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聽話
盛夏的風都是熱的,更別提人有多熱了,顏長歡躺下沒多久就覺得身上粘膩的很,汗水開始不斷分泌。
她翻來覆去睡不着,隨即起身將身上被子掀開,而後睜開眼睛。
不過是眨了眨眼睛,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熟悉的高大人影自顧自的走了進來。
顏長歡本來想叫的,卻看見他吃人的眼神,只好自己把嘴捂上。
那個前幾日還病的要死的薛越,此刻囂張的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手肘放在桌上,然後扶着額頭看向顏長歡。
“我只是讓秦晞把你帶出去偶遇顏振,你倒好,直接跟着人走了,分不清誰是主子了?”
顏長歡不樂意了,皺眉:“王爺你說話真不好聽…”
薛越冷笑:“你做的事也沒讓本王多滿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顏大人非要留下我,王爺沒有和他說我們只是演戲嗎?”
薛越挑眉:“誰告訴你是演戲?”頓了頓:“本王告訴顏振你就是他的親生女兒,二十年前顏振還在京時與一女子有過一場露水情緣,不過那人早死了,如今她就是你娘,名字不重要,顏振問起來你就說你生下來她就死了。”
顏長歡忽然有些酸楚,想到顏振白日裏對她的好,原來都是真的…
便有些不滿:“你這不是騙人嗎?”
薛越不悅看她:“你這舌頭不要本王割了喂狗也行。”
顏長歡委屈低頭翻了個白眼,早知道前些天就不幫他了,還在他病床前守了那麼久,這病一好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明日本王會做一場戲,昭告天下你是顏振的女兒顏長歡,是凌安王府的側妃。”他說著,看着顏長歡的眼神彷彿在說“螻蟻,謝恩吧。”
顏長歡卻驚呼:“還要做你的妾?”
薛越不快。
“當本王的女人,讓你很失望?”
哪裏是失望,完全就是煩躁!
顏長歡明明不甘心極了,可是面對薛越卻還得說:“奴家哪敢啊?您是凌安王,您多厲害啊?”
薛越明明知道顏長歡是在陰陽怪氣,不過他就喜歡看顏長歡這委委屈屈又帶點不服氣的樣子,笑着起身走到床榻前弓下身。
眼睛落在顏長歡的后脖子上,那五根手指印子的淤青十分惹眼。
他眼眸暗了暗。
他下手這麼重嗎?
一定是這廢物皮膚太小氣了。
顏長歡發覺不對勁,捂住自己脖子小心道:“王爺你要做什麼?”
薛越轉眼與她對視上。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是他活了那麼多年見過最好看的一個。
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在她驚恐的表情下要指腹摩擦了幾下,偶爾道:“只要你聽話本王會保你平安,若是不乖…”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下一句會是什麼!
顏長歡搶答:“聽話!我可聽話了!”
薛越好笑放開她,忽然扔給她一個藥瓶,顏長歡下意識接住卻不懂他的意圖。
看他一直眼神流連在她的后脖子上才反應過來,尷尬的對他道:“多謝王爺。”
薛越沒接受她的感謝,只是又正大光明的從門口走了。
顏長歡這才下床點了蠟燭到梳妝枱前,半脫了衣裳背過身去,看見自己脖子上的淤青也是一驚。
瓶子裏的葯是膏狀的,挖出來一點抹到淤青處揉搓,這葯冰冰涼涼的,還有股薄荷的清香。
原來薛越不止會傷人,還是會救人得嘛。
……
翌日,顏長歡起來的時候聽見前廳吵鬧的很,想起薛越昨晚跟自己說的,猛地清醒過來洗漱穿好出門。
到正廳之後卻不敢直接上前,躲在拐角處趴在牆上看着前方。
是薛越,還有朱尚,不對!還有一堆王府的侍衛,滿院子都是他送過來的禮物,什麼金銀玉石,錦羅綢緞應有盡有。
薛越裝的人模人樣的,笑看顏振:“此前不知長歡是顏大人之女,如此,小婿特來拜訪岳父大人,這些就當補上的聘禮。”
顏長歡聽他喊自己長歡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他說的恭敬,可是直挺挺的站着,眼裏都是戲謔,根本不像正經說事兒的人。
如此一來,顏振便更生氣自家女兒嫁給了一個浪蕩子。
怒道:“王爺已然有了王妃,下官可當不起一個岳父之名!”
薛越勾唇笑了笑,自顧自的走上前來:“話是這麼說,可顏長歡已經入本王府中數月,全京都都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了。”
“你!無恥!”
話音剛落,朱尚上來:“顏大人慎言,辱罵皇親是何罪,奴才想大人應該更加清楚些吧?”
顏樂康也趕緊上前護着自己的義父。
顏長歡看的不爽,自己和薛越已經是騙了一個求女心切的老人家,還要這麼威脅人,怎麼就不做個人呢?
於是正義感爆棚,猛地站起身來跑出去,顏振第一個瞧見連忙上前擔憂道:“怎麼出來了,有爹在,他帶不走你,你先回去。”
顏長歡還是不習慣叫人爹。
“沒事,我和王爺談談。”
顏樂康粗眉:“長歡姐姐你還和他說什麼?如今有義父在,樂康給你撐腰,肯定不會讓王爺輕而易舉將你帶走的。”
薛越嗤笑:“撐腰?本王要帶走的人,就算把你腰斬了也得走。”
說罷,斜眼看了一眼身後的侍衛,後者幾人立馬意會上前要把顏長歡抓出來,顏樂康一直拉扯,顏振就從四書五經到古今典籍把薛越罵了個遍。
等顏長歡被帶到薛越面前後,後者才道:“何必動怒?今日起顏長歡就是凌安王府的側妃,身份地位名聲本王都可以給你,女兒還是你的女兒。”
顏長歡粗眉,小聲道:“王爺你好好說話行嗎?”
薛越沒回答她,只是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後面的顏振和顏樂康想上來救人,然而卻被薛越帶來的侍衛給攔住。
顏長歡實在心有不忍想回頭,可下一瞬自己忽然雙腳離地被薛越扛在了肩頭,似曾相識的被扔上了馬背。
“薛越!”
“啪!”薛越的大手居然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屁股立馬開始火辣辣起來,不是疼,就是單純點充血了,甚至都充到腦子上來了。
薛越卻不以為然的勒緊馬繩質問:“叫本王什麼?”
恥辱!
顏長歡咬緊了嘴唇,咬牙切齒:“…王!爺!”
薛越這才滿意笑了,抬頭高呼:“回府!”
那氣勢像極了從百姓手裏搶回來一個壓寨夫人正高興的土匪,霸氣又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