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春天裏的舞蹈
天氣越來越往熱里走了，春風漾漾，一地的暖風和煦。
要轉夏了吧。
遍山遍野地里的油菜花啊，燦燦黃艷，噴發抑抑多久多久了的欣欣向榮！
天空湛湛藍如玉，白雲團團如棉花懸浮，陽光明媚耀灼，萬物復蘇生機……
天地，山川，勞作的人們，陶氣的小動物時出時沒……
萬事萬物，人的心兒……
一片片的生機盎然，一片片的光明和嚮往！
施家的親人們騎着馬跑到正渭的郊外馳騁着，遊戲着。
終是盡興了，他們踏着遍山坡的靚麗野花，歡快地笑着，奔跑着。
長毛小白狗小咪咚撒丫子它肥壯的小短腿緊緊地跟着馬隊，可終是跟不上了，它累得蹲在那裏喘着粗氣“嗚嗚”鳴叫。
一匹黑白花馬倒轉來停在它面前，它的女主人從馬上跳了下來。
小咪咚趕緊撲過去，拚命地對着這個女主人搖晃着尾巴。
奚映染把它從地上抱起：“小乖乖，小可憐，跟不上我們啊！”
“來，讓我來抱着你！”
這個女人把這隻小狗抱着上了馬去追趕前面的親人。
這群人，他們是那麼的歡快，還有無憂，這次的郊遊讓他們所有的陰霾一少而空。
有的，此時也是暫時隱了去。
終是疲乏了，在一個花滿遍地的湖邊大家停下馬，歇了下來。
這湖便是奚映染與施小丹那次來過的地方。
那一次，他們兩個還有小狗，在這裏遇見了那個老漁夫，慈祥的老漁夫把象徵著愛和永久在一起的雙鯉這個吉祥物送給了他們。
也許是這個吉祥物在冥冥中保佑了吧，也終使讓這兩個患難情侶他們在一起了。
春天的山谷里到處都是奇花異草，蜂兒顫動着它們小不點兒的翅膀，“嗡嗡”鳴着到處沾花惹草。
蝶兒翩翩躚躚，自顧妖嬈地撓首弄姿，想挑引起花兒草兒們的注視和妒忌。
各式鳥兒翠鳴聲聲，撲簌着翅膀，飛上枝葉又掠過湖面，停在樹梢頭上，眨巴着小小的亮亮的眼睛，瞅着這群打攪了它們長久平靜的外來的客人。
小獸們時現時藏，做得鬼鬼祟祟的樣子。其實它們的小身板早就進入了客人們的眼帘，只會覺得它們活潑又好可愛！
啊，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光明，而快樂！
男人們動手去砍些木柴堆砌在那裏，燃了起來。
女人也有些累了，圍坐在火堆邊歇了下來。
施玥和他的兒子們從馬上取下了帶來的食物。
奚映染：“帶了什麼好吃的，我肚子可是餓壞了！”
雲憶影也走過去瞅那些食物，“就是，就是，我好餓呀！”
有些熟食糕點，也有些生菜，還有肉食。
男人們取下一張席子，把它鋪在地上，把食物堆放上去。
施玥捧起那些生食對這些親人說，“你們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把菜洗了，給你們弄些吃的。”
雲憶影：“爹，讓我來吧！”
施玥笑道：“你可是千金出生的，怎麼會弄得來這些粗活，就讓我來吧。”
奚映染也走過來：“爹，讓您給我們做飯，這可怎麼好意思！你們快歇着，還是讓媳婦兒們來做吧！”
施玥笑道：“休要再說了，快坐下歇歇吧。這些粗話可不是你們這些大家閨秀做得了的！我做慣了，就讓我來做吧。“
他對施競說道：“二哥，你領着他們到那邊歇息吧，他們做得來什麼，反到礙手礙腳的。”
施競笑道：“也罷，我們也確實做不來這些。來，你們這些千金，都到這邊來歇息，就讓四弟今天來辛苦一下吧，大家嘗嘗他的手藝。”
兩個兒子上前：“爹，那讓我們幫幫你吧。”
施玥：“用不着的，你們又弄不來。”
