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妙手回春
”我是個拖累人的伴兒啊。姑娘，老頭子早幾天就回來說莫老有徒弟了，沒想到還是個好看的姑娘。大娘我現在翻身都做不到，白天晚上的疼，死的心都有了。”炕上躺着的老婦人喘息着說。
”大娘，我先給你號號脈。有病咱就治可別想不開。”彩雲坐在了炕沿上，邊給大娘號脈邊說著。眼角瞟到徐旺財正準備往臉上抹藥膏。
”徐旺財你等一會兒。等下我給你針灸一次然後再抹藥膏。再說了，你總得把臉洗乾淨了，坑坑窪窪的地方都洗到了。藥膏才能發揮最大的藥效。”
”是，林大夫。我這張臉我自己都絕望了，洗臉這事兒也就顧不得了。我這就去多洗幾次，保證洗得乾乾淨淨。”徐旺財趕緊住手，很是難為情的說著。
”聽林中醫的，你這好運氣也來了。治好了臉娶個媳婦兒，領來給嬸娘看看。”
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彩雲也給老夫人把完了脈。這才笑呵呵的寬慰到：”顧師傅，大娘這就是寒疾症。吃幾副中藥，針灸幾個療程，病情就會大有好轉。我保證大娘很快就能下地幹活。天氣轉涼的時候，我在給大娘開個藥方子。今年冬天您注意保暖，在家做個飯也是沒問題的。”
”林中醫，我還能下地幹活，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啊。”
”真不愧是神醫的徒弟，你師傅沒封針的時候，也是這麼說這麼治的。老伴兒啊，咱倆的好日子來了。”顧師傅高興的說著。這個時候徐旺財也洗完臉回來了。
他沒洗臉的時候只覺得滿臉的疤瘌嚇人。洗完臉了看着滿臉的肉啾啾，更叫人覺得恐怖了。
”林大夫，是不是很嚇人？”徐旺財低着頭說。
”在醫者面前，沒有嚇壞人的病，只有能力有限本事不夠醫不好的病。你坐在這裏，我先給你針灸針灸。過程可能有點痛苦，你可以喊叫不可以亂動。”彩雲沒覺得怎樣，前世被傷的血肉模糊的病患見的多了。徐旺財這張臉算個啥呀？
十幾根銀針扎了進去，開始的時候徐旺財也只是皺皺眉頭。到後來悶悶的哼哼出來。
”你感覺怎麼樣？”
”林大夫，開始覺得渾身有道熱流，後來感覺臉皮被人拉扯着。有疤瘌的地方非常非常的疼。”
”好現象，疏通經絡才能重塑肌膚。你年輕這張臉也沒怎麼好好的醫治，看上去不是好事實際上是大好的事。我不敢保證你恢復到原來的模樣，坑坑窪窪的地方平溜了，肉啾啾撐開了是沒問題的。忍住了，開始的時候隔一天給你針灸一次。等恢復差不多了，針灸間隔的時間就長了。”
”農村的孩子還治啥，划個口子摔破了皮，也就弄點草木灰。聽說他小的時候燒壞了臉，也就是按上一層草木灰。把臉包嚴實了，一個多月才好。結果臉就成這樣了。”秀雲在旁邊看着說。
”如果當時不那麼治，他的臉也就不會這樣了。好在你還年輕，肌膚的再生機能還有。就是遭點兒罪，不說以後是個帥氣的，起碼和尋常人一樣。”彩雲說著話，開始按次序給他起針。徐旺財已經疼得滿臉淌汗珠了。
”旺財侄子，好樣的。”秀雲在一旁誇讚到。
”丑小子，你先在師叔這裏住着。臉好的差不多再回去，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顧師傅也高興地建議到。
”那怎麼可以，我還是得回家去。我家和嬸子那院兒，就我一個大男人。愛國的兩個弟弟都還是半大的孩子，我這張臉就是守門的鐘馗。林大夫，我幹活不耽誤事兒吧？”
”不影響你幹活。就是注意點兒別長時間的吹風曬太陽。每天早晚抹藥膏，也一定要把臉洗乾淨了。臉可能會發癢，輕微的疼痛。不要用手撓啊，再留下疤痕神仙也治不好的。”
”我聽林大夫的，我什麼時間才可以去看林娟？我要給她一個驚喜，也叫你爺奶看得起我。”
”徐旺財，被人看得起不單單是臉，還有你的本事。我小老姑沒病的時候，選擇對象的條件可不是種地的。”
