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她算什麼?
赫景洲剛把妻兒安頓好,就遭到了陸聿懷電話的連續轟炸。
陸聿懷語氣憂心忡忡地說道:“老赫,不好了,阿黎出事了!”
赫景洲深邃的眼眸微微緊縮,“怎麼回事?”
陸聿懷知道他的兒子生病了,若非迫不得已,他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阿黎的心理疾病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昨晚她又突然發瘋,跟女傭起了肢體衝突,結果那名女傭墜樓身亡了。”
雖然黎家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可是消息還是不脛而走,瞬間就在於驚圈引起的動蕩。
毫不意外,黎妤成了眾矢之的。
赫景洲眼眸幽冷陰暗,唇線緊抿着,“阿黎的病情不是有心理醫生介入治療了嗎?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陸聿懷負面情緒被壓抑到了極致,“赫景洲,阿黎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難道你心裏沒底嗎?”
黎妤被強行帶回黎家接受心理干預,離開梧城的時候又受了刺激,情緒就變得更加消極敏感了。
回到黎家后,她將自己鎖在房間裏,整天不吃不喝,拒絕接受心理治療。
黎淵生怕女兒出現意外,派人24小時看着他,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赫景洲心裏掀起千層浪,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黎妤的心理疾病已經這麼嚴重了,不僅要時刻提防她傷害自己,還要提防她對別人造成傷害。
現在的她,無疑是一顆定時炸彈。
陸聿懷握緊了拳指,周圍升騰起危險的氣息,“解鈴還須繫鈴人。若非情非得已,我絕對不會求助於你!”
赫景洲瞳仁慢慢凝住,現在的他已經無法置身事外。可是現在小恩霖危在旦夕,他該怎麼向章若楠開口?
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
陸聿懷見他沉默,臉色陰沉的如同打翻的墨硯,“阿黎死心塌地愛了你這麼多年,為你遭了這麼多的罪,如果你還置身事外的話,那簡直禽獸不如!”
說到底,黎妤會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全拜赫景洲所賜!
赫景洲那雙幽深如海的眼眸佈滿了猩紅,“阿聿,我沒說我要置身事外!阿黎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有責任。”
現在他的兒子病重,他分身乏術。他不知道該怎麼和章若楠解釋,總覺得難以啟齒。
他既不能對兒子置之不理,又無法對舊愛見死不救,心裏糾結為難着。
陸聿懷胸腔劇烈起伏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裝傻,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有責任!阿黎本來是天上耀眼的星辰,如今卻淪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毀了她,你知道嗎?”
赫景洲凝住呼吸,心情陡然變得沉重。他從未想過毀了她,但是感情的事是無法強求的。
畢竟是曾經愛過的女人,看到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會心痛,也會不忍。
“我不想毀了她,卻也給不了她想要的。救贖她的代價是將另外一個女人推向深淵,那我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劊子手。”
那樣的話,釀下的惡果會從此循環往複,無休無止。
陸聿懷冷若冰霜的臉浮現一絲譏諷的笑意,“你捨不得讓那個女人傷心難過,就能對阿黎那般殘忍嗎?她當初離開你是情非得已,為此患上了抑鬱症,可你又讓她再度經歷萬念俱灰的痛。”
“她在痛苦的深淵裏難以自拔,可你是她唯一能攥住的救命稻草。要不要拉她一把,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赫景洲微微遲疑,“對她來說,我就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我已經把這項‘罪名’給坐實了,而且並不打算替自己辯解。”
陸聿懷對男人的遲疑惱羞成怒,“赫景洲,如果阿黎再出現什麼意外,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赫景洲薄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通話已經被陸聿懷暴力切斷。
離病房還有一小段距離,遠遠就聽到小恩霖哭鬧的時候。
病房裏,章若楠但是我抱着孩子,騰出一隻手給小傢伙沖泡奶粉,手忙腳亂的樣子。
赫景洲心裏的那些話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章若楠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疑惑地問道:“溫醫生找你聊什麼?怎麼談了這麼久?”
赫景洲接過她手中的奶瓶,熟練地給寶寶沖泡奶粉。
“溫醫生年輕有為,對治療小恩霖的病有很大的把握。他囑咐我儘可能寸步不離地照顧孩子,我成了名副其實的‘供血庫’。”
自我調侃的語氣。
溫如初對那些隱藏在黑暗裏,不為人知的事情了如指掌,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身份。
不過這些是他和溫如初之間的秘密,他並沒有對章若楠說起。
這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讓人陷入危險的境地里。
章若楠眼眶有些發燙,“當初是我執意要把孩子生下來的,沒想過要連累你,結果還是給你造成困擾了。”
小奶娃眨着烏溜溜的大眼睛,開始大快朵頤地喝起奶來,情緒瞬間得到安撫,停止了哭泣。
赫景洲欲言又止的模樣,“阿楠,我可能要離開兩天……”
章若楠這人生地不熟的環境顯得特別敏感,尤其還帶着患病的孩子。
在異國他鄉,只要她和赫景洲相互依賴。赫景洲一旦離開,她將孤立無援。
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否則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
她心裏有疑惑,“你選擇在這種時候離開,起碼給我一個理由。”
赫景洲安撫她不安的情緒,“我只是暫時離開,很快就會回來!我不在的這兩天,我會拜託溫醫生多多照拂你們,所以不用擔心。”
章若楠顯然不滿意他避重就輕的回答,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測。
“你是不是要去見她?”
除了黎妤,還有誰能讓他扔下她和患病的孩子,在她們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
赫景洲擔心她會胡思亂想,趕緊解釋,“黎妤患上嚴重的心理疾病,不僅有自殘的行為,還對她人的安危產生了威脅,已經到了不得不干預的地步。”
章若楠心裏水霧瀰漫,眼淚似乎下一秒就會奪眶而出,“既然她有心理疾病,那就給她找心理醫生啊!你是她的心魔,只有滿足她的心愿,才能幫她走出心理的魔障。”
可他明知道她要的是他的愛,還堅持要去見她,是否意味着他要和她再續前緣?
那她又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