施競：“四弟呀，你就讓他們幫你吧，一個人可怎忙活得過來，這麼多食物要做，又沒有帶傭僕來。”
蘇入夢笑道：“也是啊，我們今天可就要享受你們這些男人的勞作了。”
雲憶心“嘻嘻”笑道：“哎呀，真是的，還從來沒見過施公子你們做吃的給我們！好呀好呀，我贊成！”
雲憶影推推她，嗔怪道：“說些什麼呀，沒大沒小的。”
雲憶屏笑道：“這樣吧，我也來幫你們。”
奚映成也走過來，“我也來，我也來！”
施玥：“算了，你們不要在這裏，反到礙了我利索。”
“你們過去先吃些點心，讓我和軒兒小丹來做就是了，一會兒我們就把菜食弄好了。”
話罷，這父子三人端了食物到湖邊清洗。
堰兒也跟着去幫忙。
眾人也就不再勉強了，坐在那邊休息。
父子幾人洗了菜，就在篝火上架起鍋灶開始做食物。
一會兒功夫，做好的肉菜便端了上來，大家吃了，俱稱讚味佳。
“嘻嘻哈哈”的也是一番高興。
耍得興起，施小丹展開喉嚨“哦喝喝”地對着春日裏的湖面喲喝起來。
他粗獷的吆喝聲在這空曠的湖地悠悠地回蕩。
施霄軒見了也是高興，也跟着吆喝起來。
另幾個年輕男子見了也跟着你一聲我一聲地大聲地吆喝着，此起彼伏，在山谷里回蕩着，驚起森林裏鳥兒噗哧溜着翅膀飛到湖的那邊去了。
奚映染也是興奮了，竟然展開紅唇唱起歌來。
幾個女人也跟着她唱起歌來，蘇入夢也加入了其中。
這時，又加上飲了酒，男子們的興趣越發的高漲了。
但見施霄軒放下手中酒杯，走到坡前面，竟然展開手腳開始跳起舞來！
他本身材健美，舞姿也非常優美，加上此時心情歡悅，他的舞姿顯得歡快，熱情，甚是招人喜愛。
弟弟小丹也喝得滿臉通紅，他把酒杯一甩，也走到坡前跟着哥哥對舞起來。
這兩個兄弟本就情深意投，跳起舞來也心靈犀相通，配合得非常優美。
抬手，踢腳，彎腰，旋轉……
把兩人的青春，陽剛，俊美昭顯得分外魅力濃郁，把幾個年輕女人都看得眼睛直了。
“哇！跳得好好看哦！”年輕的妹妹雲憶心口無遮擋，看得興奮地跳起來，連連鼓着掌。
她推推自己的愛人，“喂，你也上去跳呀！”
奚映成也是喝了酒，眼睛有些迷朦了。他看着面前這個單純可愛的女子：“不跳，不跳……”
雲憶心：“哼，你自己跳不好罷了！”
“大哥，你去跳！”轉而鼓動自己的兄長去跳。
雲憶屏：“我才不行呢，我跳什麼舞！我從來就不跳舞！”
“對了，哎，讓這兩個長輩跳吧，哈哈哈！”
眾人一聽一下來了興趣，齊看着兩個長輩。
施霄軒：“啊，就是就是，二伯，爹，你們也來跳吧！
長輩當然是穩重的，怎麼會做這種年輕人的事呢？
他們飲着酒抿嘴微笑不語。
施霄軒走過去拉着施競：“二伯，快來，快來給我們跳個舞呀！”
施競推脫不掉，他醉眼瞅着自己的弟弟：“叫我跳，可以啊，讓你爹跟我一起跳。”
施玥聽了，抿着嘴，只是笑卻不動。
施小丹過去推他：“爹，快來呀，給我們表演一下呀，從來沒有看你跳過舞呢！”
蘇入夢聽了眼睛也發亮，像個小孩似的，推攘着施玥：“就是就是，我還從來沒見過你跳舞呢！快給我們表演一次啊，讓我們看看是跳得難看還是過得去！”
眾人都把目光注視着這個長輩。
在眾目睽睽下，這個長輩有些羞澀了，本就已經喝得有些紅的臉，此時越發的紅了。
他搖着頭：“不，不……”
施霄軒走過去拉他：“爹，起來嘛，好難得大家聚在一起，這樣高興，你怎會如此扭妮呀，倒不像是堂堂鎮南大將軍呢！”
被扭得實在推脫不掉，這個父親面露難色：“我，我怎麼能跳呢，我可是跳不得的。”
“怎麼跳不得！”施競醉眼瞅着這個四弟：“你我年輕的時候，我們在軍營里不就跳舞嗎？”
