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結婚
仿似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這個點去領證,他連她的戶口本都從家裏帶了出來。
都做到了這個份上,她還有什麼好拒絕的理由。
很是順其自然地便跟着他到了民政局,也很自然地拍了結婚照。
看着結婚照里的自己,她笑的跟個傻子一樣。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在結婚證上蓋了戳。
這個證便算是徹底領了。
整個過程,她像是有準備,又覺得,暈暈乎乎的,一切都太快,以至於捧着結婚證從民政局走出來,她還沒緩過勁來。
照片里的她,笑的那麼開心,她身邊的那個,也是一樣的笑容。
只不過,沒有像她一樣,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
看着這張照片,看着這張結婚證,她心裏一直是熱熱的。
盼了兩輩子的事,就這麼完成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有了歸屬感。
原來親眼看見這張紙,真的能令她心安。
盯着這張結婚證看了半天,一直站在台階上,沒有邁動步伐。
她身後,容兆南單手摟着她。
“走吧,天快黑了,蘇三還在那邊等。”
她吸了下鼻子,將兩張結婚證揣進自己的包里,隨身攜帶,這回,是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鼻音發出來的拖音,他細看着她,這才發現,她由剛剛出門的高興,到這會兒,好像有些情緒上臉。
瞧着,像是要哭了。
將她往懷裏摟了摟,手摸了上去。
用指腹輕柔地揉了揉她的眼睛。
“哭了?”
撥開他的手,她又吸了下鼻子,轉過身來,抬起眼睛看他。
“沒哭,我這是高興。”
傻丫頭。
就見不得她這副傻樣。
揉了揉她的腦袋,頭髮柔順,掌心都是熱的,要不是民政局門口多多少少有點人,他一準能親上去。
“從現在開始,你可就是正兒八經的容家嫡長孫媳,以後這擔子,重的很,有沒有信心。”
他現在才跟她說這個話,剛剛也不知道是誰火急火燎地把她拉來民政局。
有些破涕為笑,那些軟乎乎的情緒因為他的話,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
信心當然是有的。
不然,重來一回,她也不會選擇他。
“我要是說沒信心,是不是晚了點啊。”
他勾唇一笑,抱着她,貼着她的腰肢,向他身體又貼近了兩分。
說出來的話,格外溫柔,穩重的嗓音,幾乎能落在她心上。
“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擔心。”
她該是很信這句話才是,坐車去蘇瑜言住宅的路上,所以心情才尤其的明媚,甚至樂的能哼出歌來。
懷着這樣的心情,到蘇瑜言的住宅做客。
和他一起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他有東西沒拿。
把鑰匙丟給了她。
“給蘇三帶的禮物,在後備箱,你去拿一下,我接個電話。”
竟然連給蘇瑜言帶的禮物都準備好了,這是料想到了今晚會來吃飯嗎。
他突然對蘇瑜言這麼客氣,她反而還有些不適應。
打開後備箱看,他給蘇瑜言準備的,竟然是束鮮花。
鮮花?
