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雲煙成雨
回去的時候，他無語的發現自己走錯了路，沒從後面繞過來，而是直接在圍觀的人群後面走了過來。
算了，自己從旁邊走過去便是，反正他們只顧着看她，說不定自己從他們眼前走過去都不會有人注意。
巧的是，余雪這首歌好像進入末尾了，當最後一個字唱完，封程正走到人群邊。
這時，余雪竟往這邊走了過來。
不是朝我來的，不是朝我來的。
他自顧自的往前走，祈禱她沒有發現自己。
眾人的目光隨着余雪的移動而移動，最後在某處定格。
他們看見余雪走到一個帥哥身邊，那個帥哥還好像沒看到她一樣自顧自的往前走，他們都懷疑這個帶着墨鏡的帥哥是不是盲人。
走道也不太利索，好像真有可能。
可惜了。
余雪攔在了他的前進路線上，從他手裏提的袋子裏拿出一瓶水。
“是給我買的吧？”
他之前走路還很自然，在感覺余雪向自己走來后，他就感覺自己走路姿勢極其彆扭。而且她這一來，觀眾們的目光勢必也要隨之而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之後他才覺得有歧義，他是給大家買的，不是只給你買的！
“我去喝口水，換你唱吧。”
路人們能聽見兩人的對話。這個帥哥，不是，這個男的是和余雪是一起的？他也要表演？這是哪個明星？
封程沒有什麼理由拒絕。這裏本來也是他先來的，余雪也算幫他達到了聚集人群的目的，這無疑最適合自己上場的時間。
不過無論之前在腦海里模擬過多少次當眾演唱的場景，這個時候，他還是膽怯了。
一個連一對一交流都吃力的人，怎麼能輕鬆的面對這麼多人的注視，還要挑戰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彈結他唱歌。
他前世是有一些結他基礎的，但彈唱還是第一次。
鎮靜藥劑？已經用過了。
系統啊系統，就不能給我點幫助嗎？
【宿主，加油，相信自己。】
萌萌的聲音響起，系統的聲音不是那種冰冷的機械聲，而是這種偏向真實的聲音。
此刻他居然感受到了溫度，這是一種莫名的感覺，來自系統無比堅定的信任，信任自己一定能做到。
是啊，自己是被它選擇的，他都信任自己，我又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現在的他已經出現在電視上了，在被數以萬計的人圍觀，區區這麼幾個人他為什麼要害怕呢？
如果這一關都過不了的話，以後又怎麼去回歸男團，怎麼走向舞台，怎麼繼續發展呢？
程封，既然上天給你這個機會，你就要好好去利用它。不要再一次讓自己變成那個熟悉又討厭的樣子，如今的你，是被上天眷顧的寵兒，封程。
余雪已經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把從身上解下的結他舉在封程面前。
封程接過了結他，挎在身上，沖她點了點頭，然後沒有多餘的話的走到了中央。
路人們竊竊私語：
“余雪呢？怎麼不唱了？”
“這是誰啊，長得這麼帥，應該也是明星吧。”
“不知道會不會唱歌。”
“還想聽余雪唱歌，好掃興啊。”
有人已經有打算離開的想法了，但大部分人都注視着這個可以和余雪輪換唱歌的男生。
他站在所有人目光的交集點處，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絲顫抖但說出口還是算自然的，超過了自己的預期。
“輪到我了。”他笑着：“我是NICE的成員封程。”
NICE在場的人還是略有耳聞的，但第一印象還是代晨的那個團。
“在場的應該也有認識我的，不認識我的...”他輕輕撥動了下結他弦，“希望待會這首歌會幫助大家認識我。”
——糟糕，本程粉先撤了，你們保重。
——程哥，對不起，本人恐怕頂不住來自互聯網的壓力，明天再來看你。
——偶像行為，請勿上升粉絲。
——有封程粉絲說一下什麼情況嗎？
——這哥不是RAP說的挺好的嗎？
——建議搜索一下封程唱歌集錦。
——我看過，那叫一個慘不忍睹，而且人菜癮大。
——本新粉剛入坑，有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嚇人啊？
——一會你就知道了。
“一首原創，《雲煙成雨》送給大家。”
人群中一陣驚呼。
原創？在這裏居然可以聽到原創？有兩種方式最吸引聽眾，一種是知道你會把這首歌唱好，聽着享受，那我當然願意聽。另一種就是原創，我可以通過原創來初步了解一個歌手，他的經歷他的才華都會在他的原創里展露出來。
所以大家都好奇眼前這個看起來乾淨帥氣的小夥子能寫出來什麼歌，就連幾個要走的人都忍不住又回頭過來。
至於直播間的彈幕，那就更瘋狂了，尤其是封程的粉絲，活活像個黑粉頭子。
——原創？程哥最近受什麼刺激了？
——不會吧？民謠rap？開創新流派？
——我怕我一會尷尬症犯了，但還是不想錯過程哥的每一秒鏡頭，怎麼辦？
——嗚嗚嗚，我在外放，要社死了。
“來了。”
封程的聲音實際上非常好聽，而且有一種從內而外的少年感。
這給他帶來難得的自信，聲音都這麼好聽，自己更不該辜負這麼難得的嗓子條件。前世的自己破鑼嗓，一直是他最不自信的一點。
現在的嗓音對他來說多難得可貴，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一定不要搞砸了。
封程把變調夾夾好，輕輕試了兩個音，然後就開始彈起了前奏。
——旋律好好聽啊。
——結他彈得好好。
——真的好喜歡這一段。
——程哥什麼時候偷學的結他？
在前奏結束最後溫柔的掃了一下弦后，他的聲音響起。
“你的晚安，是下意識的側影。
我留至夜深，治療失眠夢囈。”
封程溫柔且清澈的聲音彷彿化作一陣暖風襲在眾人臉上。
“若一切，都已雲煙成雨。
我能否，變成淤泥。
再一次，沾染你。”
好像帶着對過去的遺憾與不舍，一種淡淡的憂傷在每個人的心頭掠過。
“我多想再見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別離。”
“路燈下昏黃的剪影，越走越漫長的林徑。
...
街巷初次落葉的秋分。
漸行漸遠去的我們。”
眾人已經沉醉在這首歌曲的意境當中，這個大男孩的聲音即便是經過麥克風也如同清泉一樣，打有一種空靈的感覺。
他們不是什麼音樂專家，但是從他的聲音、歌詞和旋律中，可以簡單的感受到遺憾，離別與思念。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