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殊途同歸
千度身形微晃中，眼前畫面再轉，看得花冰月頓時後悔有此一問。
神君發現大量應緣人感染邪氣之後，造出一片幻境虛空，並以“引流之法”，企圖將真實的邪氣引入幻境之地。
可惜，並不成功！
即便鏡像之村成為了黑暗的存在，應緣村也並未就此得救！
花冰月只看得心跳加劇，同時思維忍不住打了個岔——
我這具死亡的軀體，居然還能享受心跳和呼吸，千度的煉化之術不但出神入化，且極為用心！
只可惜即便是他，也無法煉製出能夠凈化戾氣的軀體，難道此種邪戾之氣真的沒有驅除之法嗎？
細細琢磨中，她再次確認道：“如果戰事平息，世間從此沒有殺戮，戾氣是否也有望根除？”
“理論上的確如此！”千度肯定了她的想法，然隨即又道，
“只是好戰是生靈的天性，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在我觀察的無數命脈中，或許，只有一個方式可以達成這樣的結果，而這個方式，你即將可以實施！”
“改變世界的選擇？”花冰月已經有錯猜測。
在她詢問的眼神中年，千度繼續道：
“此方式要從我在命脈之網中，發現的一個有趣規律說起，你可知……所有出現戾氣之人，全都具有元神！比如你，比如神君，比如創世魔尊玄庭……”
“玄庭？”花冰月若有所思。
“大部分知道玄庭已死之人，想來也不會知道，他也是因為感染戾氣而亡！
但與神君不同的是，為了避免殘殺親信，他在戾氣徹底發作前便開闢了魔彌虛空，帶領部下躲入其中。
而後數十年，在用盡方法都不能將之驅除的情形下，他當機立斷自爆元神而亡。”
花冰月恍然喟嘆：“難怪神君說欽佩於他，想來是這個原因？”
同樣感染戾氣，一個擊殺無數親信卻還苟活於世，一個寧願自爆而亡，也不願傷害一位親隨……高下，似乎立現！
“沒錯，玄庭此舉讓其部署至今死心塌地，不過……也造就了現任魔君玄夜，與神界死磕到底的決心！當然，也更加劇了邪氣和戾氣的大量產生。”
千度無奈一笑：“此外，你見過具有戾氣的元神，還包括焚魔煙、雙蛇鬼蜮鞭、骷髏骨扇……”
“骨扇？”聽到此處，花冰月已結合記憶回想起來——
眾神之戰中的焚魔煙，逐漸出現神志不清的癥狀，並失去毀滅元神之力……外界謠傳其受到重傷，但花冰月卻知道，當自己從它體內吸納出黑色邪氣后，它便漸漸痊癒了。
作為神君殺敵無數的神器，焚魔煙會受戾氣之苦並不奇怪。
可，骷髏骨扇呢？儘管它擊殺生靈無數的傳聞振聾發聵，但在花冰月的記憶中，卻完全沒有它感染邪氣的印象。
順着她的疑問，千度解釋道：
“焚魔煙的邪氣與你有關，想必不用過多贅述；雙蛇鬼蜮鞭誕生較晚，早年參戰不多，戾氣程度也較輕，至今倒是尚未發作過！
唯有骷髏扇十分特殊！它的戾氣極重，卻是我見過……唯一不受戾氣影響的神尊。”
花冰月雙目一亮，卻又聽千度早有所料般撲滅她的幻想：
“世間總有一些例外，卻不可效仿！比如神君通過污染外界，來達到自身戾氣的相對平衡，雖避免了自身發作，卻更快速害人無數，你……願意效仿嗎？”
花冰月還來不及搖頭，便被他按着腦袋搖了一搖，無奈地聽他繼續道：
“而骷髏扇是另一個特例，它之所以能剋制戾氣，只因其本身的嗜殺程度，遠遠超過戾氣給它造成的影響！
因它本身足夠殘暴，連戾氣的產生都會被其直接絞殺成為一道能量，這是我至今看到唯一的破解戾氣之法，但所造成的因果，估計連它自己都不想知道。”
花冰月頓覺目瞪口呆，戾氣發作時的影響她親身體會過，可骨扇本身的嗜殺竟還遠在這種邪異氣息之上……
它在遠古時期究竟殺了多少生命？且以這樣的因果……若有朝一日它不再是神尊，或離開千度的庇護，只怕日子會很精彩！
驀然，花冰月心中微沉：以千度目前的情況，離開他庇護的那一日，還會遙遠嗎？
不說千度，即便是自己……又能堅持多久？靈海之內的綠芒只能讓傷勢緩慢惡化，卻根本不能完全遏制！
即便不提現有的傷勢，一旦神君親臨此界，她又能抗住其本尊一擊嗎？
未來的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上！
這一刻，她很好奇——系統中那個“改變世界的選擇”，究竟是什麼？
同時，她更好奇——既然自己的“惡”遠遠及不上神君，那麼他非殺自己的理由……又是什麼？
不等她詢問出口，千度的手已再次揉上她的發頂，與此同時，靈海之內驀然浮現全新的字跡：
【結緣任務“至凈？至邪？”已完成，恭喜夫人獲得神技獎勵：“殊途同歸”！
說明：我們來自千門萬戶，卻終將歸於輪迴一道！
使用前提：累積等量或超量的善緣，可毀盡足量的元神！
副作用：所有的惡必將償還！此前累積的善緣只能助你釋放此術，不能助你抵消惡因！滅殺多少元神，則償還多少欠債……非必然，勿動用！】
這是什麼……神技？
花冰月驚呆了——
過去的系統任務紛紛呈現於腦海，無論是引導任務還是結緣任務，目的似乎都為了累積善緣值……
“殊途同歸，歸於毀滅……”她可從未想過，“改變世界”的方式，竟要毀滅所有的元神？
百萬善緣觸發值，意味着她最多可以毀滅百萬元神？
驀然間，她想起千陣神尊隕落時，她曾聽其所言——
“千度，你的設想是對的，無盡虛空不需要元神，按照你的設想去做吧！
沒有了生生世世的記憶，沒有了強大的破壞力，因緣依然會讓該遇到的人遇到，該守護的人守護，至於該仇視的人……
至少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給無辜者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
所以，千度從那個時候起……不，或許更早之前，就已經在謀划滅盡元神了？
改變世界，難道真的只有這樣一個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