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6:血屍

776:血屍

當林霄講完第一個故事。

彈幕區直接就炸開了鍋。

“我的天!這個故事又特喵的成功嚇到了我!”

“儘管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鬼物,但聽完主播的故事,我還是起了雞皮疙瘩。”

“這或許就是主播的魅力所在吧!他雖然一直都在直播干鬼物,但偶爾還是給我們一個驚喜,讓我們興奮不已。”

“不得不說,主播講故事的能力是真的強,我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

…………

…………

看到這些彈幕,林霄喝了一口水,隨後開始講述接下來的第二個故事。

“墓室里,十七口棺材劇烈地震顫着。盜墓大師蘇九淵不停地燒符、做法,震顫的棺材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蘇九淵大吼一聲:老子跟你拼了!”

“隨後,他用刀割破自己的手掌,從包里翻出一隻黑驢蹄子,將掌心的血滴到黑驢蹄子上。鮮血像沾到燒紅的鐵般發出“哧”的一聲,然後化作一股腥氣。棺材仍在震顫,一隻乾枯的手從棺材裏伸了出來,直奔蘇九淵抓去。蘇九淵順勢將手中的黑驢蹄子向前一送,沒想到枯手競靈巧地躲了過去,緊緊地抓住了蘇九淵的脖子。”

“那隻枯手猛地一擰,我聽到蘇九淵的脖子“咔”地響了一聲。”

“我是蘇九淵請來的保鏢,這是我第一次進墓,剛才棺材一動我就嚇得躲了起來。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救他,只見蘇九淵的徒弟小五衝過去,手起刀落把枯手砍斷了。蘇九淵“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棺材仍在震顫,更多的枯手從棺材裏伸了出來。”

“小五回頭看着目瞪口呆的我,罵道:愣着幹什麼,過來幫忙啊!”

“這下我不能躲着了,抄起槍就想上去幫忙。”

“小五怒罵:笨蛋,用槍沒用!快請‘血祖棺’!”

“我一拍腦袋: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

“血祖棺是一口血紅色的棺材,是蘇九淵祖上傳下來的盜墓神器。每次盜墓,蘇九淵都會帶着這口棺材。起初,盜墓行的人把這件事當做笑柄,但每次蘇九淵只要帶着它,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險都能逢凶化吉。江湖上流傳着各種關於血祖棺的傳說,但真正見過它的人卻寥寥無幾。據說曾經有人偷走血祖棺,卻因為不知如何使用而慘死於墓中。”

“我揭開血祖棺上的布幔,發現這是一口紅得像塗了血的棺材,棺身還貼着數不清的符咒,十分駭人。”

“棺蓋上放着一個紫檀盒子。”

“小五喊道:盒子裏裝的是龍舌香,把香點燃,血祖棺才會起作用。”

“原來龍舌香是使用血祖棺的關鍵。我忙把香點燃,一股縹渺的香氣隨即瀰漫開來,奇迹發生了:墓里那些震顫的棺材頓時老實了。”

“我鬆了口氣,走過去問:血祖棺怎麼這麼厲害?”

“小五不屑地說:你懂什麼?血祖棺裏面裝的是天底下最厲害的血屍之祖!當年,我師父的曾祖父在一座血屍古墓里挖出這口奇棺,就用符咒把棺材裏的血屍給鎮壓起來。當時盜墓行的高手都建議把它毀了,免得留下後患,可是蘇老太爺卻看出這東西可以用來盜墓,就偷偷地留了下來。你想,把血屍之祖帶在身邊,哪個墓里的殭屍敢對你放肆啊?”

“這道理我懂,比方說你朋友家的狗很兇,你牽只老虎去他家,狗自然就不敢凶你了。可是,這等於用更大的危險來換取一時的安全啊。我暗暗咋舌:人們都說盜墓賊是亡命徒,果然不假。”

“小五繼續得意地說:平時,血祖棺里的血屍是不會蘇醒的,這就要用到龍舌香了。屍體被香氣一熏,就會詐屍。”

“既然血祖棺這麼厲害,蘇九淵剛才為什麼不用?”

“話音剛落,墓里所有棺材裏的屍體全都詐屍了,陰森森地看着我們。”

“我恍然大悟:既然龍舌香連血屍之祖都能喚醒,其它屍體自然也會被熏得詐屍了呀!”

