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醫歸來
天河市，
老城區。
城鄉結合部的一間半廢棄的老樓。
葉凡默默站在破舊的門前，猶豫了很久，僵在半空中的手才輕輕敲響房門。
“誰？”
過了很久，一個帶着警惕的聲音傳出來。
是岳母陳慧嫻的聲音，比葉凡記憶中蒼老了很多。幾年轉瞬即逝，葉凡回想起過去種種，輕輕吁了口氣。
“是我。”葉凡說道。
門開了，繫着圍裙的陳慧嫻愣愣的看着葉凡，像是見了鬼了一樣，瞳孔縮小。
“你是鬼？你來索命？”
“媽，我是葉凡，我沒死。”葉凡安慰陳慧嫻。
雖然葉凡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可他的臉頰剛毅如山，雙眸如星，陳慧嫻怎能不認識這就是自己曾經的那個上門女婿。
“媽，我回來了。”
屋外很冷，隱隱有哈氣，證明葉凡是一個活人。
葉凡看着岳母，三年不見，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從前的陳慧嫻是大家閨秀，舉手抬足之間透着雍容典雅。
而三年後，她就像是一個拾荒的老女人，頭髮花白，眼角皺紋深深，還有些泥垢。
“你還嫌害我們母女不夠么！”陳慧嫻見葉凡不是鬼魂而是真回來了，伸手打在葉凡身上，一邊打一邊怒吼道，“你這個廢物！掃帚星！把雪巧害的那麼慘！！你為什麼不死，不去下地獄！為什麼還回來！”
陳慧嫻像是瘋了一樣，又抓又打，淚流滿面。
葉凡緊張的看着陳慧嫻，“雪巧，雪巧怎麼了？”
“雪巧癱瘓了，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回你滿意了！”
女兒就是她一輩子的希望，尤其是在丈夫去世之後。
沒想到大學畢業女兒把葉凡領回來當上門女婿。這還不算，很快橫禍平生，女兒就變成了這樣。
葉凡耳邊驚雷陣陣，臉色慘白。如山一般的身子也微微晃動，腳下踉蹌退了半步。
三年前他被人打斷四肢，綁上水泥塊沉屍大江。幸好命不該絕，被一位世外高人所救，治好外傷後傳授絕世武功與醫術。
而代價是他要隱姓埋名替師父行醫天下，征戰四方，為期三年。
從此世間多了一個醫死人、活白骨的神醫，多了一名戰無不勝的神秘修羅殺手。
卻沒人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如今，三年期滿，他回來了，卻沒想到得到這樣一個消息。
葉凡大步邁進家門，陳慧嫻只覺得一座高山壓向自己，下意識躲開。
那個曾經冰清玉潔、驚才絕艷的女人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只剩下了一副軀殼。
葉凡痴痴的看着輪椅上的女人，兩行熱淚滾落。
陳慧嫻還想追罵，可看到葉凡落淚，她怔在原地。
要是三年前，她肯定罵葉凡娘們一樣沒有絲毫男人氣。可是入贅半年，葉凡受盡屈辱和打罵，從來都是笑着面對，沒見過他哭。
陳慧嫻心頭一軟，見女兒眼神空洞無光，悲從心起，蹲下嚎啕大哭。
葉凡見楚雪巧如此，心如刀割，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放在腮邊，哽咽說道，“雪巧，我……回來了……”
楚雪巧茫然看向葉凡，目光依舊空洞，一潭死水般，一句話都不說，竟似不認識他。
“我們是大學同學。”
“你是校花，出身天河名門楚家，追求你的人很多，可你卻單單看上了我這麼一個窮困潦倒的孤兒。”
“甚至你擔心楚家不同意，大學剛畢業就拉着我去登記結婚。為這事，你差點沒被攆出楚家。”
葉凡追憶過去，撥動楚雪巧的心弦，空洞的雙眸中有淚水流出。
“我知道你愛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願意與全世界為敵。我懂，我都懂。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千刀萬剮也要在一起。”
葉凡輕輕把楚雪巧的頭髮捋順，大手拂過她沒有血色的臉頰，如此溫柔。
“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
楚雪巧似乎能聽到葉凡說話，可卻沒辦法回答。所有委屈、磨難沒辦法傾訴，所有相思、柔腸也沒辦法在愛人耳邊呢喃。
淚如泉湧。
“媽，雪巧怎麼會這樣。”葉凡把楚雪巧的頭髮掖到耳後，小心而輕柔，詢問陳慧嫻的語氣中卻帶着冰霜刀劍，冷的像是三九天的風。
“你還有臉問！”陳慧嫻怒視葉凡，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幾秒鐘后，陳慧嫻擦了擦眼淚，更也講道。
“你失蹤的當天晚上，楚家老太爺就把我們母女二人叫去老宅，說你再也不會出現，逼着雪巧嫁給帝都林家的三公子。林立那個滾蛋，說什麼要當場洞房，雪巧不從，就跳樓自盡。”
葉凡眸中殺氣大盛。
“結果雪巧多處骨折，高位截癱。為了給雪巧治病、做手術，我把家裏的幾處房子都賣了，在重症監護室住了3個月，這才勉強保住一條命。”
“不過人雖然活了，但卻廢了。醫生說，治不好了，一輩子都是植物人。”
說著，陳慧嫻這些年的傷心、委屈湧出，泣不成聲。
“當時雪巧已經懷孕了，3個月。作孽啊，孩子也沒了……”
好一個楚家！
好一個帝都林家！
葉凡眼睛眯起，目光犀利如刀。
“葉凡，你別想着報仇，沒用的。楚家你就對付不了，林家更是帝都的豪門。”
豪門？葉凡冷笑，想起當時林立用腳踩在自己頭上的那一幕。
“你們這些升斗小民在我看來只是螻蟻，要不是因為雪巧，我們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6個小時，我給你6個小時，和雪巧離婚，然後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你知道後果。”
葉凡倔狠，但倔狠的結果是被打斷四肢，綁上水泥塊沉屍大江。
想到這裏，葉凡嘴角閃過一抹冷笑。
林立，沒想到拜你所賜，我葉凡非但沒死，反而攜着滔天之力回來。
很快，我會讓你受到報應，讓你知道自己也只是一隻螻蟻。
陳慧嫻見葉凡不說話，還以為他慫了。帝都林家那種龐然大物，普通人想要報復都無從下手。
“你陪陪雪巧，我去準備飯。”
葉凡默默的看着楚雪巧，表面的模樣都是身體內傷勢的一種投射。
高位截癱，對於醫術蓋世無敵的葉凡而言只是一種“小”問題。
看了幾秒鐘，葉凡皺眉，兩道濃眉宛如兩條蛟龍般，隱約中龍吟聲傳出。
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