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義

定義

林柏遇揚眉,明顯的不信。

別以為他不知道,溫之今天傍晚是跟誰一起離開的。

小姑娘還挺會賣慘。

溫之眨了眨眼,微噘嘴,帶着點兒撒嬌的意思:“下班后打電話給我,我車就放在這,不許自己走了。”

林柏遇沒說話,溫之篤定他會同意。

溫之不太明了自己現在的想法,是想讓林柏遇為她過生日,還是想看看林柏遇到底要工作到幾點。

晚上十一點,溫之坐在店外的車上,等着林柏遇下班。

忽地,手機震動了一聲,溫之低眸。

溫家樣似履行父親責任,給溫之轉了六千塊。

溫之等了兩分鐘,除了那條轉賬,溫家樣別無他話。

連句生日快樂也沒有,溫之不滿地“嘖”了聲,收了錢,關了手機。

她和溫家樣也沒什麼好聊的。

想來,溫家樣現在應該挺高興的,畢竟終於能和不愛的人離婚的,轉娶自己朝夕相處的女人。

想到這,溫之就有些犯噁心。

她等到了凌晨,眼皮半搭,困得不行。

溫之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無所事事地看了眼時間,零點二十分。

林柏遇這個工作還真不是普通人乾的,溫之迷糊地想。

快要接近凌晨一點時,林柏遇下班了。

他走出店門,看到溫之身影后錯愕一秒,朝她走去。

林柏遇以為她早就走了。

“你還在這?”

溫之打了個激靈,瞥眼他,伸了個懶腰:“你終於結束了。”

林柏遇有些複雜地說:“怎麼不進去坐?”

溫之懶懶地解釋了句:“我怕坐着太舒服,我忍不住睡下去。”

林柏遇抿了下唇。

溫之說:“學霸,你每天工作到這麼晚,不累嗎?”

林柏遇剛想說不累,話到嘴邊,彎彎繞繞下,轉換成了:

“其實今天算早下班的。”

溫之:“?”

林柏遇賣慘地補充:“我平常更晚下班。”

溫之心一顫,嘀咕道:“這什麼工作啊,累死人了。”

林柏遇笑了下。

溫之抬眸,問他:“餓了嗎?我這有蛋糕。”

林柏遇這才想起她來的用意,他沉默了會兒,突兀地說:“對不起。”

溫之:“???”

道歉來的太突然,溫之有些摸不着頭腦。

“生日已經過了。”林柏遇愧疚地解釋,“沒能陪你過成生日,不好意思。”

溫之一愣,“噗嗤”一聲,笑了。

“林柏遇,你真的好直啊。”

林柏遇“啊”了聲。

溫之娓娓道來:“我不是因為過生日才想和你吃蛋糕,是因為想和你吃蛋糕,沒有借口,才以過生日為理由。”

話畢,溫之頓了頓,說:“現在請問——林同學,你餓了嗎?”

林柏遇沉默了會兒,拋下句“你等我”,轉身朝着便利店走去。

出來時,他手裏拿着兩罐旺仔牛奶。

“我來騎車吧。”林柏遇說,“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吃蛋糕。”

溫之放心地坐在他身後。

凌晨一點半,街上人煙稀少,小電驢騎得很快,風呼呼地吹着,生生打在溫之的臉上。

溫之的臉貼在林柏遇的背上。

後者身子一僵,被她敏略地察覺到。

“有點兒冷。”溫之解釋。

林柏遇悶地“嗯”了聲。

林柏遇說的好地方就是公園湖邊,他們坐在草坪上,溫之愜意地眯了眯眼。

“林柏遇,我有點困了。”

林柏遇偏頭看向她。

溫之手撐在草坪上,半眯眼,頭髮有些凌亂,大約是風吹的。

林柏遇摁住自己燥亂的心,忍着不幫她整理頭髮。

他淡道:“困了就睡,我在你旁邊。”

溫之笑了下,偏頭與他對視,眸下迸發光彩,她戲謔地說:“我要怎麼相信你?”

林柏遇一時啞口。

溫之黯淡了下,自顧自地“切”了聲,“無趣。”

“嗯?”

林柏遇沒聽清:“你說什麼?”

溫之是困的,精神狀態是恍惚的,不清楚的。

“我說你很無趣。”

溫之拿了瓶旺仔牛奶,扣了半天,也沒能把蓋子打開,她遞給林柏遇,後者會意,接過了旺仔牛奶,幫她打開。

“我哪無趣了?”

