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開始
陸夜白的反應很快,瞬間向後平移兩步,堪堪躲開顧茗的襲擊,隨後他恢復成原本的樣子,面色複雜:“閣下的反應,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還、還行?”
顧茗捂着心臟大口喘氣,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快被嚇到原地去世,這會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果然,看視頻和親身體驗真的不一樣,顧茗決定,說什麼以後也不自己上了。
“話說,你怎麼現在就出來了……”喘勻了氣,顧茗驚魂未定地問陸夜白,“地點不應該再靠後一點嗎?”
陸夜白看起來很無辜:“閣下自己說的,恐怖要靠氣氛烘托,要出其不意。”說完他頓了頓,小心翼翼觀察着顧茗的臉色,繼續說道,“我看到閣下已經回頭了,就按照說好的解除了隱身。”
“單次回頭殺,對我這種慫、不,對我這種膽子不那麼大的人比較有效。”顧茗給陸夜白解釋,“但對於接受力比較高的人,要多次回頭后再出現效果會更好。”
幾次回頭什麼都沒發現,會在心理上有一種安全暗示,之後再遭遇回頭殺,效果可不是1+1的疊加。
“當然,如果這個人一直不回頭,就要採取方案二。”顧茗這時候已經從害怕中冷靜下來,乾脆就站在絕對寂靜範圍外的後半程給陸夜白解說,“適當的從後背拍他,能增加對方的恐懼。”
陸夜白搖頭:“我們不能與客人進行任何肢體接觸。”
“這樣啊。”顧茗有點遺憾,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是個娛樂項目,肢體接觸容易說不清楚,“那就想辦法,比如在他脖子後面吹冷氣什麼的,只要不違反規定,就使勁兒嚇唬唄。”
陸夜白若有所思點頭:“那若是一直不回頭呢?”
顧茗語塞,在她的認知里還真沒見過這麼杠的,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總要什麼可能都考慮一下。
“那……也只能再設置一個彩蛋了。”顧茗摸下巴,腦子裏浮現出個構思,“如果這個還不行,我也沒辦法,驚嚇值能收多少就多少吧,反正也不是按分貝收,只要對方感到害怕咱就有進賬。”
對顧茗的話,陸夜白點頭認可,於是兩人退出小巷,回到其餘僕從身邊。
顧茗打開面板重新設定,陸夜白則在旁邊給其他人解說要怎麼做,順帶分享自己剛才的心得。
嘗試沒有一次成功的,總要考慮到各種情況,再針對它們制定出合適的方案。這一次顧茗堅守諾言,死活不肯踏入小巷一步,任憑陸夜白磨破嘴皮子也沒用。
最後,還是跟來的僕從們自覺分成兩隊,一隊人模仿陸夜白去嚇唬人,一隊人學着顧茗剛才那樣,花樣被嚇。
Emmm,怎麼說呢,場面可說非常熱鬧了。
“真可惜,索瑪城居民的尖叫無法產生驚嚇值。”陸夜白站在顧茗身後,神色認真,“閣下真的不考慮再去試試嗎?”
顧茗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翻個白眼,哼哼兩聲:“你要是想換個城主,直接說,不用非得逼着我猝死。我就這麼告訴你吧,我就是膽子小,就是慫,就是不敢去鬼屋。你們能接受就接受,不接受拉倒,我也不是非得賴在這裏不走。”
話是這麼說,但真要是不當城主,對顧茗而言也挺麻煩的,她得以星際偷渡客的身份尋求聯邦的幫助,然後再根據情況分配到適合生存的星球上。
想回原先的時代肯定是不行的,顧茗醒了后不久,腦子裏就平白多了點東西,她在睡夢中死於突如其來的災難,就算現在被原路遣返,大概也只能屈居於自己的骨灰盒裏。
……怪擠的,還是算了吧。
陸夜白被顧茗的話噎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小城主會這麼杠。
“沒人會強迫閣下。”眼見索瑪城有了未來,陸夜白只能好聲好氣去哄顧茗,“我所說的一切都只是建議,閣下有否決的權力。”
顧茗拉長聲“哦——”了一句,也不在這件事上咄咄逼人,她問了另外的事:“按理說,你們也輝煌過吧?”
