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替身人選
清晨的陽光穿透窗帘的縫隙，在房間裏投下了一抹金色的碎芒，有些刺目的感覺里，劉眉緩緩地睜開了眼，躍入視線里的是慘白的牆壁和裝飾簡單的擺設，這是一間廉價的旅館房間，是她絕不會來的地方。
隨着老舊的門軸聲，高進提着一袋早點走了進來，看着抓起被子遮住自己的劉眉，他沒有說話，只是將袋子放在床柜上便轉身離開，直到關門的時候，才扔下了一句話，“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只有去面對，逃避是沒用的。”
聽着門合上發出的沉悶聲音，劉眉緩緩地放下了蒙住頭的被子，她蜷縮着身子，靠着床背，小聲地哭泣了起來，儘管她有着不遜色於任何男人的野心和手腕，可到頭來她始終還是一個女人。過了很久，她才安靜了下來，看向了高進放在床頭柜上早已冷卻的早點，默默地一點一點地吃了起來。
客廳內，高進皺着眉頭，郭文和朱能在一旁都是不聲不響，就在剛才他們為了如何處置劉眉的問題發生了分歧，在朱能看來，這個女人這麼可憐不如收留下來，以她原來的身份他們能從她那裏了解不少他們不知道的東西，而郭文則堅決不同意，他認為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圈套，一出早就安排好的苦肉計而已。
朱能和郭文說的各有各的道理，高進一時間也難以做出決斷，雖然從理智上他同意郭文的看法，但是他心裏卻有個聲音告訴他，劉眉身上發生的事情不是演戲，最後他不得不折中處置，“先讓她留下來，觀察一陣子再說。”
見高進這麼說，郭文也不好反對，只有默認下來，而朱能卻是一臉的高興，身為宅男的他儘管已經有所覺悟，可是骨子裏他仍是個好人，也容易受到感情的影響。
陽台上，高進看着最近一陣子變得更加寡言少語的郭文，眉宇間閃過一絲隱憂后道，“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錢，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能不能向那邊申請一些活動經費。”郭文想了想后道，畢竟高進和他們名義上是在為政府做事，雖然得不到承認，但是要些啟動資金應該可以辦到。
“我問過了，可以批給我們五百萬（人民幣）做經費，不過卻要求我們以後所得到的收入上繳五成，另外會派特使過來。”高進答道，關於組織的啟動資金他曾經動過從孫劍那裏的腦筋，但是得到卻是以上的回復。
“還是不要指望他們了。”郭文聞言一愣，五百萬在香港這地方連個漣漪都泛不起來，而且條件那麼苛刻。
“所以我直接回絕了。”看到郭文眼裏露出憎惡之色，高進笑了起來，不過他心裏倒是不以為意，反正政府一向就是那樣，但是話說回來，世界上哪個國家的政府不是這樣。
“你有什麼打算？”郭文沉默了一下后道，“要不要從非常規渠道搞錢？”
“非常規渠道，你是說靠犯罪手段。”高進看着郭文，有些愕然，他沒想到郭文居然會有這樣的念頭，不過倒不失為一種方法。
“雖然香港自從回歸以後，原本的黑社會組織比以前收斂了許多，但是私底下仍舊進行着大量犯罪的活動，他們的錢不少。”郭文見高進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點了點頭說了起來，“我們可以從他們身上搞錢，而且還可以嫁禍給其他人，讓警方認為是他們自相殘殺。”
“不錯的主意，那麼就這樣吧！”高進想了一下，同意了郭文的想法，這是他短時間內可以來錢最快的方法，只是做起來時要好好籌劃一下。
知道高進和郭文打算去打劫那些幫會大佬，朱能立刻開始在網上查起了資料，對於他來說，香港警方的防火牆系統只是擺設而已，很快他就從香港警方的資料庫里找到了本港所有大佬的資料，同時開始進行篩選。
見朱能和郭文忙着確定目標，高進悄悄離開了旅館，有關高棠和高里的事情，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並非不相信兩人，只是每個人都該有自己隱藏的底牌。