“我罵小五:你出的這叫什麼破主意,咱這是盜墓還是給殭屍點名啊?”

“蘇九淵恢復了一點兒意識,虛弱地說:快,退到血祖棺旁邊去,殭屍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我和小五把蘇九淵背到了血祖棺旁。”

“殭屍圍到近前,似乎真的忌憚血祖棺,不敢過分逼近。我得意忘形地用槍管戳了一下最前面的一具殭屍,說:你不是很厲害嗎?過來呀!不行了吧……”

“我話沒說完,殭屍一齜牙朝我撲了過來。我一邊躲一邊叫苦:看來真不能欺人太甚,狗急了也會跳牆啊!”

“小五身手極佳,衝過來在我肩膀上一踩,整個人高高躍起,雙腳夾住殭屍的脖子用力地一扭。殭屍腦袋被扭了個三百六十度,倒在了地上。我開槍幹掉了兩具殭屍,但這樣終究不是辦法,我們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我慌亂中把所有的龍舌香全部點燃,焦急地踢着血祖棺,罵道:香都點完了,你倒是醒來啊!”

“突然,血祖棺里傳出一陣如同蝴蝶破繭般的輕響。那些殭屍彷彿聽到了晴天霹靂,全部轉身逃走,就連地下的毒蟲也都鑽出地面,拚命地逃散。短短几秒鐘后,墓室里變得空空蕩蕩。”

“蘇九淵下令:把香滅掉,趕快找到主墓室,拿些財寶馬上撤!”

“現在蘇九淵受傷了,我不得不獨當一面,和小五分頭行動去找財寶。”

“我選擇了右邊的甬道。”

“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不管手電調到多亮,都只能照到身前三尺左右的範圍。奇怪的是,雖然明知道殭屍都躲遠了,我卻依然有種擁擠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圍在我的周圍。這麼走了十幾分鐘,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兒:我走了這麼遠,居然連一個墓室都沒有遇到!”

“難道這條甬道沒有盡頭?”

“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住,身上的寒毛漸漸地豎了起來——前面的黑暗中,站着一個人影。那個人影很高,很瘦,十分飄忽,顯得有些畸形。他像猴子一樣俯着身子,應該也發現了我。我二話不說,朝他腦袋就是兩槍。我確信兩槍都命中了,可是那個人影卻沒有倒下,反而浮了起來。”

“沒錯,就是浮。他以游泳的姿勢撥動周圍的黑暗,浮了起來。”

“我頭皮一下就麻了:這是鬼啊!我後退一步,才發現周圍的黑暗中到處都是這種詭異的人影。墓牆、地上、甬道頂上,畸形的人影如魚般在黑暗中穿梭着。”

“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虛幻感,彷彿這座墓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的海洋。”

“人影每次經過,都會在我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但每道傷口又都避開了致命的部位。我咬牙向前走了十幾分鐘,終於看到了甬道的盡頭。”

“我狂奔過去,一腔歡喜卻瞬間變成了更深的恐懼——甬道盡頭端端正正地擺放着那口血祖棺。”

“我沿着一個方向走,竟然回到了出發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蘇九淵不見了。”

“蘇九淵身受重傷,能去哪兒昵?就算他被什麼東西抓走了,地上至少會留下痕迹才對啊!第一次下墓就遇到這種事,我神經都快綳斷了。”

“不行,我這麼亂撞下去一定會被困死,必須找到小五。我走進小五走的那條甬道,身邊卻又出現了在黑暗中浮遊的人影。影子在我身上撕咬着,沒多久我就只能爬行了。這時,我看到地上寫着的幾個字:我在影子裏。”

“這是小五的筆跡!!!”

