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此話一出唐零榆立刻就跪在了地上,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目瞪口呆。
二話不說,掩面而泣,哭得一抽一抽的:“榆兒知道自己不孝,不得老太爺歡喜,父親早逝,兄長病弱,母親又懦弱,以至於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沒有辯解的機會,可是……”
“可是這些都算了,現如今老太爺不問緣由就跑來對榆兒一番質問,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將榆兒大罵一番?”
倒不是唐零榆怕被責罵,本來她已經萬事俱備了,就等着和這群人來場百家爭鳴啥的,可仔細想想自己不能太過於鋒芒畢露,容易招惹是非。
於是乎她才上演了這麼一幕,哭哭啼啼的樣子很是逼真,那梨花帶雨質問的語氣更是叫人於心不忍。
這一哭啊!哭得老夫人心裏頭直不是滋味。
老太爺顯然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到了,許久這緩過身來,目光凌冽的看向一旁,端坐着的唐青黛愣了一下,在母親的提醒下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
捂着臉叫冤:“祖父您要明察秋毫啊!青黛是您從小看着長大的,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現如今被人打了,還要被冤枉,這些年來青黛一直與妹妹交好,哪裏想到妹妹她居然……。”
這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的表情,邀着嘴唇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看得唐零榆目瞪口呆,佩服不已,想她也是看了不少宮斗劇的,此時此刻居然有種山窮水盡的感覺。
咽了咽口水,心裏默默的給唐青黛拍了拍掌,表面上演得更加逼真了,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四王爺剛剛打了方怡,現如今自己又打了唐青黛,不哭得逼真一點都有些過意不去。
“按照青黛姐姐這麼說,是榆兒罪有應得,死有餘辜,活有餘罪嘛?”
小賤蹄子,這個小賤蹄子,方怡坐立難安的抓緊了身邊的椅子,怪不得上去扇她幾巴掌,一想到自己臉上的傷又有些畏懼。
唐青黛狠狠的搖搖頭,跪着上前幾步抓着老太爺的衣擺:“祖父,青黛冤枉啊!青黛沒有,所有人都看見了是妹妹打的我啊!”
方怡和她的的貼身丫鬟忙不迭的點頭,表示贊同。
唐零榆眼珠一轉又心生一計,淚眼朦朧的看向老夫人,話卻是對老太爺說的:“老太爺也知道,榆兒好不容易活過來,能夠劫後餘生,腦子自然是有些不清醒的,那時候姐姐莫名其妙的前來,榆兒以為是又看見了黑白無常,他們說……”
猛的捂着嘴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極度悲傷的胡言亂語一番:“他們說要帶走榆兒,不讓榆兒陪母親,可是……可是母親什麼也沒有了,她只有榆兒了,嗚嗚嗚!榆兒捨不得母親,陰差陽錯之下一不小心就將姐姐打了。”
別說是屋子裏面的眾人早已經驚訝得合不攏嘴,就連快被說服的方怡都以為自己是見鬼了。
怎麼死了一次就變了一個人啊!實在是太詭異了。
唐青黛杏眼瞪得老大了,回過頭就看見哭得死去活來的唐零榆,一抽一抽的,眼看老太爺要動容了着急的委屈道:“老太爺。”
老太爺顯然是被唐零榆哭得有些心軟了,畢竟也是孤兒寡母了,煩躁的擺擺手:“這一次就算了,但是也不可不罰,就罰你在房間抄女戒五十遍,七日不許出門,到時候我來查。”
死裏逃生的唐零榆感激涕零,恨不得上前給老夫人磕個頭,想想她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哭得這麼驚天動地,而且是人這麼多的情況下,實屬不易啊!發揮得也還不錯。
唐青黛不依不饒的正要糾纏不休,方怡對着她搖搖頭,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着方怡離開。
老太爺跟老夫人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唐零榆也跪了半個時辰,這期間老夫人三番兩次的想讓她起來,可是礙於丈夫的面子又沒有開口。
唐零榆也不傻,老太爺這是擺明了替唐青黛,他那個寶貝孫女出氣呢!只要不被打,天塌下來都沒事,別說跪半個時辰了,她能跪到熬死你。
一直委屈的低着頭,規規矩矩的,老太爺也找不到理由罰她,只能作罷揚長而去。
“快,快扶起來,扶起來。”老夫人見人一走,迫不及待的就讓李嬤嬤攙扶起地上的唐零榆。
唐零榆搖搖晃晃的起身只覺得渾身的血脈都堵塞了,腳麻得舉步艱難,但還是笑顏如花的對着老夫人道:“謝謝祖母,要不是祖母今日又得被打了。”
她這話意味深長,老夫人也聽出來了,這孩子以前動不動就被打罵,被罰,特別是她父親過世以後。
老夫人嘆了嘆氣,有些愧疚的看着她:“你可是在怪祖母沒能護着你?”
唐零榆搖頭:“榆兒不敢,祖母已經是儘力而為了,榆兒不敢有什麼過多的奢求,只想和母親還有兄長好好的活着。”
帶着真正的唐零榆的那一份,哪怕是苟延殘喘,也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翻身農奴把歌唱。
老夫人重重的嘆息,也不多說些什麼,只吩咐李嬤嬤給她拿了些首飾,點心帶着離去。
喜滋滋的道了謝,唐零榆高興得合不攏嘴,這小日子美滋滋的,人也打了,錢也有了,就等着下一次的互掐了。
就是有些苦難的是,哭起來太費勁了,要不是她對自己施針恐怕就要輸給演技渾然天成的唐青黛了,那娘們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回到了大房園子的唐青黛氣得火冒三丈,直接將東西砸了個徹底,看得方怡一陣心疼。
“好了!”終於忍無可忍的開口了:“別鬧了,現在鬧有什麼用,誰知道這個小賤蹄子居然這麼厲害,當初還真是小瞧了她!”
唐青黛稟退了一眾丫鬟,委屈的搖着母親的手,指了指自己的浮腫的臉:“難道母親就這麼看着女兒受辱么?”
方怡別過頭將自己包紮起來的臉給她看,面目猙獰:“你以為母親想讓那個小賤蹄子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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