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陣,破局
如果小姑娘說的是讓我再等幾年,我倒是可以答應,但這退婚卻是不能。
當年爺爺費盡心思才給我尋來了這麼一樁親事,為的就是幫助我度過死劫,就算是要退,也得先過了生日再說。
而明天,就是我生日了。
我不能說,不然將這水靈可愛的小姑娘嚇着了,可就不好了。
但我不答應退婚,還是惹得她生氣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又因為生氣,臉頰上像是松鼠吃東西時候有點鼓鼓的。
“當年定親的原因,你知道嗎?”我問她。
小姑娘還氣惱着,直接不鳥我,而是跟她的兩個同學商量。
那同齡的一男一女站在她左右。
對了,我這未婚妻叫丁璇,據說是臨安市一個富商的女兒,光是看她這天真無邪又率直,就知道她是在怎樣的環境之下長大。
我按了按翹起來的衣角,暗自懊惱沒換上最好的衣服才出來。
大概是我目光太過於直白,遭到了丁璇兩個同學的白眼。
我不理會他們,左右跟我有關係的就只有丁璇。
但丁璇也學着給我白眼,不過沒什麼經驗,這翻白眼倒像是在笨拙地拋媚眼,我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還笑!”男同學擋在丁璇面前,“現在都21世紀了,什麼娃娃親早就不作數了!”
我很無所謂看他一眼,心想作不作數也不是你這個外人說一句話就成了,這老天爺還看着呢,這是在天地見證之下的親事。
但丁璇跟着喊:“沒錯,就是不作數了!”
女同學也開口:“也不看看你什麼樣,配嗎?”
說完,丁璇下意識拉了拉女同學的衣角,又搖搖頭。
當年爺爺也沒說清楚我要怎麼做,我就說等過了明天我就給答覆。
至於這親事退不退,我也說不準。
私心裏我是不想退,這麼好的一個小姑娘,就算我是癩蛤蟆也是有幾分的奢望。
丁璇對於我鬆口了很開心,跟倆同學張羅着找個地方先住下,等明天的到來。
臨走之前我見男同學的眼下暗沉,像是要倒霉。
我就好心提醒他說要小心腳下,最好不要到高處。
男同學很不耐煩,讓我閉嘴。
好心當驢肝肺,我徹底不打算管他。
村子裏也沒有旅館更別說酒店了,我原本想讓他們在我家住下,但他們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在唯一貼了瓷磚的那家停下,給了屋主點錢住了進去。
沒多久我媽扛着鋤頭回來,很開心說著自己捉了一條吃飽了動不了的蛇,今晚可以喝蛇湯。
她似乎忘記了明天就是我生日,我也就沒說起丁璇的事情,我還是想讓我媽睡個好覺。
夏天的夜晚,悶熱得很,我到了屋頂上納涼,順道看看天象。
農村沒什麼污染,又沒高樓,漫天的繁星就是最美的景色。
我注意到木星旁邊有一顆星正在閃爍,正想好好看,就聽到一個煞筆大驚小怪歡呼,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丁璇與女同學也很興奮,嘰嘰哇哇個不停。
我沒興趣聽下去,但沒一會就聽到一聲慘叫,大概是那男同學摔下去了。
看吧,不聽我的話就是要倒霉咯!
我心頭有點舒爽,再一看天上,那星子就不見了,我也沒當回事,翻身而下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丁璇就來了。
男同學一隻腳腫得像是豬蹄似的,一跳一跳湊過來,很是滑稽。
我媽盯着人小姑娘瞅個不停,十分慈祥,問來問去。
丁璇有點不好意思,微紅着臉回答。
我直接就說是過完今晚十二點再來,那男同學就不高興了,說什麼昨天說是今天,今天又說是明天,就是想拖延時間。
丁璇也有點不大高興,一直看着我。
“我昨天說的是‘過完明天再說’,過了子夜才算是過完一天。”
完全沒毛病!
我也很無辜,說完就房去了。
我房間的桌子上擺放着早就準備好的紅繩墨斗還有黃符硃砂,沒有桃木劍只有一根桃木枝。
其實我也沒把握可以平安度過今晚,想了想,又翻出了爺爺留下的一本《天方綱元》,裏面記載的不是什麼無上道術,只是一些前人的記事,與聊齋志異類似。
我當做故事看了好幾遍,也嚮往可以碰到點有趣點的事情,我的打算就是過完生日就出去走走。
一晃就到了夜裏,丁璇三人沒走,就在附近晃悠,我看了一眼繼續喝蛇湯,昨晚那一條蛇太多,還留着半條到今晚。
我媽招呼他們喝蛇湯,一個個都震驚又害怕。
真就沒見過世面。
吃蛇算得什麼,蠍子蜈蚣也都照吃不誤!