”這個我聽你爺奶說過，工人一個月才掙十幾塊錢。我打一個梳妝枱就頂他們幾個月的工資。林大夫，我給你做一個漂亮的梳妝枱吧。”
”別介，要做你就給我小老姑做一個吧。先別想那些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堅持着把臉治好。抹了藥膏感覺怎麼樣？”
”癢，像是有螞蟻在爬的癢死了。”
”好現象，你出去吧，我給大娘針灸了。”
彩雲和秀雲從木匠鋪回來的時候，木床早就送過來了。
”小妹，這張床看着就結實，沒偷工減料手藝也不錯。多少錢買的啊？”林嶺問到。
”大哥，妹妹說沒花錢你信不？”
”小妹說的我就信，秀雲，到底咋回事？”
”林大哥，床是徐旺才做的，木料是顧師傅的。現在彩雲妹子正在給她倆治病，所以這張床他們不收錢。”
”那也是他們賺到了，徐旺財那張臉要是真治好了，是一輩子的福分。顧師傅的老伴兒又下不來炕了吧，她那老寒腿不治就要癱瘓在炕上了。”
”爸，你認識顧師傅他們。”
”認識，他那個木匠鋪原先也是掛牌子的，公私合營的時候他不願意就關門了。這些年偷偷的做些活，生活的還算可以。娶媳婦兒聘姑娘，多靠他那個木匠手藝。他老伴病了這幾年幾乎就不怎麼幹活了。沒想到疤瘌臉還有這個手藝，可惜了那張臉。”
”林叔，彩雲妹子已經給他針灸過了，還給他用過的藥膏。他那張臉早晚會變得不那麼嚇人了。說起來我們還是表親，彩雲妹子你可真是菩薩下凡救苦救難。”
”姐，你可別害我，那可是宣傳封建迷信。姐也就是跟莫老學了那麼幾手，也都不是什麼疑難雜症。沒有師傅在身邊指點，也就都不是外人，我才敢出手給治病。”
”是啊，秀雲。小妹摔落山崖大難不死，估計是摔到了頭因禍得福的開竅了。屯子裏說啥的都有，真被我給抓到了絕饒不了他。”林嶺急忙說到，心裏也為小妹高興，莫老的名頭就是好使。
接下來的日子，彩雲隔天就到木匠鋪子去一次。每一次也都是秀雲陪着，給顧師母治病，給徐旺財治臉。在秀雲的敲打下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彩雲還以為是大哥跟秀雲姐說了什麼。幾次以後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姐，顧師傅人很忠厚誠實，徐旺財更不敢多說什麼。”
”妹子，這些日子我也聽到過屯子裏的人風言風語，就是見不得人家好。你這個本事最好還是別顯露的太多。”
”姐，嘴長在別人臉上，想說什麼我們又不能給他堵上。摔落山崖之後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隨他們說去吧。”
”妹子，你倒是想得開。林大哥去送演出服怕是快回來了，還是趕緊做飯吧。“
”姐，我大哥人你也相處這麼久了，就沒有啥想法？？我很是希望你做我的大嫂。“
”妹子，姐回來也有些日子了，心裏總是發虛，不知道我娘家那邊的嫂子會不會過來找事呢。哪有心思想那些事兒啊。“
”姐，怕她們做啥，你現在不吃她們不住她們。姐，好好學手藝，等一天叫她們求着你回去。“
”妹子，你說的話總能叫姐看到了我和春芽美好的未來。“
”哎呦，寡婦還有美好的未來，還真沒看出來。跑到城裏躲不下去了，回來都不敢吭聲，這是長志氣了還是膽小如鼠，或者根本就不稀罕娘家人啊？“彩雲姐倆正說到這兒，鋪子外面響起了刻薄的聲音，秀雲就是渾身一顫，臉色也蒼白了。
”真是流年不利，前陣子鬧了耗子，今個怎麼烏鴉叫到門口了。來做衣服的進來量量高矮胖瘦，搗亂的滾一邊去。“彩雲從小后屋走出來衝著鋪子門外懟噠了一句。
”你是裁縫鋪子的人，我們不找你。徐秀雲，有膽量回來怎麼沒膽量出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女人大聲嚷道。
”到裁縫鋪子來找人，你們問過本姑娘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