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龍門山

那晚潘勝沒有受傷，刀疤臉史阿也逃走了。

就在長戟要刺到潘勝的後背時，王明月突然衝出用身體護在了中間。

史阿吃驚地向後翻滾，猛收長戟，然後躍上屋頂逃走。

高覽率五十甲士緊追，可追到永和里時失去了蹤跡。正準備挨家挨戶搜索時，中東門守將淳于瓊帶500鐵甲軍過來擋住了去路。對方人多，高覽只得帶人回來彙報。

本以為史阿會回八方劍道館，還有機會殺他。可他並沒有回，而是憑空消失了，再也沒有蹤跡。

那把褐青色的青蟒劍也讓王明月帶回了八方劍道館。

王明月說爺爺最恨徒子徒孫們助紂為虐，劍道館家法嚴苛，史阿給董卓當鷹犬，回去肯定會被廢掉武功，不敢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事情也調查清楚了，那六個黑衣劍客應該是袁紹派來的。他們雙手都是老繭，顯然長期雙手握兵器，那麼握的應該是長兵器，必然是軍中士兵，而江湖劍客一般只會右手有老繭；軍中仵作也在他們腸道內發現未消化完的海帶和紫菜，典型的沿海飲食，應該是沿海人士，而袁紹的士兵多來自渤海郡。而且最後去亂墳崗給他們收屍的也是袁紹的親兵隊長。

史阿應該也是袁紹派來的。不然他怎麼會冒險去滅口六個黑衣劍客；不然袁紹的親信淳于瓊怎麼會出現得那麼巧，顯然就是掩護他逃跑。

這並不奇怪，整個洛陽城最恨潘勝的當屬袁紹了，暗地干偷雞摸狗的勾當也很符合他的氣質和一貫做法。

潘勝感到很奇怪，這史阿怎麼又投靠袁紹了，還有就是他那把褐青寶劍怎麼從曹洪哪兒拿回來的。難道曹操和袁紹有什麼勾當，亦或是什麼利益交換?

......

轉眼就五月了，已是和王明月相約去龍門山之日。

傍晚，天開始變黑，潘勝和王明月化妝一番，一襲黑衣從後門悄悄溜出，摸到城西一個院子牽出兩匹馬，騎馬出城了。

“噠噠噠。”

二人沿着官道一路向西，然後胡亂繞圈子，馬蹄飛奔，速度飛快。

天完全黑時，終於趕到了龍門山腳，將馬栓在一個池塘邊。

確定沒有人跟蹤，二人就卸掉偽裝，恢複本來面貌。

儘管袁紹已經撤掉了城外的人馬，但難保不會留下暗哨，他都派史阿來刺殺了，一旦發現潘勝出城肯定會派高手截殺。

城內人口密集，城外人煙稀少，一路上過來也沒見到幾個人影。連年戰亂，土匪流寇橫行，很多地方官府的勢力僅限於城郭之外方圓十里。鄉野間，到了晚上，如果不結對百人，根本不敢走夜路。

龍門山曾是皇家林苑，曾有3萬羽林衛守衛，據說光武帝的數位開國大將的陵墓就在山中。可自桓、靈二帝起，流民反叛驟增，朝廷兵力不足，就將這3萬羽林衛調往蜀中平亂，怎料這支軍隊在川中渡瀘水時被伏擊、全軍覆沒。

朝廷勢微，無力顧及，這龍門山就漸漸成了盜賊的天堂。情報顯示，這兒有二十多股匪徒聚集。其中最大的一股是“永興寨”，有匪兵800，首領車寬是個二流上品高手。

二人要去的就是這個永興寨。

“走！上次走的大道，這次我們抄小道。這邊，我們上山。”王明月看着一份羊皮地圖，手指指向左前方。

“這麼黑，要不要打個火把？”潘勝瞄了眼小道，黑乎乎的，能見度不到三米。

“你想死啊！火光一起，被賊寇發現，小心被射成馬蜂窩，到時候可別怪本姑娘不搭救你，本姑娘很惜命的。”王明月齜牙回了一句。

“騎馬這麼久真難受。不過到時候誰救誰還不一定呢！小爺我可是一流高手，你才是二流。”潘勝拍了拍屁股，湊了上去。

他自是不信有危險王明月會不管不顧，不然上次史阿用長戟捅過來，她完全可以不上去擋的。那千鈞一髮之際擋上去極其危險，還好史阿是極品高手，能夠全力把長戟往後拉了拉，不然長戟非得透穿二人。不過那次長戟還是將王明月扎傷了，所幸的是傷口不深。

“走！別廢話。”

...