走在大街上，高進的目光尋找着可以讓高棠和高里附身的人選，除了和郭文朱能一起建立一個組織，高進還打算靠自己的兩個人格分身單獨另外成立一個隱秘的組織，其實從心底里他和郭文一樣，同樣不相信自己遇到劉眉只是一個巧合，他相信自己已經被其他三個組織給盯上了，他們一定會往自己身邊派人，玩無間道這種把戲。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高進看着街道上不時往來的豪華跑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錯的主意。”高進的意識深處，正在看書的高棠忽然放下了手裏的書。
“你也覺得不錯？”高進和高棠直接交流了起來，當然在外界看來，他只是站着一動不動，和一尊雕塑沒什麼兩樣。
“直接附身在富家公子身上，可以省很多事情。”高棠看着出現在自己身旁的高進，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你打算給高里他安排什麼身份？”
“黑幫。”高進沉聲道，“這樣一來，錢和人都不缺，只是我擔心他不會太安分。”
“你小看他了，那天他對付馬家兄弟的時候，同時計算了老鐵，這份心機絕不弱，雖然他是你殺戮一面的里人格，但是他依然是你的一部分。”高棠作為高進絕對冷靜和理智的一面，對高里要看得更透徹。
“你說得也對，我該相信自己。”高進笑了起來，不論是高棠，還是高里，都只是他的人格分身，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想就選這個人好了。”高棠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了一份報紙，作為高進的人格分身，高進在外界所接受的訊息資料，都會在他這小屋裏形成實體，高進曾經看過的書，雜誌和報紙都會被他在這意識空間裏複製出來，也許高進看過就忘了，但是他絕不會忘。
看着高棠給自己看的那份三天前的香港本地報紙娛樂版上的青年，高進看向高棠道，“人選不錯，就他吧！”說完之後，高進卻是在高棠的書架上隨意查看起來，過了很久才問，“以前那些武術書籍里的招式都是你替我記憶分析的吧？”
高棠沒有回答，不過高進從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果然如他所料一般，高棠在他身體裏的作用，就像是為他安裝了一台超級計算機一樣，只不過自己拖累了高棠，如果他能做到和高棠一樣的話，使用三位一體時的能力便不會受限制，而且會更加恐怖。
彷彿知道高進心裏所想一般，高棠提到了高里，“如果你能同時在格鬥方面做到和高里一樣的話，三位一體在同等階的能力者戰鬥中，幾乎是無敵的。”
“和你們兩個完全達成同步，這可不容易啊！”高進苦笑了起來，自己這兩個副人格若不是只是意識投影的精神體，而是具有真正實體的話，那麼絕對是相當可怕的的兩個人，自己要在現實世界達到和意識中他們同等的情況，非常困難。
高棠沉默了下來，意識世界和現實世界是不同的，他和高里附身在其他人的身體上，能力將被限制很多，就如同高里上次擊敗馬白眉，一個能力者的身體只是足以支持他五分鐘的高強度戰鬥，不得不說這是相當大地一個弱點。
高棠想到的，高進也想到了，“你們這次附身以後，看看能不能開啟身體裏本身的能力。”
“我知道了。”高棠點了點頭，而這時高進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知道，高進決定先把高里放出去，畢竟直接附身香港本地最大的黑幫大佬，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還是找那些實力中下的小幫會的人比較穩妥。
穿行在香港貧民窟的狹小街道里，高進看着幾個在一家雜鋪店前收保護費的馬仔，眼裏有了些興趣，因為他發覺了一個不錯的替身，那是個最多二十齣頭的年青人，眉目如鷹隼般犀利，身材瘦長，神情陰鬱，和身旁幾個染着五顏六色頭髮，掛着耳釘，一看就是那種沒出息的小弟截然不同，他穿得很乾凈。
“這個怎麼樣？”高進停下了腳步，很快被他釋放到表意識的高里狂笑了起來，“不錯，這具身體很配我。”
“你滿意就好！”高進臉上露出了笑意，只是在旁邊的路人眼裏，這笑容卻實在顯得冷酷。自語間，高進走向了這個被高里看中的青年和那幾個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