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臉面是自己掙來的
“白白是個好孩子，孝順懂事兒。等他心思用在學習上，一定會考到好學校的。”外公看不慣自己兒媳的尖酸刻薄。直接開口道。
雖然飽受疾病困擾，但是外公曾經可是金陵大學的高材生。年輕時也是學霸。
可惜啊，他因為家庭原因，中途輟學了。這才在這個小鎮紮根。他的那幫同學們，如今哪個不是顯赫一方的人物？只有他，落魄至此。
李墨白小時候經常到外公外婆那去玩，外公對這個聰明的外孫也很喜愛。
事實上，李墨白腦瓜子沒話說，小學一直是全校第一。可惜後來沉迷網絡，無法自拔，所以現在才淪落到被舅媽嘲笑的地步。
“哼。你喜歡外孫，那你們就去閨女家吧。我不管了。走走走，今天就走。”舅媽似乎一下子抓住了把柄一般，直接開始給老倆口捲鋪蓋了。
一旁的舅舅表情有些尷尬。但是沒有阻止老婆的動作。
媽媽戴如玉是個孝順的女兒，看到嫂子這做法，氣的夠嗆。
李墨白平息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已不是那個沒腦子只想着上網打遊戲的少年了。不爭饅頭爭口氣。你遇上這麼奇葩的親戚，你若步步退讓，只會讓其更加得寸進尺。
老媽是個好脾氣的人，但就是太好說話了些。
這些年，她沒少幫自己大哥大嫂家幹活兒。逢年過節啥的，舅媽一個電話，她就得屁顛屁顛的趕來幫忙做飯什麼的。
舅舅家來了親戚，舅媽也是把媽媽當免費長工使喚。就這，還少不得冷言冷語的挖苦。
曾經李墨白想不通這是為啥？為什麼媽媽要這麼低聲下氣的去干那些吃力不討好的活呢？他不明白，他覺得媽媽就是被封建思想給禁錮了。為此，沒少跟媽媽紅臉。
但是媽媽每次都是苦笑。直到後來無意中，他聽到喝醉酒的舅舅大着舌頭，拍着胸脯承諾，等他兒子出息了，就讓自己跟在後面混。早晚也能混出個人樣來。
一旁的舅媽眉飛色舞地表示，墨白雖然不求上進，但是腦子還算靈活，以後就給她兒子打下手吧。
當時聽到這番話的李墨白整個人都傻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委屈感和羞愧感湧上心頭。
他意識到，正是因為自己的不學無術，才讓媽媽不得不去面對舅媽的醜惡嘴臉。
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想改變命運，只有好好讀書。而自己的沉迷網絡讓父母深深地擔憂，他們擔心自己的將來。
這個時候，看到墨白的表兄這麼出息，那當然想着提前搞好關係，將來，萬一真能幫到兒子呢。
一想到這裏，李墨白真想給自己倆個大嘴巴子。不爭氣的東西。
“媽，那就讓外公外婆去咱家吧。正好，可以讓外公輔導我功課。”沒啥存在感的李墨白平靜開口道。
他這番話算是打破了僵局。
戴如玉本來就不捨得讓爸媽這麼被嫂子對待，有心想把父母接回家去照顧。
反正她現在也是隔三差五的往這跑。與其這樣，不如接家裏去呢。看到兒子都這麼說了，當即就點頭同意了。
刻薄的舅媽微微撇嘴，嗤笑一聲，然後道：“看到沒，你兒子都這麼說了。趕緊的，把人接回去吧。省的你不放心，來回跑，瞎折騰。”
一旁的舅舅略微有些尷尬。作為兒子，不贍養父母，反而把責任推卸到已經出嫁的妹妹身上，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外公外婆雖然也疼愛自己。但是受到傳統觀念的影響。多年攢下的積蓄十一萬元，十萬給了兒子，一萬給了女兒。
本以為兒子兒媳會好好盡孝，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
“那什麼，既然白白有這心，那爸媽，你們就去妹妹家住倆天吧。我去幫你們收拾東西。”舅舅也溜之大吉。留下心痛的外公外婆和李墨白一家三口。
老爸李明武臉色並不好看。他心裏肯定膈應的慌。但是沒辦法，老婆兒子都沒意見，他也不好說什麼。
“我，我去打輛車。”李明武無奈的嘆息一聲，然後出去打車。
倆個老人呢，還有一些行李什麼的，摩托車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打車了。
自始至終，李墨白的表兄戴志強都沒有出現過。
舅媽可不捨得讓這些瑣碎的事兒影響到孩子的學習。他應該正在書房閉門苦讀呢。
攔了輛出租車，幫着父母將外公外婆的隨身衣物什麼的裝上車。
千禧年，汽車是個稀罕玩意兒。打的價格可不便宜的。還好，這小鎮就這麼大。父親也算是交遊廣闊，出租車司機是他的朋友。
收拾好之後，李明武開摩托車，李墨白和媽媽陪外公外婆坐出租車回家。
“媽，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習的。考個好大學，給你跟爸爸爭氣。”李墨白看着有些憂心忡忡的媽媽，當即允諾道。
戴如玉摸了摸兒子的後腦勺，露出欣慰的笑。
一旁的外公外婆也鼓勵李墨白，不要再貪玩了。該收心了。考上好大學之後，還不是隨便你怎麼玩啊？
出租車在家門口停下。看着眼前的倆層小樓房，李墨白感覺眼眶紅熱。
上輩子，自己沒能考上大學，父親又不想自己出去打工，便找關係，讓自己去了本地財政局。
結果倒好，還沒被體質內的風氣磨平稜角，李墨白就因為下班回去的路上，英勇救人，被失控的轎車，撞成了癱子。
風華正茂的一個年輕人，就那麼癱了。
李墨白自此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看書，看電視，消磨時間。
好處是，李墨白算是博覽群書，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確實懂得雜，曉得多。
他的記憶力又比一般人強。
壞處是，癱瘓的身體，讓李墨白無法產生價值。尤其父母年歲漸大，本該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依舊要照顧李墨白這個廢人……
一想到這些，李墨白就想擦眼淚。
現在，老天爺既然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那這輩子，自己就要活出精彩來。給外公外婆爭氣，給父母爭氣。給自己爭氣。
臉是自己掙出來的，不是靠別人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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