“小五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這墓中神秘的力量殺了他,把他變成了影子,這是他臨死前給我留下來的?不可能,那種情況下人怎麼可能冷靜地寫字?他一定是在十分冷靜的情況下寫的這些宇。”

“我仔細地盯着那些人影,突然發現其中有一個很特別。”

“那個影子的頭頂是尖的,好像戴着一頂古怪的帽子。而且,他的頭就像一隻蝌蚪,後面甩着一條長長的尾巴,就像……”

“我腦中閃過一道光亮:這是清朝人的裝束!那尖頂是頂戴花翎,腦後的尾巴是長辮子。”

“我明白了:血祖棺與許多邪祟之物一樣,需要祭祀。這些人影,就是曾經被用來祭祀血祖棺的冤魂。那酷似清朝人的人影,是當年蘇老太爺在世時獻給血祖棺的祭品。每當龍舌香喚醒血祖棺,被吸納進去的魂魄就會隨之飛散出來,形成這些畸形的人影。這些人影會掠奪附近活人的靈魂,剛才人影不停地割我,其實就是在削我的魂。”

“這些人影里,現在也有了我們的靈魂。這才是小五想表達的意思。”

“我雖然理出了頭緒,但這對我的處境卻沒什麼幫助。一個人影在我脖子上重重地割了一下,血一下子噴了出來。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手蘸着血在地上寫道:我也在影子裏。”

“在我寫完的同時,頭頂上伸下一個繩套,纏住我的腳把我提了上去。”

“頭頂上竟然有一個暗道,我被提上去扔到了暗道里。我下意識地朝提我上來的人反擊,那個人一把捂住我的嘴,低聲說:是我,小五。”

“我鬆了口氣:你沒被影子殺死?”

“小五說:這些影子都是血祖棺吸來的犧牲品,沒一個是完整的魂魄。不完整的魂魄不能離開土地,這個暗道離地三米多高,影子追不上來。”

“我急了: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早救我?”

“小五也不隱瞞,說:你是我師父請來的人,我不得不提防着點兒。”

“我一怔:為什麼,他可是你的師父啊!”

“小五冷笑了一聲,說:“如果他把我當自己人看,為什麼不把血祖棺傳給我,他每次都說什麼不到最後關頭,不許使用血祖棺。其實,他就是不想教我罷了。我恨他!”

“說到這兒,小五猛地回過頭,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而且,你看到的那個人,已經不是蘇九淵了。”

“原來,蘇家憑藉著血祖棺的幫助,成為盜墓行當的傳奇,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可是應了那句古話,“財齊人不齊”。蘇家從起初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到現在變成三代單傳。”

“盜墓行都說,這是因為不依常法盜墓損了陰德。到了蘇九淵這一代,竟然連一個兒子都沒有,所以蘇九淵才收了小五當徒弟。”

“血祖棺對蘇家的影響還不止於此。”

“小五漸漸地察覺到師父的性情越來越陰鷙,對他也越來越惡毒。最可怕的是,蘇九淵知道太多的秘密。有些近百年前土豪富商的墓葬,蘇九淵總能準確地找到位置,就好像他曾經親眼見過那些人下葬一樣。小五覺得,師父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

“聽完小五的敘述,我顫聲問:難道,現在的蘇九淵是…”

“小五重重地點了點頭,說:現在的蘇九淵只是一個軀殼,我懷疑他的靈魂已經變成了血祖棺的發現者——蘇老太爺。說實話,我打算這次在墓里把師父殺了,也算為盜墓行除掉一害。他應該有所察覺,所以才請了你當保鏢。”

“雖然我已經想到這種可能,可是親耳聽他說出來還是感到毛骨悚然。”

“我說:我剛才遭遇鬼打牆走回血祖棺旁,發現你師父不見了。他會不會是被殭屍抓去了?”

“小五詭異地一笑,說:那你就別管了。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老闆,你一切聽我的。我們去找主墓室,找到財寶分你一份兒。”

“我們沿着甬道頂的暗道爬去,那些影子果然不再追來。爬行了十幾分鐘后,暗道前面突然垂下一顆人頭。”

“人頭的兩隻眼睛垂在外面,臉上的肉已經被啃食殆盡。我一驚,抬槍就要射擊。小五攔住我,小聲說:別打草驚蛇,正主兒在人頭後面。”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正主兒”竟然是拗斷蘇九淵脖子的那種枯手。枯手也發現了我們,慢慢地蠕動過來。那顆血淋淋的頭顱擋在我們之間,枯手從頭顱脖子裏鑽進去,食指和中指從兩個眼洞裏刺出,拇指則從頭顱的嘴巴里鑽出來,然後用力地一捏。頭骨如同朽木般被瞬間捏碎,枯手繼續朝我們爬來。”

“我顫聲說:該死,血祖棺不是把所有的殭屍都嚇走了嗎?”

