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過三巡，那張志中就開始犯迷糊了，一股腦把心裏的委屈全說出來了。劉老二隻是一言不發的聽着，直等張志中說完，他才開口道：“唉，也不是哥哥說你，這種事你又何必攬在自己身上去。”

聽到劉老二的話，張志中嘆了口氣說道：“我不也是想......想立個功嘛。那個張少爺就是個草包，老早我就跟他有過一些交情，想着從他那兒把那把劍騙過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再說了，知道那小子能召喚亡靈，大當家的還把那個仿製的琉璃碗給了我。”說到這裏，便從懷中取出那個碗來，放在桌上，又接著說道：“二當家的你想啊，我們上午就看到過了，那把劍被封印了，只能召喚出那幾百隻亡靈。這個碗莫說幾百隻亡靈，幾千隻也能封印得住啊，我哪裏知道......哪裏知道，那個小子居然......居然能無視全部的封印，召喚出那麼多亡靈出來啊！”

“嘿，這不就是踢到一塊鐵板了么！”聽到張志中說完，劉老二罵了一句，說道，“他媽的，咱們老大居然還打那把劍的注意，不是讓我們這些兄弟去送死么！”

“哎喲，二當家的，你可不能這麼說啊，要是被大當家的知道了，咱們......咱們......”劉老二一說完，張志中立馬滿臉懼容，吞吞吐吐地說道。

看到張志中的表情，劉老二滿臉的不屑一顧，打斷道：“我呸，他霍第一算個屁！聽說有一把寶劍，就恨不得搶到手。他讓我去黑市去做卧底，去套出那把劍的來龍去脈，去看看那個小子。我呸，老子去了，媽的。去，老子當然去了。媽的......”他一連罵了好幾句，才又開口繼續說道，“嘁，老子被下了忘靈丹后，媽的霍第一居然對老子不管不顧。要不是老子平時對手下的兄弟們還算不錯，關鍵時刻兄弟們不忘了老子，把老子帶出來，現在早就加入那亡靈大軍咯。”他剛開始的時候還自稱“我”，喝酒之後就開始自稱“老子”了，顯出一副已經豁出去了的樣子。

劉老二敢豁出去，張志中可不敢豁出去。且不說劉老二本就是幫里的二當家，幫里兄弟大半都受過他的恩惠都信服他，張志中自己也是沒什麼底氣。聽到劉老二這一席“大逆不道”的話，張志中嚇得冷汗涔涔，酒也醒了。一面說著“這話可不敢說，不敢說”，一面就要站起身離開。

見到張志中起身離開，劉老二趕忙起身，彷彿很害怕的樣子，要去拉張志中，卻又好像因為喝醉了，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就此昏睡過去了。而張志中也沒有再去扶起劉老二的意思，頭也每回，逕自走了。

一會兒之後，劉老二才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來，朝着張志中離開的方向，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卻走得挺穩當。

張志中離開後去了哪兒？去告狀？他可不敢！離開后，張志中猶豫再三，又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先去霍第一那裏報告一下白雲劍的事情。

“事情辦好了？”甫一見到張志中，霍第一便開口問道。

張志中抬頭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霍第一，囁喏半天，也只能吞吞吐吐地老實交代了。

前兩天葉凋昏倒被捉之後，雖然黑市賣場那邊極力掩蓋，但白雲劍的秘密還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官陽鎮。因為之前的恩怨，加上白雲劍這件寶貝，霍第一便打起了搶劫賣場的主意。這個時候聽到張志中居然把事情辦砸了，一時怒從心頭起，快步走到張志中面前，一把抓住張志中的衣領，直接就給提了起來。

霍第一個子比起張志中來要矮上不上，這時候卻把張志中給提得雙腳離地。只見霍第一滿臉怒火，額頭青筋暴起，重重地把張志中摔在了地上，接着往張志中胸口猛地踩了一腳，頓時張志中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這一腳若是再用力一分，張志中的肋骨怕是得斷幾根。

“媽的，好好的事情給老子辦砸了！”霍第一也沒管張志中的骨頭，怒氣沖沖地吼道，“滾，給老子滾。”說完又朝着身邊另一人喊道：“你，去把老二叫來。媽的，看來還得老子親自出手。”那人應了一聲，扶着張志中便往外走。

聽到霍第一的話，張志中忽然想起之前劉老二跟他喝酒時說的那些話，就要開口給霍第一說。可他轉念一想，又立馬住嘴了，悻悻地被扶着走了。他選擇不再告狀，其一當然是因為霍第一那一腳讓他心涼了，其二么，便是因為他非但害怕霍第一，他也怕劉老二。只是他怕的是霍第一的手段，怕挨罰；怕劉老二的是心機，怕以劉老二和霍第一的交情，不至於被霍第一怎麼樣，那麼劉老二難免以後會在背地裏整他。霍第一此人雖然心狠手辣，但不善於籠絡，也沒有什麼心機。而劉老二這人雖然修為不如霍第一，但擅長出謀劃策，更善於籠絡人心。因此，幫會中大部分人內心反而跟這個二當家更親近——這便是劉老二的底氣。

霍第一也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因此才會不惜派出自己的把弟劉老二親自去賣場卧底。但也因為這事，讓這兩人之間有了芥蒂。而那劉老二，一直都有取代霍第一的意思。霍第一隻管打劫，卻不顧劉老二被餵食忘靈丹這件事激化了兩人的矛盾，也堅定了劉老二取代霍第一的決心。

沒走多遠，扶着張志中那人便逕自離開去找劉老二了，張志中只好自己扶着牆慢慢地挪回自己的住所。

“......嘿嘿，你們還真的別不信，兄弟我自己知道......”張志中還沒回到住所，便聽到不遠處的角落裏，傳來這麼一段話。說話的人像是故意壓低了聲音，在和另外幾個人交流着。

張志中還沒聽出說話人是誰，便又聽到另外一個細微的聲音響起：“誒，你說的那人真有那麼神么？”

“嘿！那還能有假，你知道白天那個會召喚亡靈的人吧——那人厲害吧？那人跟黃大仙比起來算個屁！我給你們說啊，今天下午，我親眼看見的，那人的本事可都是黃大仙教的。”說話這人，不是周明又是誰？

“這麼說......”

“哈哈，我給你們說啊，我親眼看見的，那黃大仙一出來就是滿身的仙氣——人家可是從仙界下來的，還說了，在他眼中，咱們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算得上修士的。”

“沒有算得上修士的？那......那太元境的那些城主之類的大高手都算不上修士？”

“那可不是嘛......”

張志中聽了幾句，見周明越說越不像話，吹牛吹慣了，再說下去怕是連天都要吹破。又想着自己還有事情要問，便開口喊道：“周明，給老子過來！”

圍着小聲討論的那幾人一聽到張志中的聲音，被嚇了一跳，頓時作鳥獸散。唯獨周明已經被發現了，想跑也不敢跑了，只得悻悻地朝張志中走過去。

等到周明走到面前，張志中朝着周明腦袋猛地就是一巴掌，接着罵道：“你個兔崽子，老子叫你帶路，他媽的那小子又能召喚亡靈了，你不給老子說。”

被打了一下，周明也不敢多說，只畏畏縮縮地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是一找到他的住處，就立即過來向你報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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