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盛世白蓮花
子桑灝靈動的眼睛裏水蒙蒙的,前額還起了一個大包,不知道是不是磕懵了。
子桑灝好像不記得是唐溪將他按進了灶台,只疑惑道:“爹爹,發生了何事?”
唐溪連忙搶先解釋:“剛剛正準備做飯,木架子倒了,雖然我及時將你摟在了懷裏,但還是磕到頭了,怎麼樣?痛不痛?”
子桑墨也將報廢的架子抬到一邊,將他接到懷裏:“是她護住了你,灝兒,該謝謝你娘親。”
娘親這個詞離子桑灝有些遙遠,從他有記憶起便只有父親,他抿了抿嘴叫不出口,只紅着耳朵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看的唐溪心軟的一塌糊塗,也不知道原主是怎麼下得去手的,同時心裏又湧上來淡淡的心虛。
不過為了保命,她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如此一番折騰,廚房不堪重負,險些沒同那木架子一塊塌了。
飯是做不成了,但也總不能餓肚子,唐溪在院子裏轉悠了一圈,拎過來三個小砂鍋,她將一些粗糧鋪在砂鍋底下,又拜託子桑墨把風乾的臘肉細細切成薄片蓋在飯上。
可着院子中間圍柴生活,又用一根木棍把砂鍋吊在火堆上面,靠遠近來控制火候。
不出半個時辰,香甜軟糯的煲仔飯便出爐了。
唐溪掀開鍋蓋,將三個小砂鍋依次放到了堂屋桌子上,輕輕聞了聞,雖說比不上用灶台悶出來的味道好,但也總比生好臘肉要強得多。
子桑墨父子倆從沒有接觸過這種烹飪方式,一大一小試探性的舀了一勺子放入口中。
粗糙的小麥在悶煮下多了一絲嚼勁,薄如嬋翼的臘肉帶着一股木頭香氣,複雜的味道在口中融合,好吃的簡直要叫人把舌頭吞下去。
唐溪一邊小口吃着鍋里的飯,一邊用餘光打量二人。
雖說是養父,但子桑灝的神態和子桑墨簡直如出一轍,兩人進食的速度很快卻並不顯得狼狽,反而叫人覺得這飯香甜不少,很有食慾。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秀色可餐?
唐溪不合時宜的被美色迷惑一瞬,開口問道:“好吃嗎?”
“嗯。”
子桑墨點點頭:“我從未見過這種烹煮的方式。”
聞言,唐溪笑了笑,心想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
飯後天色漸晚,子桑墨整理了一床新褥子,叫唐溪來看。
“你試試夠不夠軟,若是不行,明日我再去林子裏獵張狐皮來。”
這人瞧着五大三粗的,沒想到心細的很。
唐溪垂眸坐在褥子上,感受到一片鬆軟暖和。
“夜裏……你睡哪?”
子桑墨似乎不解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理所當然道:“你是我娶回家的妻子,我們自然要睡一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溪有點笑不出來了,“我是想說,我們畢竟沒有感情,現在就睡在一起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感情培養一下,總會有的。”
子桑墨語氣很淡,看起來絲毫沒有培養感情的意思,他見唐溪面頰緋紅,半晌才領悟了她的意思,保證道:
“你可以放心,我不會碰你。”
他娶親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兒子,自然不需要唐溪去履行應盡的夫妻義務,更何況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不會白白耽誤一個姑娘大好年華。
唐溪與旁的女子不同,她在家中過的不好,所以將她娶回來,子桑墨心裏負擔小了一些。
聽見這句話,唐溪鬆了一口氣,她相信子桑墨是個正人君子,在原著小說中雖然關於反派養父只用了寥寥幾筆帶過,但仍然不難看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立下了保證,子桑墨轉身出去到隔壁幫子桑灝洗漱鋪床,等他回來的時候,唐溪已經躺在了床上,面向牆壁,緊緊的縮在那一個方向不敢動彈,給他預留出來了很大一塊床位。
生怕她羞怯,子桑墨沒有再說什麼話,吹熄了燭台後,輕手輕腳躺在了外側。
隨着床鋪微微震動,剛剛還一個勁兒往脖頸處鑽的寒風,消散了不少。
唐溪偷偷轉頭看了一眼,子桑墨身材高大,像是一座小山似的躺在外側,將破舊窗子透進來的風盡數擋下。
沒一會兒,唐溪在分外複雜的思緒中睡了過去,本以為剛剛穿書,她定會夜不能寐,可許是身側的味道太安全,她不僅沉沉睡了過去,睡眠質量還相當的好。
只不過卻苦了子桑墨……
他本就第一次與人同床共枕,好不容易生了些睡意,一條纖細柔軟的大腿突然搭在了他的腰間。
唐溪咂巴着嘴,完全不復剛剛躺下時候的老實,柔軟無骨般的一個勁兒往他懷裏扎。
子桑墨不想吵醒她,便將她的手腳安放好,可沒過一會兒,脖子又被她勒住了,幾番折騰之下,他無奈只好用被子將人緊緊纏住,裹成了一隻蠶蛹才算放心。
他側身背對,聽着身後時不時傳來一兩聲哼唧,想不通明明是山野長大的女子,怎會如此矯氣?睡個覺還能這般不老實……
唐溪對此一無所知,醒來的時候,已然天光大亮,她下意識抬手想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被緊緊裹在了被子裏。
身側的男人早已不在,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被子中脫離出來,沒搞懂這男人是什麼惡趣味。
簡單洗漱后,唐溪披了件外衫去了院子,小廚房接近半塌,顯然是做不了飯了,但大早晨的吃些臘肉也未免太過油膩。
正想着,院門被人敲響。
唐溪猶豫再三到底是沒有做主開門,雖然這本書是她看過的,現在更是嫁給了未來反派的養父,但她其實對於這個世界並沒有多少歸屬感。
自然也就不能越過主人家,去給陌生人開門。
不過很快,院門被趕來的子桑墨打開,聽見對話聲,唐溪才發現原來不是陌生人……
“我起的早,就烙了點糖餅,想來你五大三粗的照顧不好孩子便給你送過來了,你們趁熱吃……”
說話的是一位身量纖細,弱柳扶風的女子,一雙眼睛像是含着兜水似的,總叫人覺得她受了欺負。
好一朵盛世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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