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招了

第185章 招了

大余皇宮,戒備森嚴的禁牢。

依舊是最深處的鐵牢,因着上一次有人居然能從這之中將人救走,所以此番的戒備更加的森嚴。

說是里三層外三層都不為過。

而這鐵牢中,只一個犯人而已。

從幾天前關進來,每天變着花樣的對其進行各種刑法,可惜,這人的嘴就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死活不張嘴。

這人是個漢子。

一身的皮肉都沒一處全乎的了,竟然還撐得住。

可上面已經等不得了,限令兩天之內,必須讓人開口。

沒辦法,禁牢的掌刑只好使出了渾身解數。

鞭刑,烙鐵,琵琶骨,老虎凳,拔指甲,夾手指,諸如此類,輪番上陣。

可依舊不得其開口。

這一日,王皇后親自下令,派來了貼身的心腹金公公。

金公公進了禁牢,多的話也沒說,只讓人將方青從刑架上放下來,擱在長桌上,然後親自動手拔了方青的褲子。

本是一副無所謂看淡生死的方青冷不丁被拔了褲子,當即感覺就不太妙,再看金公公隨即拿出一把雪亮的一看就很鋒利的細長刀來,還一臉沉浸於其中的表情,登時就夾緊了雙腿。

他皮糙肉厚,嚴刑拷打絲毫不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但要做閹人……

不,他寧願死!

這老太監,一定是嚇唬他呢!

方青在心裏拚命安慰自己,讓自己別怕,別慫。

但很快,下身那冰涼的觸感貼緊,讓他不得不頭皮發麻,差點叫出聲來。

“多好的玩意兒,就這麼割了,倒也可惜。”金公公俯視着刀下的東西,彷彿是在打量一件玩意兒一樣,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只有冰冷。

甚至於,那刀面還毫不客氣的在那玩意上拍了拍,就跟豬肉攤子上的屠戶一樣,看中那塊肉,磨刀霍霍,隨時就準備割下來。

方青的額頭滑下兩滴汗來,渾身緊繃著,但他看不到金公公的動作,只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刀摩擦着,隨時都要動作利落。

不,他一定在嚇唬他呢。

方青告訴自己別慌,慌了就落了下乘了。

但很快,方青聽得金公公冷笑一聲,神情也愈發的冰冷,甚至讓人揪住了他的子孫根,眼看着就要手起刀落。

這一刻,他十分明白,這不是在嚇唬他,而是真的打算閹割了他。

電光火石間,方青根本顧不得思量,“我說!”

……

王皇后的點翠宮,三進的宮殿,宏偉壯觀,端的是金碧輝煌。

作為仁帝的年少夫妻,青梅竹馬,一路從庾親王妃陪着當時的庾親王到如今,那地位自然不是別人能比的。

但隨着舒貴妃所出的五皇子在朝中的呼聲越來越高,三皇子也佔了半邊天,仁帝卻又始終不下令冊封大皇子為太子,不少人看着風向的,都幾乎一邊倒的認為大皇子是沒有希望的了。

縱然大皇子也優秀,可哪有如何?

皇上不讓你當太子,再優秀也沒有用啊。

那麼,縱然是正宮娘娘,兒子不能當儲君,那也尊貴不到哪兒去。

萬一仁帝封了五皇子為太子立馬就廢后改立舒貴妃為後呢?

畢竟,舒貴妃從前也是庾親王側妃一路過來的,家室也不差。

深宮內院,更是不缺牆頭草。

底下的小妃嬪已經有不少暗地裏都投向了舒貴妃,向舒貴妃示好。

這些王皇后都清楚得很,不過她並不在意。

一些小人物,犯不着她費心思。

皇上的心思,還有誰能有她清楚?

這些人,明面上得意,也就得意吧。

她是中宮,永遠都是中宮,其他人,想什麼呢?

呵。

王皇后不以為意,她心裏掛心的,一直都只有自己的兒子。

找回兒子,萬事足矣,到時候,這些人就會知道,誰才是儲君。

整個大余皇宮裏,沒人知道仁帝的勤德殿有密道可直通點翠宮的主殿內室。

這是仁帝和王皇后的秘密。

這個時辰,滿宮人誰都知道仁帝應該是在勤德殿忙碌政事的,但實際上,仁帝此刻正端坐在點翠宮的內室里。

王皇后洗手焚香,正親自動手在烹茶。

她穿着隨意的家常服,年近四十,但皙白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歲月的痕迹,歲月善待了她,讓她看上去仿若三十上下一般,年輕,端莊,高貴。

對面的仁帝也一樣,雖然當了皇帝,三宮六院,但他素來愛惜自己的羽毛,整個後宮的嬪妃加起來也不過十來個。

他對這方面比較節制,十分注意自己的身體。

所以正值壯年,真真兒是壯年。

歲月同樣善待了他,雖留起了鬍子,但看上去也就只有三十歲出頭一般年輕。

此刻,兩人就像尋常人家的夫妻一樣,相對而言,烹茶品茶,靜安一室,氣氛融洽溫馨。

“今日早朝,臣子們又奏請立太子了。”仁帝接過王皇后烹好遞過來的茶,輕輕啜了一口,眉頭都愜意的舒展得平平整整。

嘴裏說出一句話,語氣淡淡,似乎只是在閑話家常一般。

王皇后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茶,聞言,輕輕扯了扯嘴角,“五皇子今年也十六了吧?該給他娶妻了。”

“梓潼可有合適的人選?”仁帝問。

王皇后不由輕笑,“舒貴妃護得跟眼珠子似的,五皇子妃的人選,樂意讓我插手?”

