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詛咒
封青冥站在房檐下,那一身長衣在陰風狂舞真獵獵作響,但是他修長得體的背影卻映入我眼帘。
在這一瞬間,我不禁感覺到他的神秘了。
那張狐面下,究竟是怎樣的容顏!?
“哈哈哈,你們也想來搶,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都是我的……”
院子中央從地上爬起來的瞎子婆,現在已經徹底了瘋了,原本盤着的銀白頭髮現在已經披散,宛如一個老魔頭。
在她瘋癲的時候,原本對付我的長針居然跟針灸一樣扎了自己全身多處穴位。
她本來就有點皮包骨頭像是乾屍一樣,這起來后,眼睛黢黑七竅流血的,她抬頭凄厲的喊了一聲。
她扎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血竟然漂浮在了身前,不知道施展出了什麼妖術,那些血液融合扭曲,化為了一隻血鶴。
“唳!”
在這老舊的四合院裏,驚雷陣陣,黑雲動,但是我卻聽到了一聲嘹亮的鶴唳發出,那血鶴形成的瞬間,居然發出一道清嘹的聲音,迎風而起。
這簡直就是在拍電影啊。
那血鶴振翅,衝著雲層上那些長的怪模怪樣的影子就飛去,只是剛飛起,就有幾道白色閃電宛如銀蛇舞動,劈在了血鶴上。
直接是給那血鶴披散了。
但是瞎子婆似乎是真的瘋了,恐怕心裏也知道大勢已去,現在只能放手一搏,她的臉上戾氣一閃。
剛開始她手裏抱着的黑罐自己都畏懼的不行,可是現在居然發瘋了把上面封住灌口的黃布給撕破。
在破了一道缺口的時候,從豁口裏飛出來密密麻麻的黑氣,一張張哀嚎扭曲的浮現在她頭頂。
一瞬間,院子裏哀聲遍野,宛如地獄。
“我的,都是我的,誰都不能搶!”
瘋婆子撕心裂肺的大吼,一邊笑一邊手伸進罈子,從裏面抓起像類似骨灰一樣的東西就往自己的嘴裏塞。
那一剎那,百哭齊哭,天空那些亡魂映射下,像是一片末日的景象。
“哈哈……”
瞎子婆癲狂的笑着,嘴角邊上有白灰落着,她輕輕晃動着鈴鐺,那些飛出來的百鬼想要逃離,但卻被一股無形的枷鎖禁錮着。
望着那一張張男女老少的臉,其中不少居然有稚嫩的孩童,封青冥似乎終於看不過眼,抬腳一踢。
大門柱子下的一把長凳子,飛舞着一下砸在了老妖婆身上,這一下就讓她退後了好幾步,抬起頭來看着封青冥的時候,不怒反笑。
“老婆子我一生殺人殺鬼無數,死在我手裏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連老祖宗都不怕,還怕你一個狐妖?”
瞎子婆搖晃鈴鐺越來越近,將那黑罈子往地下一扔,轟隆的一下,這屋子裏面玻璃盡碎,一陣鋪天地的死寂蔓延過來。
“出來!”
瞎子婆癲狂大喊。
封青冥緩步走出屋檐下的台階,朝着瞎子婆而去,隨着他走過去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他的一股濃郁到實質的煞氣。
瞎子婆眼裏慌亂一閃而逝,隨後瞳孔露出凶厲,嘴裏大聲喊了一聲,那霧氣里一張張鬼臉,竟然哀嚎嘶吼的朝封青冥而來。
只是,他看都不看,手一揮間直接將所有的亡魂阻隔在數米,那些像是感受到什麼似地,紛紛驚恐退後。
封青冥已經走到瞎子婆身旁,伸出手指朝着瞎子婆頭顱按了下去。
那瞎子婆不知道是怎麼了,眼裏露出滔天的驚恐,像是被禁錮了一樣,居然沒有逃避。
在封青冥手指落下的時候,她慘笑間發出無聲的咒語,企圖反抗。
咔的一聲,她嘴裏的字符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眼睛瞪大的就脖子擰到了一邊。
封青冥收回,她的身體跟沒骨頭樣的倒了下去,趴在地上死不瞑目。
奇怪的是,瞎子婆倒在地上后剛開始陰風陣陣居然這會停下來了,在抬頭看天空。
那些怪長的影子隱退了下去,倒是從黑罐子裏飛出來無數的冤魂,好像得以解脫,在天空盤旋着。
我走到封青冥身旁,抬頭看着那些盤旋飛舞越來越高的黑霧,那一張張的輪廓變得格外清晰起來。
“他們會去什麼地方?”
我疑惑的問。
封青冥抬頭,語氣平靜地說,“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背後張喜的聲音忽然傳出來。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過來幫幫我,把我放下來在敘舊。”
我回頭看着他吊在房樑上,從櫥窗映射出來的火光,我看的清楚,房樑上吊著的只有繩子的影子。
忽然間,我有些憐憫的看着他,不忍心告訴他真相。
封青冥回過頭來,盯着他語氣平靜的對我說,“他因心中執念太深而冤魂不散,跟他說了,對他也是一種解脫。”
我抬起頭對他說道,“你都死了,還有什麼東西能困住你?”
其實說完後來我有點後悔,感覺自己這話太殘忍。
不過這時,我感覺腳後跟有些涼涼的,瞥見了後面飄出來一個影子,我回過頭,那黑影已經飄出了院子。
我眼尖,看見那像是瞎子婆的影子。
“你說什麼……什麼我已經死了?你在說什麼?!”
張喜像是失心瘋一樣,有些恐懼。
我回頭時,看到她已經從繩上下來了,站在了房檐下面。
“你還記得,那天從河橋上我們倆看到投河自盡的那個人嗎,那就是你……你當時跟我說,你掉進河裏從水裏爬起來了,那隻不過是你的執念,假的,都是假的。”
“你早就淹死在那條河裏!”
其實,我應該早就想到的,只是那時候我心裏覺得太匪夷所思了。
為什麼,他工作者上寫的日期那麼古怪,為什麼他身上好像永遠幹不了,都是濕嗒嗒的。
還有,為什麼他坐在電動車後面,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
這一切,如今都有答案了。
我鼓起勇氣,對他說道,“如果不相信我說的話,你低頭看看就知道了,你現在已經死了,你就瞑目,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他聽了我的話迷茫的低頭看了看,然後又抬頭看到吊在門樑上的空繩,楞了一下,狐疑的眼睛望着我:“……我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