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終章2

第 123 章 終章2

時絮最近這部戲在浙南的小鎮拍,距離橫店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姚方方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這種出酒店上保姆車去化妝幾步路能聽到的立體尖叫聲,卻仍然會因為聽到夾雜着的男聲而驚恐萬分。

又是一年夏季,時絮的戲份這周就能殺青,她化妝的時候還在看手機。

化妝師問了句:“孟老師七夕有什麼打算嗎?”

這部古裝劇請的演員都咖位不低,很難挑出個無名的。劇組連請的妝造組都是天價,化妝師是第一次和時絮合作,這段時間稍微熟了一些。

鏡子裏的女演員微微低頭,貼着防窺膜的手機看不見內容,這並不影響別人看她的眼神。

孟蘅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貼着強捧遭天譴的花瓶,和沈添青公開前就已經拿到了很多榮譽。出演的影片逐年減產,但只要一參演,質量必定很好,口碑仍然是一線里的top。

“七夕?”

時絮回消息的手頓了頓,“七夕……我應該殺青了吧?”

一邊的姚方方點頭,“後天就殺青了。”

化妝師唉了一聲,“那應該能跟沈導見面了?”

姚方方心想:怎麼這麼多人關心啊,我還以為公開了就沒什麼人好奇了,這每天都一波波的。

以為談戀愛渡過曖昧期就乏善可陳的姚方方在自家藝人身上感受到了極致的反差。

怎麼有人老夫老妻還比曖昧期還新鮮的。

聚少離多是一個因素。

這倆人的職業都算不上普通,一個演員接了戲就跑劇組,時絮還不像是那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在橫店常駐的。她的本子絕大多數轉場很多,這部古裝劇就轉場了七八回,從這個古鎮到那個古鎮,西北到兩廣再到江浙,拍個戲活成了空中飛人。

沈添青雖然背靠蜜瓜娛樂有林馳坐鎮,自己的事業依舊保持每年出片的效率。

就是不一定是電影,上次還是給官方拍的公益片,依然是那個出片必拿獎的體質。最近在籌備新電影,題材有點超前,需要大量的特效,每天也快忙死了。

陶宜跟姚方方經常聯繫,陶宜是從頭到尾見證這段感情的人。

沈添青從神經病到恢復正常水平在她看來簡直是神跡。以前此人工作還要作妖,三天兩頭髮火,要麼就是對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挑三揀四。跟孟蘅在一起之後逐漸變得溫順,工作態度也比從前好很多,一開始很多人還很不適應。

時絮:“那肯定的。”

她給沈添青回完消息,把手機放到一邊。

時絮新戲殺青在即,沈添青特地讓人當天送了一束花過去,她的工作還沒結束,訂個花卻還要吹毛求疵,恨不得讓陶宜把花店搬過去。

也不知道正兒八經的女朋友為什麼還要跟粉絲比一下排場。

時絮殺青照以及和探班粉絲的照片在當天就發到了網上。

團隊開會結束之後,沈添青就出發了。

她的航班凌晨起飛,陶宜跟在她身邊,看着這人出行還不忘審方案。

陶宜拿着手機猶豫要不要告訴時絮。

沈添青一邊打字一邊說:“別打小報告。”

陶宜猛地坐直,活像被班主任盯梢的苦逼學生。

沈添青往後靠了靠,“孟蘅怎麼收買的你?好幾次打我小報告了吧?”

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微微側目,看得陶宜眉心一跳。

陶宜:“沒收買。”

這兩口子能不能少折磨一下我們這些做助理的啊。

沈添青:“她怎麼說的?”

陶宜火速反應過來沈添青想聽什麼:“孟蘅說想知道你都在忙什麼,讓我看住你好好休息。”

沈添青噢了一聲,時絮這個行為她知道,但這個時候又有點失望:“沒問點別的嗎?”

陶宜:“什麼?”

凌晨的機場沒多少人,玻璃窗外能看到巨大的航班行程表。

沈添青哼了一聲:“還以為會讓你監視我之類的。”

陶宜:……

我領一份工資還要干那麼多份活會死的吧。

沈添青一隻手撐着臉,終於把電腦蓋上了,她點開自己跟時絮的微信聊天框。

最後一句是時絮的那句好的。

去那裏,要幹什麼呢?

那樣的小地方,感覺沒什麼可玩的。

*

從殺青結束的拍攝地到符音鎮沒有直達的火車,基本靠汽車出行。

而且路途遙遠,路況也並不樂觀。

雖然多年後的符音鎮已經比當年時絮去的時候有了些名氣,但不少人去過都會抱怨交通不便。

當年拍攝《西川遺風》,劇組也都是這麼抱怨的。

因為是私人行程,時絮只帶了姚方方一個助理。

司機經驗老道,開這樣的路還是有點感慨:“這個地方條件不是很好啊。”

姚方方也沒來過,時絮說要來她還特地查了很久的攻略,發現搜索出來也沒什麼東西,一些影視劇的取景地,說出來也屈指可數。

美食也沒什麼,貧瘠得只有青山草木。

姚方方發現最出名的還是《西川遺風》有幾個鏡頭是在這邊拍的。

這部電影姚方方爛熟於心,畢竟是沈添青的心頭好,自己藝人還越來越像那個死去的前輩。

這些孟蘅的成就早就超越了當年的時絮,但依舊會被人同時提起。

因為沈添青。

姚方方想了很多年都沒想明白,孟蘅不生氣嗎?

七夕還要帶着女朋友故地重遊緬懷白月光。

未免太大度了吧!!