“小五說:龍舌香的香氣散得差不多了,已經快失效了。只有正面對敵了。”

“我說:得了吧,你師父都打不過它。跑吧!”

“說著,拚命地向後爬。可是枯手猛地飛來,抓住我的腳腕用力地扯着。我抓住暗道里一塊凸起的青磚,狂呼救命。小五拔出刀來,想故技重施把枯手斬斷,可是另一隻枯手纏住了他,刀根本夠不到。”

“我一咬牙,說道:夠不到枯手就砍腿!”

“小五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一刀砍在我的腿上。那隻枯手繼續用力撕扯,競生生地把我腿上一大塊肉撕了下去。小五騰出手來,回身把抓他的那隻枯手砍斷。可是附近的枯手越來越多,數不清的毒蟲也爬了過來。幾隻屍鱉聚集在我腿上的傷口附近,啃食着上面的血肉。”

“小五絕望了,說:除非再次點燃龍舌香,喚醒血祖棺,否則我們只有死路一條。可惜,龍舌香已經燒完了!”

“他的話提醒了我,我說:不對,我們還有龍舌香!”

“在哪兒?”

“我舉起自己的手:剛才我一直拿着龍舌香,手上沾着一些龍舌香粉末。如今,只有一個辦法:點燃我的手!”

“你不要命了?”

“正因為想保住命,才不得不捨棄手啊!”

“我從兜里摸出打火機,把氣門拆開,打火機里的氣“哧哧”地噴了出來。我用手緊緊地握住打火機,讓氣噴向自己的手心,然後對小五喊:快,點火!”

“小五猶豫片刻,晃亮一個火摺子扔了過來。火焰遇到打火機里的氣,產生了類似爆炸的效果,我的手頓時燃燒起來。血肉焦爛的氣味中混雜着龍舌香的氣味瀰漫開來,劇痛讓我幾乎昏迷過去。脂肪融化之後產生許多細密的氣泡,皮肉帶着火焰掉到地上,很快我的手指就只剩下了骨頭。”

“枯手和毒蟲更加瘋狂了,這說明我手上粘的龍舌香果然有效。又過了幾十秒鐘,氣味飄到下面的墓室里,血祖棺里傳來了一聲劇烈的撞擊聲。”

“血屍之祖蘇醒了!”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從血祖棺里飄出來,把我手上的焦臭氣都掩蓋了過去。那是一種我從未聞到過的氣味,血屍的氣味,死亡的氣味。”

“枯手和毒蟲再次驚慌逃竄,我和小五死裏逃生。”

“小五用皮帶幫我勒住了腿上的傷口,至於手,已經沒有辦法了。小五說:咱們得把血祖棺抬上來,沒有它我們寸步難行。”

“小五跳下去,用繩子把血祖棺纏了起來。等他回來時,已經被下面的影子咬得遍體鱗傷。我們倆拼了性命,拽着繩子把血祖棺拉了上來。我們都已經奄奄一息,卻每人扛起一條繩子,拖着血祖棺前進。”

“終於,暗道轉而向上,我們爬了出去,來到一個相對開闊的空間。”

“我用手電照了一下,頓時產生一種想要下跪的衝動。這是一座宮殿般的建築,卻比我見過的任何宮殿都大。四十多根金絲楠巨柱支撐着九龍盤藻井,藻井下面分佈着四座輔棺靈台,上面擺放着白玉陪葬棺。人在這樣龐大的建築里,才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這些還只是陪襯,它們眾星拱月般地環繞着正中間的棺床,那上面停放的才是此墓的主棺。不過因為棺床太高,我們只能看到棺床的四角各有一個燭台,上面擺放着腰粗的蠟燭。”

“原來,這才是此墓的主體部分。相比之下,我們之前所在的墓室簡直就是個地窖。”

“我們拖着血祖棺,一步一步地爬到主墓室的棺床上。本以為這裏會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結果,不僅沒有財寶,連棺材都沒有。”

“這是一座沒有主棺的古墓!棺槨哪去了,該不會是墓主人也詐屍了吧?”