我打了個飽隔打算出去走走消食,丁璇就跟上來了,男同學也傻愣愣跟上,女同學緊跟其後。
既然要跟,我索性就繞着村子逛了一圈,再回到家時男同學另外一隻腳也基本廢了。
我又看到他臉上多了點黑氣,出去時候還沒見到,回來就沾上了。
他這個樣子多半是會更加倒霉,我就好心提醒他別亂走動,最好是早點回去睡覺。
但這傻子偏偏就不信,還以為我在含沙射影說他什麼,坐在那罵罵咧咧好久。
索性我就關上窗,什麼都不管,之後又聽到遠處傳來熟悉的慘叫,“啊!我的眼睛!”
我推開窗的一角,看到有兩隻鳥圍繞着男同學轉,被逗樂了,誰讓你不信我?
隱約間我聽到女同學說我邪門,懷疑是不是我做手腳。
丁璇聲音小,我什麼都聽不到。
一入夜,我就將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帶上,桃木枝纏在腰間,手裏是墨斗紅繩,黃符就塞進褲頭,其餘的都在布袋裏邊。
我不太喜歡在緊急情況掏布袋,掛在身上的都是常用的,布袋裏邊的則是可有可無,也就是個保險。
我翻窗出去沒敢驚動我媽,到一樓時候見到我媽正在跪拜佛像,又念念叨叨的求佛神保佑我。
早在這兩年,我就在琢磨要怎麼避禍,至少是不能殃及我媽還有村子,所以今晚我要是躲不過也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我腦子裏閃過丁璇的臉,怔了好一會。
晚上九點,村子基本都沒亮光了,我就坐在半山腰那,面無表情等待。
旁邊是用石子做成的村子小模型,真正的村子被我用陣法屏蔽掉,不管是生人還是別的什麼存在都看不到村子,只會被引到我這裏來。
當第一縷陰風吹過時候,我就知道開始了。
有什麼東西正在匯聚過來,陰間與陽間的路並不一樣,看着像是很遠,但是陰魂一眨眼就到了跟前。
就跟現在這樣,村子模型前邊眨眼間就匯聚了千百隻陰魂。
它們都在找我。
爺爺曾說過,我出生在七月初七,命格十分不好,本來一出生就註定沒命,但第一劫被轉移了,第二劫即使成年這一場。
我需要與一個一樣命格的人來相配,要的就是兩股氣運相衝,成功了就可以逃出生天,失敗了就是兩者殞命。
丁璇,就是這麼一個存在。
另一股能量,從北面而來,似是尋找許久,見到那模型之後一股腦俯衝下去。
我連忙避開,只見到那屋子大小的黑氣瞬間就將那模型沖毀了,它們再次是去了目標,轉而盯上了我。
我果斷抖出了紅繩,快速用墨水侵染而過,在四周圍上幾圈。
黑氣衝過來時候,被浸黑了的紅繩散發出一道金光,黑氣變小了一些。
這墨水加入了黑狗血,也都的避邪的東西,而我這紅繩也不是隨便擺的,正是根據爺爺教的,擺出了驅邪陣。
簡單又有效,屢試不爽。
突然,我感覺到鼻子一熱,就摸到了滿手的鼻血,這樣的衝撞之下,我還是着道了。
腦子嗡嗡的響,有一萬個聲音在喊,又像是針扎一樣疼。
恍惚間我甚至出現幻聽,丁璇在喊我。
“謝布!”
我一個激靈,這不是幻聽!
丁璇慌慌張張白着一張小臉,她看得到那橫衝直撞的黑氣,朝着我不知所措問:“我、我這是做夢嗎?”
要是是做夢就好了,我苦笑一下,將鼻血擦乾淨,手中的紅繩拋出去,逼退了靠近丁璇的黑氣。
那黑氣沖得我頭疼,我眯着眼說:“你過來點。”
太遠就護不到了。
丁璇才走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都衝到了我懷裏,更是將我撞得眼冒金星。
我倆一同倒在地上,好端端的驅邪陣就這樣破了。
我舔了舔下唇,咬破舌尖,用精血在丁璇的手臂上快速畫了一道血符,正打算給我自己也來一個,但是晚了,兩股能量都衝著我來,我只來得及將丁璇護在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