一路前行。

沒有碰到一個賊寇，就到山腰。

二人趴在右邊的土堆后，一動不動，盯着不遠處的寨門。

左邊二十米外是一大片草叢，足有半人高。

寨門緊閉，上方一個木板上書寫着“永興寨”3個大字，字很難看，小孩子塗鴉似的。

門前橫着兩道鹿角拒馬樁，門邊生着兩個火堆，十個匪兵聚在那兒喝酒，全都劍不離手。其中兩個腰間掛着摺疊弓弩，背上背着箭壺。

“明月，怎麼辦。門口十個匪兵聚在一起，如果不能一息放倒全部，有人大喊，肯定會驚動山寨。”潘勝低着頭壓低聲音，把嘴巴附到王明月耳邊說道。

一陣發香沁鼻，真是妙哉！

即使是極品高手，也難一招解決十個人，之前的刀疤臉史阿能一劍割喉六個黑衣劍客是因為那六人早就被潘勝挑斷手筋腳筋沒了還手之力。若潘勝、王明月一起殺上去，空間太小，施展不開，兩個人還會相互束縛影響，恐怕沒砍倒五個匪兵，其他的就大喊求援了。

“待會你摸到左邊草叢，就是那一堆。弄出一點動靜，吸引幾個人過去，我們一起動手！”王明月右手抓住潘勝的臉像捏保齡球一樣，往外一推，用劍指向左邊，命令式說道。

瞅了瞅兩個攜帶弓弩的匪兵，潘勝有點發怵：“要是他們不過去，直接用弓弩射的話咋辦？要是射到我的屁股，你背我回去不？”

“不背！廢話咋這麼多，不去就捏死你！”王明月說完就伸出爪子要來捏頭。

潘勝腦袋往後一縮，連忙點頭，向左後方滑動，準備繞到左邊去。

一炷香之後，左邊的草叢動了下，依稀還有石頭翻動聲，動靜不大。

“老五、老六你兩去看看，那邊有動靜。”一個頭戴紅巾的絡腮鬍匪兵站起，死死地盯着草叢。

厲害！背對着就能發現這輕微動靜，想必也是入流的高手，五感已遠高於常人。

“動靜這麼小，不會是兔子吧！”一個光頭匪兵放下酒碗，也站起來。

很快，叫老五、老六的兩個匪兵拔劍起身，朝着草叢過去，壓低身子，很是警惕。

才過來兩個人，完啦！王明月要一息挑掉八個人，怎麼可能？潘勝自認為自己做不到，歪着頭往土堆方向瞅了眼。

土堆後面空無一人，王明月不見了。她這就準備動手？不會吧！

兩個匪兵越來越近了，距離草叢不到五米了，潘勝使勁壓低身子，屏住呼吸，生怕被發現，但又很糾結要不要動手。

“你倆回來吧！要是有人，距離這麼近，對方應該動手啦。草叢中露水重，粘濕身子易感染傷寒！”紅巾的絡腮鬍突然說道。

兩個匪兵長舒一口氣，迅速轉身朝門邊跑去。

潘勝也長舒一口氣，將劍往後挪了挪。

剛才好險，劍尖都伸到草叢外了，還好夜色黑沒被發現。

“哈哈哈！大哥，草叢中肯定是兔子。待我射幾箭，給哥哥們撈個下酒菜。”兩個匪兵剛到門邊，一個青衣弓弩匪兵就站了起來，搖搖晃晃，顯然是喝高了。

“虎哥，早就想和你比試一番了，今日小弟我也獻醜射幾箭，給大家助興！”另一個黑衣弓弩匪兵也站起，解下腰間的弓弩。

話音剛落，兩人都張弓搭箭，箭頭指向草叢。

微微抬頭一看，兩個箭頭正對着自己的頭，潘勝大驚失色，立刻將劍微微橫起，擋着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