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馮保保反擊
這場謀劃了近二十年的局勢,終於在建元一十七年中秋之時徹底爆發,全國各地大小匪患無數,紛紛舉起了大旗,大旗無一例外都是清君側。
豪強並起,大梁終於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蕭成渝仍舊被堵在了江南道,塞外已經開始出現了風雪,就連天涼郡也下過了一場飄飄的早雪,只是雪花沒辦法堆起,不是因為雪太少,而是因為地上的血太多。
大梁發生巨大的變故的時候,遠在他鄉的周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故。
四十五萬的九王聯軍和五十萬的部落聯軍,打了半年,雙方各自剩下的人馬,加起來不足二十萬,八大草原部落首領,蘭嚴在京城,前日楊錯率兵撤回草原,剩下的六大首領,也戰死了兩個,僅存四個。
對面的九王聯軍也好不到哪裏去,從開戰至今,九個王爺已經歸天了五個,當下四個還在苦苦支撐,雙方都沒了繼續打下去的希望。
就是在這個時候,周國皇都的變故傳來。
蘭嚴突然倒戈,周元重新執政,並且火速的組建了二十五萬王族軍隊,火速佔領了各個部落的領地,並且將元老會中的六人以意圖謀反的罪名列為死罪。
準備撤退的殷亮和胡戰徹底的沒了退路,尤其是在半個月後的中秋節,草原最新的消息傳來,周王御駕親征,親率二十五萬大軍已經抵達界河。
四位剩下的部落首領最終商議,退回去絕無活路,唯有最後一搏,攻陷大梁京城,進入中原腹地,憑藉著中原的糧食和領地,和周元互相抗衡。
直到這個時候,不管是部落的首領們還是王爺們,都知道自己被坑了,但他們都沒有辦法收手,只能繼續打下去。
京城的局勢很不好,外頭的消息傳了進來,已經坐實了娘娘貪污整個大梁稅款的問題。
以往娘娘的好全部拋開不言,甚至很多人私下裏謠傳娘娘之所以這麼護着宗養才,是因為她倆有姦情。
這種宮廷八卦,放在以往,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放在今朝,卻是最為致命。
…………
秋高氣爽的一天,馮保保起了一個大早,今日他要去的是太醫院。
在血腥屠殺了整個太醫院后,馮保保心滿意足的來到了傾月殿。
他反擊的時刻,終於到了。
馮保保自己並不明白,他以為自己可以扭轉局勢,但正是因為他的反擊,徹底的將周若彤逼入了死境。
李歡看着馮保保,心中冒着寒意,他強顏歡笑道:“乾爹,你怎麼來了?”
“乾兒子孝順,咱家心裏舒暢,所以專門過來看看你。”
馮保保陰陽怪氣的說道。
李歡聽着馮保保話裏有話,也不敢接腔,只是跟着馮保保,見馮保保要往傾月殿裏頭走,李歡趕忙說道:“乾爹,不妥吧,要不要我讓人先稟報一聲?”
馮保保一把搡開了李歡,領着很多太監走了進去,穿過了層層帷幔,看着蕭紫衣正在伏在床頭嘔吐,馮保保拉來了一張椅子坐下。
面色有些蒼白的蕭紫衣強忍着乾嘔,望向馮保保,有些不善的問道:“馮公公,這裏好歹也是本宮的寢宮,你雖貴為司禮監掌印,但畢竟只是個奴才,連通報一聲都沒有,就這麼進來,未免不太合適吧。”
蕭紫衣難得的強硬了一把,一來她懷有身孕,脾氣不是很好;二來她心心念念的想着自己生個男胎,前兩日相王偷偷進來和她苟合的時候說過,目前全國都在清君側,周若彤的好日子到頭了;三來,他父王屢立戰功,在外頗有威名,連帶着她作為泰山王之女,自然也水漲船高。
馮保保說道:“咱家聽聞太醫們說娘娘近來身子骨不適,特來看望一番。”
聽到太醫二字,李歡心裏咯噔了一聲。
蕭紫衣面色陰寒,說道:“我無事,有勞公公費心了,你退下吧。”
馮保保從椅子上站起,走向了蕭紫衣的身邊,抱着痰盂的宮女不敢動,馮保保抬頭看了一眼,擺了擺手,猛地將痰盂拍落,嚇得宮女跪在了地上。
馮保保看了痰盂內的穢物一眼,搖頭嘆氣,然後對蕭紫衣說道:“臟,真臟。”
蕭紫衣臉色一凝,冷聲道:“馮保保,你想怎的?我乃是聖上冊封的娘娘,你敢如此無禮?”
“喲,原來您還挂念着聖上呢?”
