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又是那個夢。
一片漆黑中，言默垂下頭，然後一雙成人的臂膀將他攬住。貼在冰冷的懷抱中，言默卻能感受到滾熱的思念情緒湧入。
“綱吉……”
這幾個月裏，言默時常會做夢。
明明是健康的作息，卻生出了黑眼圈。
夢境是純黑的，還有人不停耳語，但像昨晚被人抱住的夢卻沒有，而且言默可以肯定那不會是讓他產生黑眼圈的罪魁禍首。
蝴蝶翩翩出現——
照鏡子的言默移開手，看向只有在他沒做純黑夢時，第二天必定出現的冰藍蝴蝶：“你會知道嗎，總是出現在我夢裏的東西是什麼？昨天晚上雖然做夢、但卻是難得的好夢！”
蝴蝶沒有回話，當然也不會回話，它只是轉了方向將言默帶到食堂，然後在飛入門的瞬間分解成光屑。言默無動於衷的吃完早餐離開，然後給reborn打了電話。
正在看迪諾生死掙扎的reborn接通：“請問需要什麼，殺手reborn竭誠為你服務。”
“……”聽到慘叫聲的言默停頓，猶豫片刻后緩慢道，“我想問個問題。”
“情報服務請語音念[一]。”
“一。”
reborn的笑容擴大，底下和熊搏鬥卻把自己打殘的迪諾苦苦掙扎。
“請說。”
“我想問——人真的會突然消失嗎？”
“若是真的是突然消失，你就不會還有這個疑惑了，那麼那個人的消失必定會有線索，只是你現在還沒發現而已。”
“……是這樣嗎？我沒有問題了。”
言默掛斷電話，臉頰蒼白沒有血色，順手轉了情報費后，站在太陽底下的言默又看到了癍狀的黑色：“又來了……黑暗！”
然後言默聽到了斯庫瓦羅到來的消息，等候在由學校眾人親手搭建的涼亭里，見到那位銀髮騎士的言默平靜許多，卻難以抑制的想向他展示自己、宣揚自己的成果。
想要扣留下騎士的想法在心頭醞釀。
“對了，斯庫瓦羅親是為了什麼而來呢？”
斯庫瓦羅皺眉：“直接叫名字！”
“那斯庫瓦羅是為什麼而來呢？”言默改口，並且毫不遮掩的掃視着斯庫瓦羅。
被和boss眼神極其相似的視線注視，斯庫瓦羅不由狂躁：“從今天起我會跟着你，隨時向無聊的boss提供你的動向。”
言默啞然，然後露出滿意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我還在想要要怎麼留下你呢~”
斯庫瓦羅：真詭異，不過那種很像boss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
斯庫瓦羅：澤田言默？
Xanxus：對，老頭子不是說要看好他嗎？所以你過去盯着，並把情況彙報給我。
因為被軟禁在並盛，每天居住在澤田家，待無聊了的Xanxus就想起了言默。至於眼皮子底下的綱吉？他一放學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為了找點樂子，他就派斯庫瓦羅去盯着對九代有怨言的言默，覺得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事……也確實有趣，那小鬼盯上了他的騎士。
從攝像頭裏看到這些的Xanxus勾唇。
Xanxus現在正在恭彌家，風雲入駐並盛的事他也是聽說的，畢竟這裏因為家光的關係，早就成了彭格列的自留地。
除了風家主，伊督是風雲兩家的暗影，英是兩家的通訊員兼雲家情報員。
Xanxus每天的樂趣就是從兩人口中撬出雲家的狀況，畢竟四年前雲家發生的逼宮奪權還是很引人注目的，尤其是在主角還是上一任私奔放棄繼承權的雲博的庶子時……
這就更讓Xanxus關注了，因為他心裏也存了這個想法，所以當初在參加輔助圍剿雲淺的任務時，暢快打了一場的Xanxus就任由惡魔帶着雲淺逃了，因為他自己也受傷很重的緣故，那些誇大惡魔能力的人也沒懷疑。
如今被困並盛，無事可做的Xanxus就那這件事當做樂子，但很快他就不感興趣了。雲老家主早就被架空，卻因為瘋病渾然不知。
幾乎被九代放逐的Xanxus心有倦怠，就這麼的成了雲雀家的無聲常客。
……
這天，言默在學校里支了畫架寫生，畫的就是停在他畫架上的蝴蝶。
斯庫瓦羅待在樹林邊，瞅着下方的言默，日辻真人從小跑到他身邊說了什麼。
正壓着留級男寫作業的言默停頓，看向白送的副手問：“確定嗎？”
日辻真人點頭：“沒錯，井三友善在偷偷準備跳級，他的成績一向穩定，如果突擊的話還真有可能讓他成功。”
言默轉筆思索：“這麼迫不及待？他一個六年級不過半年就可以直升了……”
