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除非一方死了
姜離就那麼怔怔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聽見許承衍聲音的一刻，她渾身上下的血液彷彿都被人在一瞬間抽幹了，她整個人跌入了一個巨大的、沒有盡頭的深淵黑洞之中，一直往下掉往下掉，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停止。
許承衍說，不會再和在一起了。
這明明是自己一直以來最想要，最努力要達成的，但是當這一刻真正到來，當許承衍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這樣清晰的響起，姜離知道，自己的心碎了。
那噼噼啪啪碎裂的聲音那樣明顯，她想要忽視都忽視不了。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轉過頭去，然後用如釋重負一般的語氣對許承衍說，太好了，我終於甩開你這個麻煩了。
但是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她動彈不得。
就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的法咒，也好像許承衍那句話就是充滿魔法的咒語，讓她變成了一塊石頭。
許承衍何嘗不難過？
他只是很失望。
果然愛情，只有雙相的奔赴才有意義，他一個人的努力，最後也只是落得這樣的結果。
沒有人知道，他站在門外聽見許老爺子說，姜離背叛了紀冷初時的心情。
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心底拚命的在吶喊着，希望姜離能夠站出來否認。
可是她沒有。
她果然不愛自己了。
因為不愛，所以才會不在乎，因為不愛，所以傷害自己，也傷害自己在乎的人。
許承衍知道，自己該醒了。
所以他忍着心痛，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那句話。
我還愛你，可是我不會再和你在一起了。
他已經麻木了，沒有任何感覺了，卻還是希望能夠看見姜離回頭。
但是她依舊沒有。
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像是自己無論怎麼說，怎麼做，都對她再也激不起半點的觸動。
許承衍終於將視線從姜離的身上收了回來。
他低下頭，苦笑一聲，看着什麼東西從眼眶低落在地上，然後暈成了一朵濕潤的花。
該走了。
想着，許承衍深吸一口氣，用盡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終是提起腳下的步子，然後一步一步的，朝着天台的門口走去。
路過姜離的時候，他差一點就停下來了。
或者說，只要姜離開口，即便只有一個字，自己都會停下來。
可她什麼都沒有說。
姜離就那麼一動不動的，怔怔的，石化着看着許承衍的身影從自己的身邊走過，然後走遠，再然後消失不見。
天很陰。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天空之上滴落了下來。
一滴、兩滴、三滴……緊接着噼里啪啦，絡繹不絕起來。
下雨了啊！
姜離再也站不住，重重的跌坐在了天台之上，任憑大雨將她包圍淋濕。
許承衍，我終於，失去了你。
冰冷陰暗的牢房之中，許宴一個人靠着牆坐着。
從開始被許家人集訓，雖然有過辛苦，有過折磨，也有過暗無天日，但是卻從來沒有在生活上有過任何的缺失。
許家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可是當真的被關在了這間臨時單人的牢房之中，看着四周冰冷的牆壁和死寂，許宴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感到了恐懼。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的律師沒有來？
是不是許家人決定放棄自己了，所以連律師都給自己阻攔了下來？
雖然自己一直叫囂着，華國的法律無法判決自己，但自己卻很清楚，殺了人，不管是哪個國家的人，在華國，都會按照華國的法律受到應有的懲罰。
而華國對於殺人的判決，只有死刑，絕無例外。
許宴越想越慌亂，一貫以來平靜陰柔的臉，此刻也不由得變得慘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驀的，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
許宴心神一凜，循聲看去，就見牢房外面，很快走過來三個人。
其中一個是負責看守自己的警察。
“許老先生，許宴就被關在這裏，您有什麼話得快點說，我放您進來是不合規矩的，如果被發現了，我會受到處分的。”
許老爺子沒有說話，只是站在牢房外，隔着鐵欄杆，看着牢房內的許宴。
管家代替許老爺子站了出來。
“放心，我家老爺只待五分鐘，把要說的話說完就會離開。”
“好好好，那就好。”
負責看守許宴的人聽到這樣的答案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管家朝着許老爺子看了一眼。
“老爺，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也不等許老爺子回答，就顧自的朝許老爺子微微躬了躬身，然後拉着負責看管許宴的人離開，將時間和空間都留給許宴和許老爺子。、看着門外突然出現的許老爺子，許宴之前心裏所有的恐慌和凌亂，瞬間不見了。
在許家那麼多年，雖然能夠見到許老爺子面的次數有限，但是許宴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還有用，許老爺子不會特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更加不會用這種他一直以來都很鄙夷不屑的，偷偷摸摸的方式。
而自己有用，就代表着自己不會死，會平安無事安然無恙的從這裏走出去。
想到這裏，許宴笑了。
“沒想到，祖父居然會來看我，我以為我會被放棄。”
許宴說了一句，隨即慢慢站起身，朝着許老爺子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許老爺子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擎着一雙矍鑠而又冰冷的眼眸，一瞬不眨的盯着許宴。
許宴走到許老爺子的面前停了下來。
“祖父來，只是為了看看我？”
“你知道你為什麼失敗么？”
這一次，許老爺子開了口，聲音低沉而又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許宴不怎麼在意的撇了撇嘴。
“對我來說，不管對方是誰，只有真正有一方死了，沒有辦法再做任何事了，才算分出真正的輸贏。
現在我雖然被困在這裏，但是我卻還活着，所以我不認為我失敗，更加不認為我輸。
而且我知道，祖父你這次來，是來放我出去的。
雖然不知道我到底還有什麼用，但您出現在這裏，我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