“你乃是嫡母,一眾皇子皇女的親事本就是你做主,如何不得?”仁帝似乎輕嗤了嗤,又似乎沒有。

“我倒是聽說舒貴妃有意寧國將軍的嫡女。”王皇后說著,自個都忍不住樂笑了。

寧國將軍佟威虎明面中不表態,持中立,手握重兵,所以是個人都想拉攏他。

前有三皇子娶了佟威虎適齡的親侄女,眼下舒貴妃也盯上了這塊肉。

“她一向會鑽營,佟威虎就這麼一個嫡女,自然是看重的。”仁帝語氣淡淡,說不出是誇讚還是諷刺了。

實則,寧國將軍佟威虎可是仁帝的心腹之交,早在沒稱帝之前,他們就是鐵杆好友。

姻親又如何?

佟威虎始終是仁帝這邊的,他要立誰為太子,誰就是太子。

要不然,如何會手握重兵?

這些人都傻了,真以為一個寧國將軍,好拉攏得很?

都當他這個皇帝,是個傻的呢。

“你遞個信回昌遠侯,讓老三進宮求我賜婚吧,佑安那孩子,同佟威虎的女兒年齡相當,依我看,般配得緊。”

王皇后一聽這話,登即就抿嘴笑了。

大家都盯着這塊肥肉,偏偏佟威虎就一個嫡女。

現在這個嫡女賜給她的娘家侄兒,恐怕要氣懵好些人了。

大皇子不受寵?王皇后不受寵?

可偏偏,這香餑餑就給了王皇后的娘家,大皇子的母族。

怎麼樣呢?

“是,照我說,也是相配的,那五皇子這裏,你看建成伯的嫡次女如何?”

建成伯空有爵位,並沒有實權,但他的嫡次女才華出眾,知書達理,端莊淑惠,也不算辱沒了五皇子。

“可以,屆時兩道聖旨,我一起下。”

說完了閑話家常,一盞茶也已經見了底,王皇后立即給仁帝又續上。

兩個人相對而坐,仁帝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內室安靜了起來,圓罩門垂着的珍珠帘子后,出現了寇樂的身影,“娘娘,金公公回來了。”

王皇後手指一抖,登即道:“讓他進來說話。”

須臾,金公公一路垂首的從珍珠帘子進到了內室,但並不抬頭看,離得三步遠,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娘娘,那方青,招了。”

聞言,王皇后臉上立刻露出了鬆快的笑意,“終於是招了,還是你有辦法,他怎麼說?”

王皇后笑了,金公公卻要哭了。

這差事辦的,招了還不如不招。

他實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王皇后見他神色,心裏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你如實說來。”

金公公便不得不硬着頭皮將方青招供的話複述出來。

“當年喜樂同方青母子倆從王府帶走了昱公子,一路至雲州,方青因嫉妒喜樂對昱公子比對他好,所以起了心思,趁喜樂外出后將昱公子騙出去撇在了大街上。”

“後來,他曾聽聞昱公子好像被衛王府的如夫人給抱了回去,這如夫人正好弄丟了自己所出的衛王府八公子,在派人暗中尋找的過程中發現了昱公子,見長得有幾分相像,就抱回去充作了八公子養。”

這種事,聽着實在是匪夷所思。

王皇后臉色一白,“這不可能!當時喜樂說了,是在崇州弄丟昱兒的,怎麼會是在雲州?這方青定是亂招供!當不得真!金公公,你速回禁牢,接着給本宮逼供!”

金公公垂眸,“回娘娘,方青已經死了,招完這些,趁咱們沒注意,就搶了奴才的刀自刎了。”

死了?

竟就是死無對證了?

王皇后不肯相信他招供的這是真的。

且說她的昱兒當時也有五歲了,如何能充作別人養?

那可不是普通人家,是衛王府,衛王府能鬆懈到忽視讓一個小小的夫人以假亂真?

最重要的。

他們一直以為昱兒被擄走的背後是有大陰謀的,是有人暗中在針對他們夫妻的,卻不曾想,竟就是這麼一回事?

王皇后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還是仁帝先開了口,“派人往邊陲去,將那如夫人還有八公子帶回來就清楚了。”

衛王謀反,以下犯上,除了衛王妃賜鴆酒之外,以及姚側妃及其所生的九公子得以回母族之外,其他人都流放了。

要找人,自然要往邊陲去了。

但願流放這三千里,人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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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醫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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