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黃明目光飄忽之間，終於看到了他等的其中一人。雖然進入的是一輛外表看似是消防隊的消防車，但他知道那一定是王國棟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外界的注意才如此行事。
“好了，我該走了。”黃明表現得有些冷漠，令那個女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有哪裏觸怒了他。
似乎是察覺到了女生的目光有些不悅，黃明有些於心不忍，心念迴轉之下想到自己跟着進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其實他真正想等的還是另有他人。
念及於此黃明又坐了回去，可不知內心為何有一點不安。他坐下左顧右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也不知道該和女生說什麼。
女生心思細膩，察覺到了黃明的異樣，雖然剛才他的行為令自己有些不悅，卻還是耐着性子柔聲問道：“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黃明閉上眼，揉着眉心不斷回憶之前的經歷，想找到令自己突然陷入不安甚至有些惶恐的問題所在。同時也不再冷落旁邊女生的關心，回應道：“我沒事，只是突然有些頭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真的沒事嗎？”女生立馬就忘記了剛剛的不悅，對這個陌生的同齡人展現出了自己的善良，“要不要我去幫你拿點熱水。”
黃明不想再欺騙對方的善良，自己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自己的處境，輕聲回道：“那就多謝了。”
女生終於在黃明那裏得到了一個像樣的回答，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立馬就跑去了後邊的廚房。在黃明還沒來得及自己回答自己的提出的問題之前，好心的女生就已經捧着一杯熱水回來了。
當然黃明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杯熱水會潑在了他的身上，他既毫無防備，也毫無反應的空間，只是在看到了女生一個踉蹌，水就已經潑到了他的身上。
“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馬上去幫你拿紙巾。”女生慌亂中臉上出現一抹緋紅，趕緊跑回了前台拿出一疊紙巾，當她再次面對黃明時卻在對方英俊的臉上看到了難以言狀的奇怪表情。
黃明臉上的表情糅合了驚恐、痛苦、悔恨，年輕的臉龐因此顯得有些扭曲。他的主人握緊了雙拳，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激動而顫抖着……
黃明轉過了頭面對着玻璃窗，窗上映出了自己的面容。黃明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卻沒想到鏡中人的表情突然轉變為了嘴角微微上揚的嘲諷，“你，真的還不行啊。”黃明耳旁突然傳來了自己的聲音。
“真是對不起，”女生想靠近黃明替他擦拭衣服，“你說什麼？”她聽到了黃明似乎說話了，卻沒有聽得真切。
黃明鬆開拳頭，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表情恢復平靜，也壓抑住自己的聲音，讓女生聽起來並沒有什麼起伏：“你聽到了嗎？”
女生有點被弄糊塗了，支支吾吾地開口：“聽到了，可我沒聽懂你說了什麼。是在怪我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生的聲音顯示出了她的委屈，已經開始有些抽泣。
黃明此刻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現，但這種情況並非第一次發生了。上一次在與王國棟、溫婉相聚用餐時，他也曾這樣的自言自語。分明不是自己想說的話，但是不僅是他自己，就連周圍的人都能聽見他的聲音，只是不知為何聽不真切。
黃明對於這種情況有些茫然，但他現在的注意力並不於此。他已經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的慌亂惶恐，當他面對一個背負了二十年仇恨的復仇者時，他卻是用一種不以為然的輕鬆態度來應對。不知為何，他忽視了對方是為了血親之仇而來，那麼黃明近期做出的一系列行動，從張雯被綁架、獨面餘生，再到今天他的行動，都將自己和周圍的人放在了極為危險的處境中。
既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失誤，黃明開始調整自己的心態，表情也恢復平日的淡然。他又看了一眼玻璃窗，裏面的自己也已經恢復了平靜，或者說是恢復了與自己的一致。
黃明悠悠地吁出一口氣，一時腦中空白，不知在想什麼，也不知該想什麼，他又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旁的姑娘看着黃明莫名其妙的舉動有些不知所措，店內的氣氛就像室外快被寒冷凝固的空氣一般。好在黃明下一刻臉上揚起的陽光笑容把這種困窘給打破了。
“沒事的，只不過我要在你這裏多待一會等衣服幹了才能走了，你不會把我趕出去吧。”黃明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雖然他不太明白溫柔的定義，但似乎他的努力有了還是有了成效。可愛的女孩露出了破涕為笑的表情，好像不再計較黃明之前的反應，坐到了他的旁邊，想要繼續剛剛的話題。
“我叫周佳彤，你叫什麼名字啊？對了，你在上大學吧，是哪所學校啊？”女孩的好奇心仍是沒有消失，反而是因為剛剛黃明的反應對他的興趣更加濃郁了。
黃明微微側過頭看着對方秀氣的臉龐，臉上是清淡的妝容，也沒有佩戴什麼飾物，給人一種清爽大方的感覺。
“我叫黃明。”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做其他的自我介紹，對方又有了新的發現。
“咦，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啊。”女孩眨了眨眼，微微皺眉陷入了回憶。突然又瞪大了眼睛，一副驚訝的樣子：“對了，我在學校里見過你。就是之前在偵探社的見面會上。”
話一出口，讓黃明也楞了一下，他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當時在場的其他人，也已經忘了自己到底去幹什麼了。黃明摸了摸下巴，裝作在回憶的樣子，其實腦海中根本沒有她的身影，反倒是全是另一人的安危不知，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是啊，那真是太巧了……”黃明口中呢喃，一直來回在窗外和周佳彤身上，不知到底該安放在何處的目光，突然注意到街對面有一用帽子與口罩將自己面貌遮掩的男子。黃明眯起眼凝視着他，發現對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只是盯着對面駐足了一會，就離開了。
眉頭皺得更緊，以至於黃明不得不用手扶着額頭來掩飾自己的表情。
“怎麼了？你又頭疼了嗎？”
黃明挪開手，苦笑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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