溫之舒坦了,喝了口旺仔牛奶,說:“就是無趣啊,我每次想盡辦法和話題,就想和你聊聊天,但你每次都能把話題聊死了。”

林柏遇沉默:“是我的問題,我不該把話題聊死,以後我會多注意。”

說累了,她頓了頓,停了下,繼續說:

“你天天都在念叨着學習和做卷子,我不喜歡學習,也不喜歡做卷子。”

林柏遇輕蹙了蹙眉:“我是為你着想。”

溫之反駁他:“但你也沒問我想不想這樣呀。”

林柏遇認真道:“那你可以不做,我也不會責怪你。”

“那哪能一樣啊。”溫之說,“我喜歡你,光是你坐在這陪我聊天我就很開心了,你主動找我,說要帶着我一起讀書一起上進,還費神費力給我出題做,我怎麼好意思不做辜負你的一番心意。”

林柏遇誠懇道:“我以後會調整。”

“算了。”溫之忽然泄氣,“你還是不要調整了。”

林柏遇不解:“為什麼?”

溫之嘆了口氣:“我怕你調整以後,我倆就更沒話題了。”

林柏遇:“……好。”

蛋糕撇在一邊,兩人都沒有動它的心思,坐在草坪上純聊天。

溫之急不可耐地說:“林柏遇,你給我句準話吧,你到底喜歡不喜歡——不對。”

她頓了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沉默了兩秒,找補似地說:“我到底有沒有機會?”

林柏遇怔了下:“什麼機會?”

“追你的機會。”

溫之懊惱地說:“我不喜歡溫水煮青蛙的感覺,你就一句話,我倆能不能成,不能成我就趁早斷了念想。”

林柏遇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你為什麼喜歡我?”

溫之一時半會也說不出原因。

她煩躁地嘖了聲,“喜歡就是喜歡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林柏遇沉默。

溫之說:“你們這些讀書人可真奇怪,什麼事都喜歡擺在明面上說,喜歡不喜歡,愛不愛的,是靠行動來感知,而不是靠文字來定義。”

溫之不是文人,說不出溫雅又讓人心動的話,她只憑那顆炙熱的心,用心跳證明自己沒有撒謊。

“林柏遇,別否認自己,你是眾星捧月里的一員,你值得被人喜歡。”

“之所以不告訴你,是怕以後你被比我更好的人搶走了,我就沒機會了。”

這一次,林柏遇沒有選擇迴避,他果斷地說:“不會。”

溫之一怔,問他:“什麼不會?”

林柏遇淡道:“不會被人搶走。”

溫之心猛地一顫,林柏遇這意思是——答應她了?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林柏遇就說:“但現在還太早了。”

溫之:“?”

又來了。

林柏遇總是有很多的理由,用來搪塞她。

“我給不了你最好的。”林柏遇說,“再等等。”

溫之有些毛躁了:“我不要你給我好的,我只需要我喜歡的人喜歡我,心甘情願陪我做每一件事。”

林柏遇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

但他是個膽小鬼。

他在沒有能力的情況下,不敢隨意答應溫之,他不怕溫之的新鮮感,只怕在這短暫的新鮮感里,他不能給予溫之最好的。

溫之值得,也必須擁有最好的。

林柏遇垂眸,自嘲地笑了下。

他現在有什麼?

他什麼也沒有,他給不了溫之好的生活,和溫之在一起太簡單了。

只需要動動嘴皮子,說聲我喜歡你。

但在一起后呢?

他沒有錢啊……他能給溫之帶來什麼。

他一個小時十幾塊的工錢,只是溫之一杯奶茶錢。

談戀愛沒那麼簡單的。

林柏遇心中苦澀,難以言喻,他只能岔開話題:“溫之,我有點餓了。”

溫之咬了咬唇。

看吧,林柏遇果真是不喜歡她的。

她做到了這個份上,完全已經沒了下限和臉皮,可林柏遇依舊不為所動。

她的一腔熱血沸騰,澆在冰山上,也沒能融化冰山。

冰山的殼到底是用什麼做的,這麼堅固。

林柏遇已經給了台階,溫之沒理由不下,倘若她現在不下,她便真的毫無臉皮可言的。

溫之語氣沙啞,疲憊地說:“吃蛋糕吧。”

一直到凌晨三點半,林柏遇送溫之回了家。

因為太晚的緣故,林柏遇沒地方打車回家。

溫之的車還有些電,便讓林柏遇騎回家去,讓他明天騎到學校來給她。

林柏遇欣然同意,問她:“早上來接你?”

溫之一愣,搖了搖頭,說:“我讓蔣黎來。”

林柏遇默不作聲,算是同意了。

溫之到了家,給蔣黎發了條消息,躺在床上,困意全無。

溫之想了想,還是厚着臉皮給林柏遇發了條消息。

W:【我雖然不太理解也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覺得你對我肯定有點意思的,如果你對我沒意思也不用告訴我,不然我真就沒勁追你了。】

W:【林柏遇,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了,但這並不影響我喜歡你,明天的玫瑰花還是會準時到達你的桌上。】

W:【晚安,溫之的未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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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難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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