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大梁軼事

323.大梁軼事

“信哥兒,你真打算去大梁?”

楊信陽點點頭,“這天下很大,總不能一直呆在天藏城裏。”

旁邊的花間道摟着姐兒,“大梁尚文好狎。”

孔乙己一愣,“此話怎講?”

“無需多言,大梁乃魏國國都,那風華自然與眾不同,尚的乃是詩文,狎的則是妓、女。尤其是當朝官員之間,狎妓早已蔚然成風,愈演愈烈。”

三人正在楊信陽投資新開張的流芳坊談事,花間道侃侃而談,“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大梁的官兒看姑娘的胃口,向來也很大,寵妓數十人,女妓百數,那是一天一夜都說不完呢?”

孔乙己聞言眼睛一亮,“那流芳坊豈不是馬上可以開分店了?”

花間道嘬了一口酒,“去去去,天藏城的妓,多指以賣肉為生的女子,大梁的妓,有些許不同,最起碼更有文化,像你這樣,去到大梁,也就是個沒法出頭的主兒。”

花間道懷裏的姐兒聞言嗔怒,作勢欲打,花間道哈哈大笑,一把將姐兒緊緊摟住,繼續道來。

大梁素有“聽妓”、“觀妓”之說,所指的當然就是聽音樂、觀歌舞,大梁之“妓”,大體分作宮妓、官妓、營妓、家妓以及私妓。

“宮妓”可想而知,為皇帝老子一人服務,那皇宮中設立的“梨園”,坦率地說,也帶有“妓”的性質,正所謂教坊忽傳密旨,取良家士女及衣冠別弟妓人,京師囂然。

“官妓”為各級官吏所有,主要是用來陪酒、唱曲、跳舞,以及暖床,不同於“宮妓”獨屬於一人,官妓可以共享,也可以作為禮物相贈。

在軍中之妓,可想而知就是“營妓”,或者說是“軍妓”。丘八們血氣方剛,喝完大酒,為一個妓、女大打出手,或者對妓、女拳腳相加,隨處可見。

傳言某個姐兒不小心沒有陪好一個賓客,讓軍營長官很沒有面子,長官將其施以棍棒之刑,並且命手下賦詩嘲諷:

綠羅裙下標三棒,紅粉腮邊淚兩行。

叉手向前咨大使,這回不敢惱兒郎。

官僚自己蓄養的叫“家妓”;倚門賣唱的則是“私妓”,可想而知,大梁的風俗業,競爭何等激烈。

楊信陽點點頭,“那大梁風華,與天藏城迥異,御膳坊那套,在那裏怕是行不通,只不過開流芳坊,怕也沒那麼簡單。”

孔乙己一愣,“不就是幾個會賣藝的姐兒嗎?咱找幾個勾欄中的哥兒們教一下,街上說書的也來幫忙,再不濟,老夫親自教她們幾首淫詞浪曲,怎麼說也能打出名頭。”

花間道笑而不語,望着楊信陽,“你也收到風了?”

楊信陽點點頭,“聽到一些,不過不是很了解,畢竟我手下這些人,最遠就去過南平城,你好像知道,說說吧,就當給我們這些鄉巴佬長長見識。”

花間道呵呵一笑,讓懷裏的姐兒下去溫酒,侃侃道,“我也不是很了解,畢竟當初也只是隨意路過大梁而已。”

傳言大梁的風俗業,泰半都是一位老闆所有,最令人稱奇的是,這是一位女老闆。

此老闆姓薛,外號一個饕字,饕餮之饕,有人傳言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妓人,說她有學,善屬文。

不過也有人很不尊重薛饕,直接稱呼其為倡婦,他們如此說道:“婦人薛饕,倡婦也,以詩名當時。”

也有人稱她為“青樓人”,還有其他的,以“樂妓”、“官妓”、“營妓”、“尤物”等詞彙,總之一句話,她這個人,當年的出身,實在不好。

楊信陽點點頭,“出身卑微,不過也沒什麼,如今大爭之世,禮崩樂壞,離婚、改嫁、偷情、艷遇,從官家到平民,多了去了,大小城池,妓館等風化場所,同樣鱗次櫛比,很正常。”

花間道深以為然,繼續述說道,“此人倒不避諱自己的過去,故而其故事,也是傳的沸沸揚揚。”

八九歲的時候,父親以詩文考她,指梧桐為題,吟詩兩句曰:“庭院一古桐,聳干入雲中。”薛饕應聲而對:“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據說聽罷女兒的和詩,“父愀然久之”,女兒文思泉湧,當爹的不喜反悲,不得不說,男人的直覺,竟然可以這麼准。

父親去世后,家道中落,母親養她到“及笄之年”,迫於生計,薛饕步入到男人的世界,淪為樂妓,傳言招她入妓之人,乃是當年魏國最會狎妓的武人之一韋皋。

孔乙己聞言撇撇嘴,“把自己玩死在床上的那個脂粉將軍,老夫也有所耳聞。”

花間道哈哈大笑,“實際上此人頗具韜略,當年鎮守魏博二十餘年,保證了魏博黃金源源不斷運出來,支撐大魏,他死了之後魏博就聽調不聽宣,無人能管束,魏國這些年來國力不振,你要是問問大梁朝廷官兒,他們巴不得姓韋的掀開棺材板哩。”

孔乙己頓時沉默不語,花間道繼續道,韋皋在軍政上隻手遮天,他對諸美女的覬覦,便也可以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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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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