“既然他想升，那就升吧。”言默又在畫上抹了顏料，然後對留級男說，“我想井三學長，一定會驚喜在新的班級里見到你的。”
留級男發出笑聲，似乎已經想到了井三友善那副蠢樣，對於自己的跳級考試毫不擔憂。咔吧一聲，他咬碎了口中糖果。
“那個，還有一件事……”日辻真人有些遲疑的說到，“現在大家都很害怕言默大人，傳聞您是可怕的人，需要做些什麼嗎？”
“害怕？為什麼要害怕，明明那麼愛戴我不是嗎？”正在思考筆觸落點的言默詢問。
日辻真人垂眸：因為最近的言默大人經常朝令夕改，反覆無常，已經有人受不了這種神經質了，“高等部的那些人已經不滿了……”
“呵，”不想寫作業的留級男嗤笑，“不過是寫烏合之眾，一些畢不了業的老混混！論拼勁還不如我那些兄弟，徒惹人發笑。”
留級男是在一個雨天和言默扯上關係的，陣陣悶雷配合著言默的字字珠璣敲打在他心頭，一個恍惚他就跪在了地上。
穿着雨披動也沒動的言默不戰而勝。
言默：真是的，既然生病了還赴什麼約？（將新的退燒貼拍在留級男頭上）
燒得迷迷糊糊的留級男感受到一股清涼，恍惚間看到了一輪月亮：（我都不知道自己還喜歡月亮，不過言默這人也挺有趣的）
就這樣，留級男跟言默湊到了一塊。
“那用做些什麼嗎？”日辻真人問。
“這個嗎？”言默露出惡劣笑容，“我會賜予他們陰影，他們則回報恐懼取悅我，很是公平的交易不是嗎？”
等日辻真人離開，言默幫留級男補習弱項的數學，務必確保井三的人生沒有改變。只有那隻蝴蝶飛到被忘記的畫板前看着那惟妙惟肖的蝴蝶畫像——畫中蝶翼上的紋路在紅到發黑的曠野背景中就好像惡魔的眼睛一般微妙。
澤田一家都會畫畫，奈奈和家光更是因為畫展結緣，家學淵源的言默也會，但卻是和他們截然相反的風格，充滿了負面感。倒是綱吉的畫很正常，還跟家光一起搞出了那些同人本。
……
雙胞胎七歲生日這天，言默和綱吉各自過了生日，一個在家一個住校。
次日一早，入目是濃郁白霧。
濕氣鋪面而來，但言默眼中卻是一片漆黑。
順着身體的記憶一路慢跑到樹林，拿起一把重劍揮砍，坐在樹上的斯庫瓦羅睜眼下望，看見言默在認真訓練後繼續將自己隱藏。
霧在加重，言默卻不受影響，直到一聲乓啷劍砸到石頭上后，雙手被震得發麻的言默僵在那裏，過了幾息，他才深吸一口氣，看向被他鎖定在他頭頂換了位置的斯庫瓦羅。
“……”
沒聽到聲音，只能遠程和瓦里安聯繫的斯庫瓦羅臭着臉看去，正好對上言默那雙放着許多話的眼神：“你想說什麼？”
言默低下頭，在自己紅了的掌心吹吹，然後一晃三搖的拔.出卡在石頭裏的劍，舉起后一個重砍將大石劈碎：雖然看不到，但對於氣場的感知卻更敏銳，斯庫瓦羅是真的換了位置。
“哼？”斯庫瓦羅跳下樹，看了眼石頭對言默點頭，“劍給我看看？”檢查后，他又對言默說，“還行，用這麼久就添了一道縫。”
言默等了一會問：“不用繼續嗎，下個階段的訓練是什麼？”綱吉真的還在嗎，他真的不是消失嗎？我聽到的聲音是幻聽吧？他是不是只存在於我的幻想中……我要怎麼讓他重現？
心思紛亂的言默在接下劍后，就開始新一輪的發泄劈砍，只有在這重複性的訓練中，言默才能獲得一絲平靜：也許我喜歡劍。
沒多久，視野恢復的言默看到樹林。
……
“你怎麼在這！”好不容換了新班級的井三友善在看到留級男后，情緒崩潰。
“啊？”留級男睡眼惺忪的看去，瞅到臉色蒼白的井三友善後嗤笑，“老子在哪關你屁事，倒是你這小子怎麼跑到初二了？”
下課後，留級男直接離開教室。
井三猶豫的跟上去，然後恨不得時光倒流打暈跟過來的自己：那個羅剎！
隔着鐵絲網和留級男見面的言默歪頭，看到了留級男身後的井三：“呀，學長~”
井三雙腿發軟的上前：“你你好……言默學弟。”
言默笑眯眯的，沒有任何可怕的氣勢，如同見到好友般邀請：“下午我們倉庫聚會，井三學長要來嗎？”
留級男鬆了松筋骨。
聽到一陣噼啪聲的井三欲哭無淚：“去。”
“那記得要來哦~”言默揮手告別，踏着趁着鈴聲回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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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芽發現自己身上的刺越發堅硬了，可他不覺得自己會是玫瑰：所以我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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