南的念頭啊,要不然不來表哥的房間,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只是在最後關頭,他才發現自己下不去手罷了。
而如果,柳長青沒有抵抗住腦袋裏的邪念,喝下毒酒的就會是自己。想到此處,柳長青倍感心寒。
終於,柳長青喟然長嘆一聲,艱難扭頭望向李江南,用眼神表達了“對不起”的意思。
李江南表情痛苦,似乎是毒藥發作了,他咬牙望向薛平松,艱難的道:“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因為你擋了路,所以要除掉你。”薛平松冷笑道:“柳家這麼大的家業,原本應該是屬於長青的。你憑什麼要全拿走?他不忍心對你下手,只好讓我這個做師傅的來幫個忙。”
“原來是這樣啊。”李江南道:“真想不到,你們是如此心狠手辣,這次算是我栽了。”
“年輕人,你還太嫩了。江湖險惡,希望你下輩子能牢記這句話。”薛平松得意一笑,道:“該送你上路了,還有沒有什麼遺言?”
“我他媽還不想死啊。”李江南不甘的道。
“這事兒由不得你。”
“我能不能離開京城,不繼承柳家的財產……”
“不可能!只有死人才能讓人放心。”薛平松打斷李江南的話。
李江南怒道:“你敢在柳家對我下手,就不怕留下什麼把柄嗎?就算你實於建德的人,柳家要殺你,他也保不住你!”
薛平松得意一笑:“誰說我要親自動手?取你姓名的殺手已經到了這附近,只要我發句話,他馬上就會來殺了你。”
李江南很茫然:“那你不出面豈不是更好?你為什麼要暴露自己?”
薛平松道:“我是來確認你還剩下幾口氣。殺你不容易,沒幾個殺手有暗殺先天境的本事,可如果是個半死不活沒有反抗能力的先天境,能殺你的殺手就有很多了。”
“真是好算計啊。”李江南嘆息一聲。
“既然沒什麼遺言,那就就上路吧。”薛平松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在薛平松走到房門口的時候,一個精瘦的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現,與薛平松低聲說了兩句,似乎是確認了身份之後,那個黑衣人輕輕的走進房門,朝李江南走去。
在走向李江南的時候,黑衣人摸出了一柄雪亮的匕首來。
來到李江南身旁,他毫不猶豫,一匕首朝着李江南的喉嚨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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