“我和小五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落到了身後的血祖棺上——血祖棺的形制和規格,與棺床剛好合適!難道說,當年那位蘇老太爺就是從這裏把血祖棺挖走的?我們倆將信將疑,把血祖棺擺放到了棺床正中。”

“一陣機關啟動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看來,這血祖棺確實是此墓的主棺。”

“機關傳導之聲由遠而近,來到棺床下方。隨後,棺床四角的燭台居然先後亮了起來。幽冷的燭光在墓室里晃動着,原本就十分壯觀的金絲楠巨柱,這時更如同地獄裏的物件。”

“燭火順着棺床向下蔓延,點燃了四座陪葬棺台。四座棺台如同烽火台一樣,不斷地冒着煙。我聞到了十分熟悉的香味——龍舌香。那四個陪葬棺里裝的是龍舌香!”

“之前方便麵大小的一塊兒就有那麼大的作用,這整整四棺香料點燃會發生什麼我簡直不敢想像。我還沒反應過來,小五輕輕地拉了我一下。我回過頭,見他臉色慘白,顯然是發現了無比恐怖的東西。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見墓室的穹頂上竟然到處是懸挂着的屍體,還有那種枯手,一直延續到燭火照不到的遠處。”

“乍一看,簡直像是在地下溶洞裏看一片熱帶雨林的根系,令人毛骨悚然。”

“我和小五同聲驚呼:它們要醒了!!”

“我們下意識地躲回暗道,可是一道厚實的鐵閘門把暗道堵死了。香氣瀰漫開來,墓室頂的屍群和枯手漸漸地蘇醒過來。起初,我們還寄希望於它們不會下來,但是很快,眾多屍體就掙斷束縛落到了地上。”

“我和小五被數不清的殭屍圍在古墓正中間,就在那些殭屍猛撲過來的時候,血祖棺強烈地震顫起來。”

“謝天謝地,血祖棺里的血屍也被龍舌香喚醒了!”

“殭屍們十分忌憚血祖棺,紛紛後退。我這才鬆了口氣,拍拍小五的肩膀,卻見他似乎比剛才還緊張。我順着他的視線回過頭,見血祖棺居然緩緩地打開了。”

“一隻血淋淋的手伸出棺外,之後是潰爛、腐朽的身軀。”

“墓里的殭屍轟然躲開。”

“我嚇得無法呼吸,怔怔地盯着令盜墓行聞風喪膽的血屍之祖。讓我驚訝的是,血屍之祖頭頂上插着一把桃木劍,胸口被一個黑驢蹄子貫穿,很快就變成了一攤腥臭的血水。”

“那桃木劍和黑驢蹄子,都被一個老人握在手裏——那正是蘇九淵。”

“小五撲倒在血祖棺前,絕望地叫道:不!!!!”

“蘇九淵冷冷地看着他。”

“小五抬頭看着師父,眼神中卻只有仇恨:你怎麼還沒死?我之前親手把你塞進血祖棺,你怎麼還沒死?”

“我聽得一驚:難怪蘇九淵會離奇失蹤,原來是被小五塞進了血祖棺。我不禁感到奇怪:究竟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會讓一個徒弟這樣對待師父。”

“小五對蘇九淵說:我一直把你當親爹般伺候着,就是盼着有一天你會把血祖棺傳給我,而你卻一直不肯l我知道血祖棺歷來是父傳子,可是你沒有兒子啊,為什麼不傳給我?我真後悔沒早點兒弄死你這個老東西!”

“蘇九淵嘆道:蘇家自從得到血祖棺,每一代都是單傳,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棺中血屍需要使用者的親骨肉來餵養。其實蘇家每一代都不止一個孩子,可是只能留下一個繼承家業,其他的都當了祭品。我清楚地記得,我三個弟弟被父親塞進血祖棺里的情景。這一切該結束了,我不會讓這害人的東西繼續在世上流傳。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你出生的時候你媽媽就去世了。她讓我保護你平安長大,為了不讓你作血祖棺的祭品,我把你的身世隱瞞了起來。沒想到,我保住了你的性命,卻在你心中種下了仇恨!”

“一代墓王說著,從血屍的身體裏掏出一顆仍在微微跳動的心臟,對我說:這是血屍之心,在它停跳之前殭屍不敢把你們怎麼樣。保鏢,現在你的工作正式開始——保護我兒子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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