“跳的那個什麼……‘羽翎舞’！”
“對，就是‘羽翎舞’！”
“那可是我們將士跳的舞。那個時候施玥你跳得可是好看呢！”
“哦，真的嗎？爹，你快給我表演吧！”兩個兒媳婦也跟着起鬨。
“那可真是好呀！我還從來沒有看過軍士的舞了！施伯伯，快給我們跳，快給我們跳呀！”小姑娘雲憶心在那裏又蹦又跳的，比誰都興奮。
“哎……”這個被盛情邀請的長輩面露難色，“我，我確實不能跳的呀！我的腿，我的腿怎麼能夠跳舞呢？”
此話出來，大家這才反醒過來，想起他的腳是殘疾的，本是熱鬧的場面，一下靜了下來。
見大家尷尬，這個長者反倒有些過意不去了。他想了想，終是站了起來：“你們這樣鼓着我，硬是要我獻醜，那好吧，二哥，我們倆就一起給孩子們表演一番吧！”
大家聽了又興奮起來，“嘻嘻哈哈”的，看着這兩個長輩。
施家的二將軍也是喝得興起，他擲了酒杯，站起來也是大聲地吆喝一聲，然後揮舞着手腳剛勁有力地跳起了軍中將士的舞蹈“羽翎舞”。
這個舞蹈陽剛而又有力，充滿了勃勃生氣，與平時看到的舞不一樣，別有一番風格。
一邊的施玥也加入了舞蹈，跟着二哥跳起了久違的舞。
多少年過去了，這個羽翎舞已是生疏，甚至遺忘了。
但是他看着二哥的步伐，跟隨着踩着拍子，慢慢地竟又重拾起了這舞藝來。
而且他注意着自己殘疾的腿落地時的那種跌撞，隨時注意提氣踩着舞點。
一時間，他清瘦的身姿舞蹈着很是到位，越跳越好，竟然看不出他的腳是殘疾的！
大家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對兄弟在那裏合舞着。
兩人配合得甚是周到。
又加上兩人本就是風裏雨里沙場征戰多年，自然在他們的舞姿當中也融入了他們的滄桑險難與風塵。
把他們的將軍的果敢，驍勇，智慧在這舞蹈中融合進去，發揮得淋漓盡至，讓看着的人無不鼓舞振奮！
這樣的陽光，且豪氣如虹的舞姿感化了這群年輕人，不管男的女的都站了起來，紛紛加入舞蹈，跟着這兩個長輩學跳了起來。
也就剩下蘇入夢一個人坐在那裏。
她用手捧着自己的臉，看着這群舞蹈的人們，看着他們的興奮快樂，看着他們的釋懷放下，看着他們對生活的激情，還有對生命美好和深刻的嚮往。
她看着這舞池中那個跳得很認真，也跳得很耀目的男人，自己的夫君。
他身形清瘦，頭髮花白，面色是被毀了容的，但是在這群舞蹈者當中卻毫不遜色。
他的腿腳雖是殘疾的，由於他自身的注意，但是卻看不到一點殘疾帶來的舞姿的難堪。
即使如此，他跳得竟那麼神采奕奕，風姿翩翩。
看慣了這個男人慣有的那種憂鬱滄桑悲涼，還有着盔甲英武的樣子，此時的這個男人如此神采勃發而又舞姿優美，竟是讓這個女人都看得呆了。
在舞蹈者們有節奏的腳踢踏聲，和他們嘴裏跟着兩個長輩學着的那種將士們跳舞時發出的有力整齊的節奏聲，這個山谷里愈發的熱鬧，而精神滿滿的了。
看着他們的神采奕奕，看着他們的快樂熱鬧，看着他們的心情的明亮放開……
不知為什麼，在邊上欣賞着他們優美有力舞姿的這個女人，她那雙眼尾微微向上翹着的美麗鳳眼，已是在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隱隱的水光浮動上來，把面前這群興高采烈舞蹈着的人們，給蕩漾模糊了，模糊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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