這是什麼意思。
成年人之間的求和,都是這麼奇怪的嗎。
還是說,她哥素來喜歡這些花不花的東西,只是她從來沒注意。
想必這花是有一定意義的。
抱着花走到蘇瑜言住宅內門邊,門口的聲控燈是亮着的,推開門進去。
屋裏竟然一片漆黑。
剎那。
她彷彿想到什麼。
又有些不敢相信。
一瞬間的事,頭頂的燈便亮了。
她看清了整個屋裏的佈局。
到處都是花。
處處沾滿喜意。
這間原本她最為熟悉的屋子,似乎變得有些陌生。
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捧着手裏的鮮花,好半天才邁開腳步,往玄關在的方向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走了出來。
要是再看不明白,也實在騙不過自己的內心。
眼睛漸漸模糊,又是好半天,她才看見屋裏站了個人。
是她哥,蘇瑜言。
他穿着一身寬鬆的家居服,站在離她兩米之外的地方,面色和煦地看着她。
整個屋裏,再也沒有多餘的人。
她邁着步伐,說不驚訝是假的。
視線停頓少許,忽然,在走廊對面,看見她剛剛才分別開的人。
也不知道這半會兒的功夫,他怎麼就換了身衣服。
一身西裝革履,身量筆挺,像極了她曾經夢裏才出現過的場景,他正在朝她走來。
情緒再也忍不住。
一切都被烘托到了時候。
屋子裏突然放起了音樂。
這首音樂。
她聽過。
她曾經聽過。
這是他自己創作的音樂,那時候,他便說過,他要把這首音樂送給他最摯愛的人。
她還以為,他指的另有其人。
沒想到,是在這樣的用途上。
音樂放的恰到好處,他已經快走到她身邊。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她的話,他都記得。
不僅記得,還花了心思去做。
他知道,她一直想要的,是份儀式感,她也渴望被求婚。
所以他便將地點選在了這裏,選在她最親的親人面前,整間屋裏,再沒有旁的沒有干係的人,這是一場極具意義,卻又分外低調的求婚。
而求婚的時間,剛剛好卡在她和他領證之後。
曼妙的音樂盤旋而出,走在她面前的人,用一雙深情幽深的眼,深深地看着她。
直到走到她身邊,兀的單膝跪下。
她剎那失控。
用手背捂住鼻尖,眼淚嘩的奪眶而出。
他甚至一句話都還沒說,她卻已經情緒失控。
這場求婚,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卻在這世,一次也沒想過。
正是她一次也沒想過,他卻知道她心裏在意的是什麼。
就是這份珍重和愛意,叫她還怎麼能拒絕。
話久久沒有說出口,他單膝跪在她面前,抬頭看着她,她已經哭成了個淚人,而他,卻也不比她好。
眸色里水意叢生,她瞧見,從來居於一隅,高高在上的大少,似他這麼高傲的人,他竟然,也哭了。
淚水打濕了他的眼眶。
他紅着一雙眼,深情無限地看着她。
說出來的話,每一個字都扣在了她心上,帶着他獨特且濕潤的嗓音。
“茗茗,你願意嫁給我嗎?”
雙手奉上的,是他舉高的鑽戒。
這是枚實打實的求婚鑽戒,也是她第一回見。
看見這樣的容兆南,看見這樣子說話的他,她還能怎麼辦。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拿花的手都在顫抖。
他一定不知道,她等這一天到底等了多久。
他也一定不知道,她愛他又愛了多久。
他更不會知道,即便他不向她求婚,她也一定會嫁給他,只要他向她拋出這枚橄欖枝,她就一定會選擇上鉤。
愛了這麼久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會對他說出一個不字。
“我,我……願意……”
斷斷續續的話,從嗓子眼裏吐出來,話說完,她全身都在顫抖。
顫巍巍地朝他伸出左手。
而此刻,跪在地上的他,將這枚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戴上戒指的這一個小小的過程,似乎短暫卻又漫長。
長的讓他回想起了認識她的整個過程。
卻又覺得短,因為短,時間上顯示才不過是幾秒的事。
就這麼幾秒,足以向全天下的人說明,從此刻起,她沈茗便是他容兆南的女人。
戒指戴上,一生一世不分離。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哭成淚人的她,將她抱進懷裏,眼眶一度濕潤。
她趴在他懷裏,哭出了聲音。
只知道哭,說不出什麼話。
哭的越厲害,抱住他的手便越緊。
也不知道和他擁抱了到底多久,只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啞了,才漸漸收了聲。
音樂還在放着,站在不遠處的蘇瑜言走了過來,和她一樣,她看見,他那眼裏,也沾了些水光。
大抵是被這副場景感動了。
慢慢的,情緒回緩過來,抱着她的人也鬆開了勁,和她面對面站着,低頭看着她哭的連妝都脫了的模樣,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拿大拇指的指腹擦着她水汪汪的眼睛。
擦乾淨了眼淚后,他垂下了頭來,開始和她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