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魂之法
這一變故發生的極其突然,若真被這來勢洶洶的老張頭撲倒在地,恐怕便是凶多吉少。
可正是這危急關頭,我原本狂跳的心臟反而愈加鎮定,老張頭此刻已經撲至身前,我猛地張大嘴巴一口黑狗血噴在它臉上。那老張頭被那扭曲的面部立刻如同冰消雪融一般,迅疾壞死融化露出骷髏。
先前我便留了個心眼,這老張頭來去無形,我便在口中含住小口黑狗血,以備不時之需,卻沒想到反倒是靠這口黑狗血保住性命。
這也虧的方才爺爺他們拿住老張頭時,我沒有吐掉這口血,不然恐怕現在是凶多吉少。那老張頭被我噴倒,爺爺動作雷霆,一把撤出插在老張頭眼眶上的桃木釘刺入到其天靈蓋上。
正是這一刺老張頭垂死掙扎的殘軀立馬顫抖起來,體腔內冒充滾滾黑血,片刻間就化成一灘黑水,黑水中腥氣飄出,逕自朝我爺爺飄溢而來,爺爺卻絲毫不做抵抗,任憑黑氣鑽入自己七竅。
見此情景我驚慌失措,只道是老張頭垂死之際,想要上身,我一把抱住爺爺,卻沒想爺爺用手一推,把我推翻翻在地!
爺爺滿面有黑氣,兩隻眼珠子漆黑一片,那模樣就彷彿惡鬼羅剎一般。
“陳道長,我爺爺被上身了!”
我急得大叫,卻不想陳道長只是悵然若失的神情,反而阻止那幾名小夥子上前幫忙。
我心頭一寒,難不成這陳道長還想要藉機害死我爺爺?
“走你快走.。”爺爺嘴中無力的嘟囔着,身體僵硬往奶奶的墳墓走去。只見他雙手快速的掐了個指訣,兩團烈火剎那間從他袖口中出現,那烈火瞬間蔓延全身,將爺爺包裹成一個火人,我急得大叫,正準備上前施救,卻被周圍人牢牢按在地上。
爺爺被烈火焚燒的身軀發出痛苦的呻吟,我就眼睜睜得看見他挪到奶奶的墓碑便,
原先圍繞着爺爺的黑氣,在火光中逐漸由黑轉白,緩慢的形成一股白煙,漸漸地遁入墳包里,
“老陳我這孫子以後拜託你呢。”被燒得漆黑的爺爺好像回頭看了我一眼,這才啪的一聲摔倒在墓碑上。我這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便掙脫開束縛,連滾帶爬衝上去,爺爺兩隻眼睛已被燒成了兩個黑窟窿,哪還有半點生機??
見到這幕我只覺頭暈目眩嗓子發甜,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恍惚間我只感覺四周一片漆黑,唯有一條墨綠色小路散發出異樣的熒光,路的盡頭爺爺和已經去世的奶奶駐足在那,正慈祥地看着我沖我招了招手,接着轉身離去,我想去追卻發現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我拚命的在後追趕卻不想一腳踏空摔倒在地。
我猛地驚醒發覺自己躺在床上,我想要去尋爺爺的身影卻發現身旁只有陳道長一人。
我立即回想起墳地種種,爬起來就要和陳道長拚命。
可我先是中了棺材氣,后又在墳地與老張頭周旋半天,最後還目睹爺爺離世,早已經是強弩之末,非但沒用起身反而差點摔下床去。
“你爺爺是自願那麼做的。”陳道長神色黯然,畢竟他也失去了以為相交多年的老夥計。
“你說什麼?我爺爺明明是被那惡鬼附身燒死的!”我自然不信。
陳道長發出一聲冷哼“以他的本事動動小指頭變能壓死那行僵。若不是為了它身上殘留些許你奶奶的魂魄,你爺爺怎麼又可能會死?”
聽到這話我的身子不動了。陳道長垂頭喪氣的解釋,原來老張頭吸入棺材氣后,身上竟然附帶了我奶奶的少許魂魄。若是隨意打殺便會連帶着我亡故的奶奶一同不得安寧。所以爺爺才會想到逼出老張頭體內的棺材氣,再用自身作為鼎爐將其凈化…。
“我勸過他了,這又是何苦呢。”陳道長不住的搖頭。
我的眼淚流下來,整個人就好像是丟了魂似的,一生之中兩個最疼我的人接連離世,難道我是天煞孤星不成?
往後幾天陳道人幫爺爺辦了葬禮,村裏的老鄉們全部來到我家哀悼,我雖然心煩如麻,整個人幾乎崩潰,可還是強忍着悲痛撐到了葬禮結束。
等一切後事辦完,陳道長交給我一個小布包,包里一共有十三頁泛黃的紙張,原來爺爺早已準備以性命相搏,在事前便將這些紙張託付給陳道長,讓其轉交給我,這其中的內容是他早年遊歷江湖時,從古碑上抄來的丹書口訣,只可惜當時時態緊急所記錄碑文不過十之二三,叮囑陳道長若自己過世,便由他傳授給我,讓我能有些安家立命的本錢。
“這本書叫做青帝順天決,雖是殘文,但是上面記載的風水道學已經夠你受用一生。”說著陳道長的表情突然有些尷尬,支支吾吾的又說些年輕人應該多見見世面,需要歷練一番。
我這才想起當日爺爺去世時叮囑陳道長照顧我,我心中冷笑,陳道長無非是嫌我累贅,但我也是少年人心性,既然你看不上我,我又何必死皮賴臉,非要寄人籬下?那時我還不知道我命格兇險,這陳道士是怕受我拖累只想着既然不願意收留我,我便自己出去闖闖。
不過話又說回來,陳道長雖有些不近人情,但也不算壞人,若是尋常人得到此古典秘術,恐怕便私吞了。
臨行前陳道長想要給我一些路費,被我謝絕了,雖然先前被寡婦訛走三萬,但我家還是依舊少許積蓄。我便打了個包,告別村民后踏上前往省城的大巴。
來到省城后,因為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我高中輟學沒有文憑,一來二去竟差點流落街頭,後頭實在沒法子又遇見工地招人,為保生計便干起民工這行當。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三年過去,這三年來我白天在工地里幹活,夜裏找個沒人地方練習爺爺傳給我的青帝順天決。
直到有一天晚上聽見上鋪工友聊天,說是前些日子請了個工地上的工友去老闆家改造地下室,卻沒成想那幾個工友不知為何一回到家便一病不起,去醫院檢查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想來是老闆家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我當時正躺在床上玩手機,聽着他們的閑聊立馬引起了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