“是我們,閣下。”陸夜白嚴肅地糾正顧茗的稱呼,隨後解釋道,“索瑪城的確有過輝煌,但在大災難中,為了保護居民的生命,我們斷了傳承。”
陸夜白給顧茗講述了一段又長又悲傷的歷史,算是為她的這個疑問解惑,顧茗聽得雙眼直轉蚊香,深恨自己剛才為什麼嘴賤非得問那麼個問題。
人家不會嚇人就不會唄,知道結果就得了,幹嘛非得追求過程,現在好了吧,簡直自找麻煩。
而且顧茗懷疑陸夜白是故意的,但她沒證據。
雖然對方一個節點能換好幾種角度描述,給人一種拖延時間的感覺,但陸夜白神情嚴肅,眼神熱切,像極了鑽研一輩子歷史的老學究,正在向學生們講述這門學科的魅力。
顧茗拿不定對方的態度,暫且放到一邊,專心去看城堡內僕從們的演練,直到覺得差不多,無需她盯着后,才跟陸夜白說了一聲,兩人回了城堡。
等他們離開后,那些練習的僕從們紛紛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湊做幾堆,悄悄議論着他們的新城主。
當然,顧茗是不知道這些的,她跟陸夜白回城堡去規劃即將到來的“慶典”,這是距離最近的一個機會,必須把握住,不然後續的日子會很難捱。
顧茗問陸夜白:“所以,就是明天了對吧。”
世界樹需要驚嚇值才能提供養分,顧茗食用的特殊果實也是它結出來的,於情於理這次慶典都與她息息相關。
“是的,閣下,慶典將在明日持續一天。”陸夜白回答,“我們的‘謀殺小巷’將和其它的遊戲副本融合在一起,提供給玩家。”
顧茗眨眼:“不是單獨副本嗎?”
陸夜白搖頭,帶着點遺憾開口:“只有一條小巷,無法構成單獨副本的要素,只能夾在其它副本之間作為緩衝。”
顧茗瞭然,也是,就一條小巷子當做單獨副本,的確誇張,全程也就一個地點嚇人,會被玩家罵的。
“會不會那些人故意使壞,給咱們配備不合適的副本呢?”顧茗又問,畢竟對方無時無刻不想毀約,搞點小動作還不是很簡單?
陸夜白回答:“副本安排據說由智腦計算,他們能動手腳的地方只是在抽中幾率上,無法干涉到真正的副本內容。”
顧茗放下心,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宇宙那麼大,會不會有那種前後都能看得見的物種存在?”
陸夜白回答得理所當然:“應該是有的,似乎卡魯卡貝拉星球的生物就是這樣,他們的視覺範圍非常寬廣。”
顧茗撓頭,有點暴躁:“那遇到這樣的人進副本來玩,豈不是很多設計都會被直接看到?人家根本不用回頭啊!”
陸夜白明白了顧茗的意思,笑着安撫對方:“閣下不必擔心,遊戲副本的受眾99%來自於藍星種族,他們的外形和思維與閣下非常類似。”
顧茗瞬間放心,這樣的話,她的嚇人手段完全可以運用,反正大家構造差不多,能嚇到她的自然也可以嚇到其他玩家。
啥?因為看多了恐怖片,對橋段了如指掌,所以不害怕?不不不,理解和知道是一回事,但實際遇到則是另一回事,本能這種東西根本說不清。
……
謝安是個普通的單身社畜,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下班后玩幾局“驚嚇遊戲”,在黑暗和刺激的全息環境中釋放自己的壓力。
今天也不例外,他登陸星網賬號,接連玩了幾局,很快用光了系統給的指定副本次數,覺得還不過癮,於是又選了不限次數的隨機副本想再玩幾把。
這一次,謝安在完成副本后,沒有立即脫出,而是被傳送到“謀殺小巷”的門口。
“是彩蛋啊!”
謝安立刻來了精神,這種情況很少有,但每次過關都會得到不錯的獎勵,深受玩家喜愛。
他邁步朝着巷子裏走去,幾步之後,之前的來時路化為一團濃烈的迷霧擋在謝安背後,表示封鎖了出口。
玩家們在副本中通關的方式很簡單,成功脫離時san值不為0就行,根據不同的副本內容和玩家的自選難度,系統分配出的san值有所不同。
像是謝安現在,他選的是普通難度,又遇到的是謀殺小巷這種特別簡陋的地圖,系統只分配了10點san值給他。
很多玩家會根據這個來判斷本次副本的難度,謝安自詡是個老玩家,自然也判斷出這條小巷不會很嚇人,所以放心大膽一路向前。
然而走着走着,謝安突然覺得哪裏不對,一種莫名的詭異慢慢湧上心頭,他下意識照着往日習慣性地自言自語來紓解緊張,結果卻發現根本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
對!就是這個!
謝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從進了這條小巷之後,就什麼都聽不到了,不管是副本內通常會有的BGM,還是自己走路的腳步聲,統統都不見了。
小巷上方的天空陰暗壓抑,越是注視越能從中感受到不詳的惡意,在完全聽不到的環境中,恐懼被無限放大,在謝安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san值已經在悄然下降。
就這樣,謝安保持着警惕走了半程,結果什麼都沒發生,他原本提着的心漸漸放下,覺得這個小巷只有封閉聽覺這麼個噱頭,不足為慮。
“習慣了根本就不怕……咦?”
在謝安發現自己能聽到說話聲后,下一秒,急促的腳步聲倏然響起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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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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