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是風寒

第一章:不是風寒

李家院子裏,烏泱泱的圍着一群人,正中間躺着一個已經斷了氣的女孩。

剛剛掐死女孩的張翠蘭累的氣喘吁吁,要一卷草席裹着女孩扔進亂葬崗里去。

“小錦!小錦啊,你睜開眼,我們不嫁了,我們不嫁了,不嫁就好了!”破了腳的姨母趴在死去的女孩身上痛哭。

掐死女孩的是她的舅母,她的父親剛剛意外去世,寄養在舅舅家。而三日前,父親醫死了張翠蘭七歲的長子,張翠蘭心懷怨恨,把怒火都發泄在無辜的女孩身上,掐死了她。

正當張翠蘭準備用草席裹起女孩時,女孩死寂的目光忽然恢復了生機,垂下的手指也動了動。

“殺人犯生的小賤人,居然還沒死!”張翠蘭一驚,猙獰的舉起手,要再度掐死女孩。

姨母李芽上來攔,頗腳的腿站不穩,跪在地上抱住張翠蘭的腰。“小錦快走,去找慕秀才。”

白錦歡被她推了一把,意識恍惚的清醒了,想起自己在做手術時猝死了,穿越到了這個同名同姓的古代女孩身上。

通過記憶,她發現這件事根本就是個誤會,父親白恆根本沒什麼大本事,只會治療小病,他對七歲大的李元寶病情束手無策,只是灌了一碗補藥進去。

李元寶的死亡另有隱情,張翠蘭卻把一切都歸結到白錦歡和白恆身上。

白錦歡翻身坐起來,眼神冰冷的看着張翠蘭,“要是證明不是我爹害死的人,你怎麼和我道歉?”

張翠蘭萬萬想不到她不僅沒死,還敢口出狂言,兇狠的罵道:“你也敢和我講理?你和你那個爹就該早早的死了!”

李芽害怕的拉住白錦歡的衣服,“小錦,別說了,我們別說了。”

李芽因為坡腳一直嫁不出去,在村裡是被人嘲笑的老姑娘,一直備受張翠蘭的冷眼畏畏縮縮。

白錦歡知道她平日裏就對原身好,徑直把李芽拉到了身後,大聲問道:“我問你,要是人不是我爹害死的,你敢不敢和我下跪道歉!”

眾人都看着,張翠蘭下不來台,氣的笑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小賤人怎麼辯解。”

白錦歡早就看見了在一旁玩鬧的李銀寶,李銀寶五歲,是張翠蘭的第二個兒子。身體瘦弱,臉上沒精神,還一直咳嗽。

李家人都以為他是先天不足,對李銀寶的咳嗽都認為是風寒。

白錦歡查閱了記憶,發現死去的李元寶也是同樣的咳嗽,而且頻率很高,絕對不是巧合。

白錦歡蹲下身子朝李銀寶問道:“你是不是夜裏咳的更重,而且時常喘不上氣來,乾渴?幾年都是這樣。”

李銀寶使勁的點頭,眼睛發亮,終於有人不是他是風寒了!

白錦歡笑的柔和:“哥哥是不是也和你一樣?每次變天,陰雨天,就更加覺得喘不上氣,嗓子難受?”

李銀寶點頭,卻被大驚失色的張翠蘭捂住了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白錦歡:“那就對了,兩個孩子都是遺傳性的呼吸道疾病。”

張翠蘭心跳如鼓,說不清的害怕,瞪着眼怒斥道:“別胡說八道,白錦歡你這個賤人,銀寶體弱,他一小就這樣的。”

李銀寶是體弱,那活潑好動的李元寶呢?

人群中有人驚呼,不多時有人猶豫的出聲:“但白錦歡和倆孩子是親戚,她知道病情也不是稀奇。”

“對,就是如此!”張翠蘭急匆匆的認定這個說法,抹黑道:“你就是早就打聽到了銀寶生病,編的瞎話給你那個爹脫罪。”

張翠蘭更加有底氣,想起來便心裏絞痛,哽咽着說道:“元寶只是身子不舒服……喘不上氣,送到你爹手上,灌了一碗葯,天亮就不行了!不是你爹是誰!”

白錦歡:“這正是我要說的,我先問你,李元寶是不是對花粉過敏?”

張翠蘭越發心慌,像是即將揭開什麼會讓她接受不了的真相,咬着牙,“……是。”

白錦歡忽然沉下臉來,“前幾天下雨,李元寶因為空氣潮濕更加病重,而且正是花朵盛開的季節,夜間有花粉進入窗戶,他病上加病,呼吸不上來,窒息死了。”

白錦歡試想了當時的場景,對張翠蘭更加厭惡起來,“你明知道他花粉過敏,依然開着窗戶,他呼救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但凡你有一些上心,李元寶都不會死。”

張翠蘭張大了嘴,獃滯的愣在原地,半晌后癱倒在地,悲痛的大哭了起來。

李芽靠近白錦歡,悄悄的問道:“小錦,你怎麼忽然懂那麼多了?”

哭了一會,張翠蘭並不打算罷休,反而重新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你爹就是個庸醫,要是他早看出元寶的病,元寶也不會死了!”

張翠蘭抄起鋤頭,嘶聲怒道:“我要撅了你爹的墳,這個害人的庸醫!他根本什麼病也治不好!”

白錦歡看了看已經嚇的瑟瑟發抖的李銀寶,“要是我能治好銀寶的病呢?”

張翠蘭簡直要笑掉大牙了,直接把李銀寶抱在懷裏,譏諷的道:“我不會讓你碰銀寶的,就你,你說夢話去吧。”

張翠蘭執意要刨了白恆的墳墓,白錦歡回憶了一下,自己爹雖然醫術是差了點,但為人心善,從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她還沒追究張翠蘭得給自己下跪的事,張翠蘭卻還咬着已經去世的白恆不放。

白錦歡頭疼的覺得自己已經洞察了張翠蘭的性格,她只會把錯誤歸咎到別人頭上,抵死不承認自己的問題。

有人說:“那不是你的地,你憑什麼去刨人家的墳?侮辱屍骨是要去見大老爺的。”

張翠蘭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道:“好啊,那就把慕秀才請來,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刨這個害人庸醫的墳!”

慕秀才?白錦歡再次翻閱記憶,這人是村裡唯一一個秀才,據說是個中舉的料子,在村裡極有名望,村民凡有大事都喜好請他來主持公道。

他不止前途光明,長相也極為出挑,原身還跟着村裏的小姐妹一起思慕過他。

只是有一點,他訂過五門親事,幾個月功夫對方就全都因病去世了,村裡盛傳他命硬,克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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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寵夫種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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