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六耳之謎
待觀音走後不久，孫悟空才從岩壁上下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神色有些內疚，
“師父，弟子給你丟臉了。”
齊恆擺擺手，說道：“無妨。”
他明白，害怕正是人之本性也，只是讓他悲哀的是，這種本性居然顯現在孫悟空的身上，這說明，孫悟空正丟失了往日的神性，這便是佛家所希望看到的。
無知便會畏懼，畏懼就會找尋依靠，依靠逐漸變為信仰，佛門便是吸收信仰，壯大己身，以此統治三界。
此事本是順應而成，可這天地之間，卻孕育出一石猴，此石猴上天入地，無懼生死，對於天地人間來說，孫悟空才是大道所向，可對於佛門來說，此石猴，就是變數，這代表着佛門的統治和權威，受到了挑釁，所以，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孫悟空，要麼入佛門，要麼魂飛魄散。
靈山，大雷音寺。
如來盤坐高台，睥睨三界，萬千生靈，在其眼中，不過螻蟻也。
觀音從花果山回到大雷音寺，雙手合十。
“師父神機妙算，弟子以下界證實，此次西行變數，果出自於那石猴。”
如來點點頭，一開始，觀音有疑唐僧為變數，如來秉承懷疑態度，金蟬子雖不聽佛法，不束管教，被打入萬劫輪迴，可畢竟乃佛家之人。
如來洪亮聲音發出，猶如萬千弟子禪唱。
“此次西行之路，乃重中之重，不可懈怠。”
觀音疑惑道：“我佛，何故？”
“大道將至，道家於封神榜欠下的因果，將於本世輪迴，彼時，將是東教最為薄弱之時，待西行因果圓滿，皆是我佛教大興之時。”
觀音低下頭。“弟子愚昧，還請師父賜教。”
“此次西行，不可差池，既石猴有變數之意，便讓六耳準備，取代孫悟空。”如來道。
觀音不解。“可這六耳因果未滿，何以取代？”
如來臉上顯露殺機。“便讓六耳奪取孫悟空的因果。”
見觀音頗有為難之意。如來繼續道：“為師自知你為難，這石猴，雖歷經萬世輪迴，道行消亡，但其肉身，堪比神兵利器，倘若意志堅定，六耳也無法奪取其因果，此次西行，雖未其帶上緊箍咒，但緊箍咒非束縛肉身，而是侵蝕其精神，來，為師傳你一道咒語，可召喚出其精神中隱藏的緊箍咒。”
觀音虔誠地說道：“謝佛祖。”
......
高老莊。
陰風陣陣，伴隨着鬼哭狼嚎，此時的高老莊，空無一人，死城一個，豬八戒坐落道觀高台，腳底下，枯骨成山，他打了個飽嗝，喃喃道。
“逍遙快活，這人肉，也吃膩了啊。”
明月上樹梢，抬頭，似見天宮。
憤憤道：“這歹毒婦人，竟勾引我等，害我陷入這無盡輪迴，只為佛家供上因果，我呸。”
思緒萬千，站起身來，直指月宮。
“滄桑歲月，卻奪不走你容顏，若不是廣寒宮門前，月桂樹底下的那些少女精元，滋養你的魂魄，蒼穹之下，你嫦娥不也是孤魂野鬼一隻。”
揉揉肚皮，感天長嘆。
“什麼成仙？什麼成佛？老子不做，老子要逍遙快活。”
低頭，臉上泛起一陣落幕。
“只可惜這凡間與我想愛的女子，不知輪迴何處，這真是天道所歸嗎？這些神佛的眼中為何容不得一點瑕疵？他玉帝王母，座下子女，都滿一支天兵了。”
憤慨之時，發出疑惑的聲音。
“咦！這觀音，又在搞什麼名堂？”
“這方位，好像是五行山？哎！我可憐的師兄啊。”
剛提起的九齒釘耙又放下。
“不管了，不管了，這西行之路，還得重走。”
不多時，高老莊發出怒雷般的鼾聲，鳥獸驚起，眾妖迴避。
五行山下。
觀音臉色凝重。
良久，謹慎地念起咒語。
整個五行山，發出震耳般的轟鳴，不多時，這五行山竟緩緩分開，底下無盡黑暗，仿若深淵巨口。
這五行山，果如傳聞，底下另有乾坤，實為世間五獄山。
深淵之底，發出眾多惡鬼的咆哮。
觀音金光護身，緩緩進入。
眾妖魔身姿顫抖，退避三舍。
五獄山底，金色鏈條之下，竟束縛着一隻猴子。
觀音上前，問道：“六耳，你可知罪？”
被金色鏈條束縛的猴子，緩緩睜開眼。
“大士，請問我六耳，何罪之有？”
觀音冷哼一聲。
“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你竊聽天道，泄露天機，本就是死罪，我佛慈悲，才讓你受盡劫難，至功德圓滿，方可入我佛教。”
六耳有氣無力，千百輪迴，早已摧殘其心智，他也自知無力抗天，便是那聖人一句，則毀他永生，所以，他沒有選擇。
虛弱地回答道：“多謝菩薩，多謝佛祖。”
觀音點點頭，從玉凈瓶中，拿出柳條，沾上聖水一揮，那縛住琵琶骨的金色鏈條，竟摧枯拉朽般地斷落。
此行為，被眾妖看在眼裏，發出凄慘地咆哮之聲，一個個沖向玉凈瓶，可一旦靠近，便被觀音周邊的金光灼傷，發出痛苦的慘叫之聲，也未進半步。
觀音嗤之以鼻，悠閑走出。
深淵外。
觀音又是一陣咒語，五獄山緩緩閉合，將那世間醜惡，盡深埋於地底。
看向六耳，道出：“此次佛門拯救你於苦難，便是有任務交託與你。”
六耳畏懼且恭敬地說道：“請問大士，所謂何事？”
觀音道：“便是那西行之路，佛祖以算出，此次西行之路，那石猴身上以出現變數，佛祖要你替代石猴，完成取經大業，切記，此次西行因果，為重中之重。”
六耳回答道：“定不負佛祖期望，只是，六耳有一事不明，當年，佛祖以看出，我等沒有佛根，即使完成取經大業，也不可證道，又如何代替石猴？”
觀音神色微變。
“可行，便是奪舍那猴頭的因果，此猴已雖歷經萬世劫難，道行見底，雖其肉身成聖，但其精神以有我佛教緊箍咒，彼時，奪舍之時，我會出來，助你成道。”
六耳漠然，不知今日石猴，是否就是將來自己，可他沒有選擇，只恭敬說一聲。
“是。”
“去吧，觀音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