馮保保一聲冷笑,然後話鋒一轉,陰寒無比的說道:“咱家怎麼瞧着娘娘不像是身體不適,倒像是有喜了。”
蕭紫衣面色一寒,說道:“這種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操心了。”
馮保保哪裏理他,一把掀開了被褥,絲綢下的嬌軀蜷縮着,但小腹已經微微的隆起。
蕭紫衣尖叫道:“馮保保,你大膽。”
李歡也跟着叫道:“馮公公,這是要掉腦袋的。”
馮保保冷笑了兩聲,一手將蕭紫衣的兩手摁在了床頭,拉着他的衣領子,猛地朝下一扯,蕭紫衣赤,裸裸的露在了馮保保的面前。
渾身赤,裸的蕭紫衣想到了自己先是被相王侮辱,丟了處,子之身,再是被一個太監看清了私,處,一時間羞愧難耐,眼淚直流。
馮保保伸手拍了拍她的肚皮,噓了一口氣,嘆道:“嚇死咱家了,咱家還以為是一團棉花呢,若真是那樣,今日的這條白綾,可就成了咱家給自己準備的了。”
聽到一條白綾,蕭紫衣頓時不哭了。
馮保保一拍手,蕭保梁臉色陰沉的手捧白綾走了進來,起先馮保保和他說了,他還不信,蕭保梁和他爹至少有一點相似,那就是徹底的維護皇家尊嚴。
皇室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蕭保梁覺得讓整個太廟蒙羞。
蕭紫衣搖頭,“不,不,不,李公公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啊。”
李歡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號道:“乾爹,不幹兒子的事情啊,都是娘娘……不……是這個賤,人,和相王私通,逼着乾兒子瞞着您啊。”
馮保保嫌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對外頭叫道:“抬上來。”
兩個太監拖着渾身是血的左權走了進來,將左權隨意的丟在了地上,馮保保笑眯眯的看着李歡,說道:“果然沒枉費咱家疼你一場,你都招出相王了,那這個畜生就沒必要留着了。”
馮保保袖子裏滑出了一枚匕首,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摁住了左權的頭,右手拿着匕首猛地刺穿了他的脖頸。
鮮血濺了馮保保一身,也濺在了對面李歡的臉上。
滿臉是血的馮保保對李歡露出了一嘴小白牙,說道:“別怕,乾爹疼你,但你也太不懂事了,有些事情還沒記全,乾爹讓娘娘幫你想想。”
馮保保反身從蕭保梁手上接過了白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臉,白色的綢子上染上了紅,像是雪地里的紅梅花。
馮保保一邊擦手一邊說道:“娘娘,您也甭嫌這條白綾臟,說句大實話,您也就配這個。咱家雖然是個閹人,但您也是個婊,子,現在這條布染上了咱家的血,和您倒也配。”
蕭紫衣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朝門口衝去,“不,我不想死。”
馮保保早有預料,他拿着手中的白綾,一個箭步,兩手抓着白綾兩端一甩,剛好套住了蕭紫衣的脖子,馮保保猛地一拉,蕭紫衣倒在了地上。
馮保保連帶着摔翻在地,蕭紫衣雙手抓着脖頸的染血白綾,不斷的朝前爬,馮保保被她拖出去了三尺距離。
蕭保梁趕忙上前,從馮保保手中接過了白綾,身子微微下屈,右腳死死地踩在了蕭紫衣的脊背上,兩手交叉着,用力拉着白綾。
蕭紫衣雙目凸起,逐漸發紅,如同厲鬼一般,最後她伸出了手,對着門外,兩隻黃雀落在門檻上,朝裏頭看了一眼,撲啦一聲飛走了。
蕭保梁鬆開了手,像是嫌臟似的拍了拍。
馮保保走向跪在地上早已嚇傻的李歡身邊,拍了拍他的臉,笑道:“我的乖兒,想起來沒有?”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李歡說道:“是相王,是那夜相王入宮,和她苟合,我看到了,我可以作證。”
馮保保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臉,說道:“你沒說全,乾爹幫你補充。相王和娘娘早有私通,結果被你碰巧撞見,相王逃離,結果娘娘因為事情敗露,畏罪自殺,你記住了嗎?”
李歡一邊叩首,一邊說道:“記住了,記住了,是這兩個賤,人苟合,因為事情敗露,畏罪自殺。”
馮保保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望向蕭保梁,說道:“蕭將軍,準備拿人吧,既然那相王要旨意,這票以經擬好了,紅也批了,我這就去請一道懿旨來。”
蕭保梁深吸了一口氣,“我這就去調集人馬,絕對不會讓他跑掉。”
…………
周若彤來到了地上都是血的傾月殿,看着弔死在房樑上的蕭紫衣,地上全是屍體。
周若彤深吸了一口氣,望向李歡,問道:“怎麼回事?”
李歡看了一眼馮保保,慌忙說道:“回稟娘娘,當夜相王入宮,與……與……這賤,人苟合,被奴才撞見,奴才迷了心竅,被這賤,人和相王威脅,沒敢稟報,今日太醫入宮,發現這賤,人竟然懷有身孕,奴才覺得不能再瞞下去了,就要稟報娘娘,誰知這賤,人竟然畏罪自殺。”
“夠了。”
周若彤怒道:“再怎麼說她也是聖上明媒正娶的妃子,你一口一個賤,人,是何居心?”
李歡頓時叩頭告罪。
周若彤指着滿地的屍體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馮保保壓低了聲音說道:“畢竟出了這樣的醜事,奴才只有這麼做了。”
周若彤長嘆一口氣,不再多言。
馮保保跟了上去,問道:“娘娘,相王怎麼辦?”
周若彤寒聲道:“讓人把他拿下,明日在菜市場當眾斬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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