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百花不落地
“老闆要開始了。”
“上一次看他激動到站起來，還是有個傻小子拿來一幅字畫說是齊白石的真跡，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拆穿。”
“你們看看這個碗，保存的這麼新，說不定是前幾天才做出來的。
放在外面地攤賣，十塊錢兩個還差不多，以為到這裏來就能鹹魚翻身？等着看笑話吧。”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李善早已習慣這些人的自說自話，他見多了想要來碰運氣的人，並沒有出言趕走。
然而，這一次並沒有讓他失望，他嗅到了一股好東西的氣息。
他摸着自己的八字鬍，蹲下來好好看擺在桌子上的碗，眼睛裏的光芒更加耀眼起來。
他的嘴裏說著：“這兩隻碗乃是清朝乾隆年間所制，高7.5，口徑15.2。
此碗器形規整端莊，敞口，弧腹，底呈圈足。外壁粉彩滿工精繪“百花不落地“圖。
碗身百花齊放，繁花芳香自溢，鮮麗不失雅緻。
腹部開光繪花卉紋飾，整器畫筆清秀細膩，春意盎然，繪畫線條自然流暢，佈局繁雜，繁而不亂。
好東西，好東西。”
有人不信道：“李老闆，莫非老眼昏花不成？此物怎可能保存如此完整！一定是假的。”
劉海躲在人群最後面，胖臉上露出狡猾奸詐的表情。
他暗道：“真的是清朝的碗，保存的這麼好，可不能被這個老傢伙拿去，我的出去攪局！這小子看着面生，一定是個新手，好騙的很。”
李善拿起碗敲了敲，看了看碗底，仔仔細細的將東西看了個遍。
他確定道：“這就是乾隆年間所制，能夠保存如此品相，實屬難得。不過，小兄弟，你這是哪裏來的？”
“祖傳的，能賣多少錢？”，余木迫不及待的問，眼睛裏的小星星閃的嚇人。
“最低5000一隻。”，李善道。
“就這個破碗真的值5000？我看就是一個現代工藝品，李老是不是這次看走眼了？”
劉海梳着中分的大胖子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着實讓人反感，但是在場的人還都不敢得罪他。
“百寶閣的老闆，有戲看了，他百寶閣總是低奇貨居一頭。
就是因為李老的眼力，這一次有機會出來當面打壓，嘖嘖嘖。”
“這個碗看着就像地攤貨，怎麼會值這麼多錢。”
“我就說嘛，這個碗哪裏看得出一點門道，就是個假貨，百寶閣老闆眼力好啊！”
人群中的路人拍起馬屁，劉海面上很受用，內心卻把那人看的低低的，不識貨的土狗。
李善看着走過來的大金項鏈的胖子，語氣依舊和善道：“劉老闆，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我的小店，真是蓬蓽生輝。我這裏做生意似乎不歸你管。”
“少來。”，劉海一揮自己肥大的右手，推推搡搡的來到余木身邊。
他暴力的一把抓起那個碗，看了看，說道：“切，我看着這個碗就不對，怎麼可能是清代的。
對吧，大家說說，頂多也就值個五十塊，我一百塊錢收了，怎麼樣？
我是怕您老人家被騙，好心幫忙。”
“麻煩劉老闆費心，老夫對自己的眼力還是有幾分信心。”
李善態度溫，混濁的目光中有着滲透人心的光芒，那是歲月曆練留下的滄桑。
當事人余木暗道：傻子都能看出來。
到底該相信誰，就算碗不值錢，李老闆開5000一個。
余木肯定選他啊，不可能選擇那個死胖子。
他一把從對方手中拿過碗，不客氣的說：“看不出來就直說，我決定賣給李老闆。
你想要50一個，拿着你的錢去地攤買，絕對不止兩個。”
“臭小子，你怎麼跟我說話呢！”，劉海被他的態度冒犯到，大聲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得罪了劉老闆，以後看你還怎麼在青城古玩界混。”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李善當下臉上浮現一抹笑容，佝着背，站出來說：“小兄弟，爽快，我就給你出個公道價格，品相、年代等都極好。
拿去拍賣最多一萬左右，甚至可能更高，但是這絕對是公道的價格，我出一萬一個，你看怎麼樣？
畢竟拍賣行收手續費。”
“還有，他混不混的下去，不是你劉老闆說的算吧。”
一萬？竟然是一萬一個，他還以為只能賺一萬。
沒想到多一萬，他怎麼能不樂意，直接答應，伸手要錢，“拿錢！”
李善微微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小兄弟是個妙人，夥計拿錢來。”
“是。”
眼看着交易就要完成，他心裏那是一個着急，同時又很是氣憤，這小子怎麼跟個愣頭青一樣。
看他這喜歡錢且迫不及待的模樣，我加錢他肯定賣給我。
“我出一萬五一個，小兄弟賣給我怎麼樣？”，一旁的劉海實在看不下去。
他自然知道這是好東西，且價格不到兩萬，但是他可以包裝一下，賣給不識貨的有錢人。
他賺個好幾倍，不然你以為他這些年怎麼迅速發家的。
“不好意思，我已經賣給李老闆。”
余木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他。
劉海氣的臉色通紅，陰沉着臉，說：“臭小子，別不知好歹，有錢你不賺，存心跟我作對嗎？”
李善看到劉海的模樣打心底里討厭，這傢伙自從來到古玩街就把這裏搞的烏煙瘴氣。
他揮揮手讓自己的夥計送客，然後掏出兩萬塊放到桌子上，說：“那這碗就歸我了。”
“是。”，余木一把拿過兩萬塊，嘴角都快流出口水，長這麼大他都沒有在手裏拿過兩萬塊！
這可是巨款。
“小兄弟，以後還有什麼好東西，都可以來找我，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電話。”
“好，下次還來找你。”，余木沒有在意的接過名片，反正就是一個店鋪老闆，以後出貨也方便，不用到處跑。
“好。”
只有在場的人知道老人的名片有多重要，就說這些慕名而來的人都沒有他的名片，青城市的上流圈子裏人才有他的名片。
所有人都用羨慕的目光送他出去，個個都想上去攀談，與李老套近乎，拉近關係。
李老卻在收到這麼一個碗后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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