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紙人堆
腳底下是一片混沌，就連四周都像是被一層迷霧遮擋着看不清全貌，我就只感覺是一直都在往下走，該不會就這樣走到地府吧？
才冒出這念頭，前方的紙人就停下來了，最前邊的兩個上前，左右一個同時敲門。
我眯着眼看過去，眨眼間就見到了一扇硃紅色的大門，且兩旁還掛着燈籠。
只不過燈籠的光也都是透出一股迷濛。
門開了，裏邊出來了差不多模樣的紙人，吱吱吱交流了一番，紙人們才得以進去。
我現在是隱藏了自己的氣息才可以不被發現，一旦進去，那就不知道了。
“你們伸出手來。”王鐵扭過頭，在我跟宋青時的掌心都點了一下。
涼涼的，像是一滴水，轉瞬消失。
“可以進去了。”
一進入門內，喧囂之聲頓時充斥雙耳。
我有些怔然，出現在眼前的不是什麼庭院，而是一條極為繁華又熱鬧的大街。
商品琳琅滿目，行人摩肩擦踵，好不熱鬧。
“這是……鬼市嗎？”宋青時不敢置信。
王鐵搖頭，“不是鬼市，但很容易就會讓人沉迷其中，千萬不要跟他們說話，也不要被發現。”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實話說，我現在有些茫然，在外面時候還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但一進來，腦子就渾渾噩噩的，且又受到了這一番衝擊，也就完全沒了主意。
宋青時也看向王鐵，“前輩可否找出剛才那隊伍的所在？”
王鐵聳聳肩，在這麼多的鬼怪之中，要找到特定的一個，那就很難了，他也無能為力。
但既然是吹嗩吶出門，那就是說明有喜事或者是喪事，目的地必定是會比較顯眼。
這一條街燈火長明，行人大多穿着布衣，我看不出是哪個朝代的服飾，總之不是現代也不是近代。
“看來那墓地相當有年代了。”王鐵最為冷靜。
宋青時手中的扇子蠢蠢欲動，看起來像是要將這些礙事的玩意消滅掉。
一旦動手，那必定就會暴露。
王鐵忽然壓低聲音，“有野史記載，某國君王喜歡熱鬧，於是在皇宮建造了一條街道，上面按照市面上開滿了店鋪又滿是行人，遠遠看去就是一幅熱鬧又繁華的景象。”
我問：“這是真的？”
王鐵一笑，“真真假假，歷史的東西，誰又知道。”
不過，我怎麼感覺他這是在影射眼前這個場景。
但這繁華的街道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來路，只讓人一頭霧水。
“你們怎麼還這樣的悠閑，能夠出現這個規模場景的，可不是簡單的陰靈能夠有的力量。”
宋青時神色嚴肅，像是天快要塌了。
我跟王鐵對視一眼，各自笑了笑，也沒接話，又繼續朝着前邊走。
誠如宋青時所說，這不是兒戲，稍有不慎他們都有可能會在這裏丟了小命。
我這時候率先想到的不是親友，卻是昨晚那個上了我身的不知名邪靈。
神秘又強大，卻沒有惡意，每次想起都會有種奇異的感覺。
“來喝出月酒啦！人人都有，每說一句不重複的祝福語，就可以進去！”
出月酒？我有些疑惑。
“是他們！”宋青時當即就要過去。
我將她攔下，“別著急，先想想對策。”
那個隊伍是要去慶祝一個孩子出月的？也不是不可能。
“還真是都送到跟前來了，就算是陷阱也要跳進去！”王鐵擼起袖子，一副就要闖進去的架勢。
我有些頭疼，“不行！還是慎重些好。”
宋青時忽然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
我沒去理會，一邊思索，一邊用紅繩來玩翻繩。
我比較想要弄清楚兩個問題，到底是誰將我們引到了這裏？又是為了什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進去，你們在這等着。還得救李老闆！”王鐵沒什麼耐心等待，撥開我的手進了門。
我跟宋青時都沒能反應過來，雙雙愣在原地。
“太莽撞了。”宋青時皺了皺眉頭，彷彿剛才第一個想要進去的不是自己。
我倒不擔心，王鐵的實力不容小覷，既然進去必定也有能力全身而退才是。
“你是個普通人吧？”宋青時斜眼看我，“有點膽量，但你不該跟着進來。”
我就問她到底什麼是普通人，怎樣的才是不普通的人。
本來就只是無聊之下隨口一問，但宋青時還是一本正經回答了。
最後還承諾，“你不必害怕，我會保護你。”
一時間我有點羞愧，扭頭去看街上。
不期然，對上好幾雙眼睛。
被發現了。
“比起這個，我們還是先進去。”我拉起宋青時的手，衝進門內。
一進去宋青時就掙脫了時我的手，一臉生氣，“別碰我！”
“抱歉，情況緊急。”我有點尷尬，四處張望，“老鐵會去哪裏了呢？”
卻發現，院子的紙人們，全都盯着我跟宋青時。
這時候想要再一次隱藏起來已經沒用了，氣息以及氣味的隱藏只是暫時，一旦被識破就不會再起作用。
“人？”
“是人？！”
紙人們驚慌奔走相告，但沒一個跑出院子範圍。
我看了看，就連這屋子以及所有的器具草木等，全都是紙做成的。
這玩意，不就是一點火就沒了。
“快走。”宋青時用扇子擋住口鼻，“這些紙人有點麻煩。”
“老鐵還沒找到，咱們先去匯合吧。”我朝着屋子裏邊看了看，裏面一片漆黑，看不清。
宋青時：“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還想問什麼來不及，就聽到了詭異的笑聲，頓時有些心驚。
回頭一看，宋青時很是不悅，盯着笑聲傳來的那處。
“你先走，我來斷後。”宋青時說。
這……我怎麼好意思讓妹子給我斷後，也就停下來。
哼唱的聲音代替了笑聲，像是有誰在耳邊輕聲哼唱，但又看不到在哪。
我仔細聽了聽，偶爾清晰的歌詞好像是在說孩子是天賜的禮物，要好好疼愛之類的。
沒一會，哼唱又變成了咿咿呀呀的戲腔，更是詭異。
宋青時像是再也忍耐不住，扇子飛出，轉了一圈，將院子以及屋子都破壞了不少。
末了，宋青時朝我走來，“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