時絮最近夜戲比較多,在國內過着國外的時差,山路顛簸,夜裏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七夕的活動。

她的耳機播隨機的歌都很容易跳到一些很粉紅的甜蜜歌曲。

和夜雨聲一起鑽進她的耳里。

這樣的顛簸很容易讓人昏昏沉沉。

時絮閉着眼,想到那年,她和還沒成年的沈添青在這個鎮上走過的街。

那年她買了一把青色的傘。

那把傘呢?

好像是留給劇組了,噢,劇組出的錢。

另一把傘卻依然在沈添青的儲物間裏,撐開掛在頂上。描的金邊隨着時光的塵埃暗淡,卻讓時絮忍不住感慨。

造化弄人。

那年沈添青的失落她當然知道,只是她們實在沒有並肩的理由。

前塵舊事片片被風吹起,時絮當然也有遺憾,遺憾她們中間欠缺的那些年。

沈添青的十二年。

*

沈添青的飛機先到市區,再坐車去鎮上。

等她到了已經是下午了。

姚方方把時絮住的旅館地址發給了陶宜,但沈添青抵達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時絮。

“她呢?”

沈添青個子本來就嬌小,盛夏里青色的百褶裙像是綻開的花,在古舊的瓷磚上落下陰影,如同奼紫嫣紅里的那點俏麗。

她有點累,打了個哈欠。

等走上樓,沈添青才發現這個地方眼熟。

當年被她嫌棄的髒亂旅館一如從前,前台木桌剝落了不知道多少次,清漆敷衍地沖刷了一遍。

辦理入住的不是那個胖胖的老闆,是一個看上去沒成年的小女孩,在看電腦播着的動畫。

背景牆上掛着的時鐘倒是從前那一個,只不過房費漲了不少。

樓梯的扶手一如既往,台階還很高,走上去跟登山一樣。

姚方方走在前面,走兩層就喘得跟狗一樣。

“小蘅說出去逛逛,不讓我跟着。”

沈添青眼皮都在打架,出來一趟她渾身骨頭都要散了,也沒多問,也沒急着去見時絮。

哪怕她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了。

換做從前,聚少離多會讓她害怕,可是時絮真的不會走了。

當年那棵楊柳已經栽進了她的院裏,也只會為她無風自動,哪怕柳絮翩飛,根系依然盤在自己身上。

沈添青安心得很。

她哦了一聲,沒看姚方方,自顧自地走進了那個房間。

陶宜訝異地看了眼,姚方方攤手。

一個震驚時絮的周到,一個震驚時絮的大方。

都要感嘆白月光只有小說才會意難平,現實里什麼傷痛都會被撫平,愛情向來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當年劇組訂的都是標間,哪怕主演是單獨一個人,也住標間。

在符音鎮的萬順旅館,沈添青住在二層的二零三房,時絮住她斜對面。

只不過現在的時絮和她住在一起。

沈添青一進去就看到了桌上時絮的包,還有她的杯子。

床上放着外套,行李箱放在地上,讓本來狹窄的空間穿行都困難。

時絮可能洗了個澡后在床上躺了一會再走的。

床單枕套都是自帶的,全是時絮的味道。

哪怕跟對方睡了不知道多少次,沈添青依然覺得自己像個變態,恨不得做一款時絮香水,狠狠噴在身上。

沈添青的睡眠質量依然一般,但今天很好,一覺醒來已經是黃昏了。

姚方方和陶宜都沒打擾她,時絮也沒回來。

旅館樓下還是集市,家禽的叫聲伴隨着吆喝和大喇叭。沈添青在床上趴了一會,伸手拿起手機,給時絮發了句語音。

一個字一個字,拉得長長,還有點幼稚——

“你——去——哪——里——了?”

她隨意地自拍了一張,無視這個姿勢露出的大片肌膚,還有那條時絮在今年送給她的吊墜正卡在擠出來的峰巒里。

隔了一會時絮才回:出去玩了。

沈添青突然有點生氣:你怎麼可以自己去玩?

她的語音聽起來仍然像是撒嬌。

時絮出門沒戴耳機,整個人坐在矮小的方凳上,兩條腿在這個擁擠的店鋪都好像有點不知道怎麼安放。

坐在一邊指導她的老師傅問了句:“是你妹妹?”

符音鎮本來就盛產竹木,它們這的竹海很有名,不過在青山之中,要看都顯得非常困難。

竹筍在開春的時候被做成各種食物,酸筍包哪裏都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互聯網讓小鎮的紙傘往外輸出,很多愛好者都會在顛簸中趕來參觀。

這樣的手藝時絮在曾經的任務世界見過,只不過那個世界算是高武俠,傘是兵器。

而這樣的,我的世界。

傘是感情。

她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的指導,系統生涯帶給她無限的技能,就像7707說的,就算討飯也比別人強。

只是借用一下工具。

老師傅見過很多學制傘的年輕人,她的鋪子不像隔壁那麼大,紙傘掛在頂上,漂亮得不像話。

現在符音鎮的人出行選擇折傘的依舊不多。

像是一個古老的約定。

時絮喜歡這種擁擠,擁擠里千錘百鍊的感情,像是她的心灌滿了對沈添青的喜愛。

其實不止是喜愛,她對沈添青的感情太複雜。

是沈添青覺得的將近二十年,卻是時絮的千千萬萬年。

時絮手上的動作不停,她鋪上油紙,動作一氣呵成。

無名指上的戒指讓她的氣質有種矛盾的沉穩,不符合年齡卻又讓人覺得安寧。

“不是妹妹。”

時絮笑了笑,擦掉手上的漿糊,“是我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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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回來我成了自己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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