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別求他
正當我快要坐起時，突然頭部出現一陣暈眩感，蜚見狀，連忙抬手施了一道靈氣扶住我，我這才順利坐起，並感覺暈眩的情況好轉了很多。
我再次無視蝶僵硬在半空中的雙手，抬眸向蜚問道。
“小凡呢？他怎麼不在房間裏？”
蜚見我無事，便收回了靈氣，放下了右手。
“主人，您別擔心，小主子在房間休息呢。我怕驚擾到他，便給他施了一道安靈術，他現在應該睡得很好，不過會比平常多睡一會兒。”
聽到蜚的回答我頓時放心了，原來小凡還在房間睡覺，這下我就安心了。
也是在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現在所在的房間並不是我和小凡的房間，而是蜚的房間。
既然小凡還會再多睡會兒，那有些問題我就要趁現在問清楚了。
“那就好，不過你一向體貼，我倒是可以放心地把小凡託付給你了。”
蜚微微蹙了眉頭，我也發現了，他雖然從未反駁過，每每都是鄭重地接受我的囑託，但臉上的神色還是能夠隱隱看出，他並不喜歡我經常把這種類似遺言的感慨放在嘴邊。
“主人剛剛蘇醒，還是別想太多了，容易勞心傷神。”
蝶似乎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
“對啊，丹，你先好好休息。”
言至於此，我才明顯發現有些不對勁。按理說，我已經完全煉化了巫鹹的靈氣，除了受到重傷或者靈氣流失，按理說不應如此脆弱乃至暈厥才對。
“謝謝東皇原神關心，不過我很好奇，我今日之昏厥是否亦在東皇原神的安排之中？”
蝶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回答，有些被噎住。
“丹……”
聽到他喚西王母的名字，我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意。
並不是因為他把我當做前世丹的替身，更確切地說，這並不是我的怒意，而是丹的怒意。
在我印象中，西王母明明對蜚溫柔寬容，是一個豁達睿智、身懷大愛的神。
畢竟，能說出“世間萬物，本源歸一，殊於形，而同於心。以靈修心，以心修靈”這番言論的神，實在不像是情緒反覆無常、言辭犀利的樣子。
除非……真的如巫咸所說，蝶真的那般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雖然看不慣蝶那種高高在上、藐視一切，將別人的命運蹉跎於股掌之間的模樣，不過實際上，他並非那般斤斤計較。
這下，我倒有些糊塗了，我為什麼會不自覺感受到西王母的情緒，說出她曾說過的話，而她和蝶之間又發生過什麼？
根據之前蝶的描述，我原以為西王母和東皇原神之間，應該是相伴相依的關係。但如今看來，似乎真相併非如他所言。
這時我感覺到手腕上有些癢，我低頭看了看，是涼川的神魂所幻化的小赤蛇在蹭我的手腕，想必他是在感受到了我內心的不安，所以安撫我的吧。
作為回應，我用指尖，摸了摸小赤蛇三角形的腦袋。說來也怪，堂堂東皇原神和上古凶獸怎麼都沒有發現這小赤蛇的不同尋常之處，看來要等下次和涼川相見，去問問他，才能知道答案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慢慢按下這原本不屬於我的情緒，想讓氣氛緩和下來，雖然我對蝶也有所算計和防備，但眼下還不是鬧僵的時候。
“對了，你們剛剛在說的，什麼要儘快解除的好？”
沒想到我這轉移話題的疑惑一問出口，蜚和蝶雙雙都變了臉色。蜚臉上隱隱的慍怒就像是又增加了幾分，卻又有些欲言又止。
轉而看蝶，蝶的臉色彷彿瞬間變得煞白，本就透亮白皙的肌膚，又更蒼白了些，似乎稍不留神就會變得透明起來，而看起來難以啟齒的臉色倒是使得這張娃娃臉，看上去更無辜了些。
我看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樣子，仔細回想了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突然想起來蜚曾經跟我說過的，“封印開始鬆動了”這句話，難不成蜚剛剛堅持要蝶解除的是這封印？
可是，上次蜚提到封印鬆動的時候明明還挺開心，怎麼現在彷彿十分生氣的樣子？
等了許久，見他們兩個遲遲沒有開口，我便問出了自己的猜測。
“你們剛剛說的是不是——解除我身上的封印？”
看他們驚訝的神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在他們出口回復之前，我又轉頭看向蝶，搶先問出口。
“蜚剛剛是在勸你解除封印，是不是說明，我身上這道封印，是你下的？”
蝶張了張口，始終沒能說出口。
蜚在一旁有些忍不住，原本溫潤如玉的臉龐，此刻儘是肅穆寒霜。
“我原本以為，封印鬆動，主人便可恢復原有的金身和神力……可是，今天主人昏厥的時候，我發現主人的靈力竟然在迅速流失，好在主人意志堅定，硬是讓不安分的封印穩定了下來。只不過，鬆動的封印為什麼會侵蝕主人的靈氣和記憶，您又為什麼不願就此解開主人的封印？東皇原神，事已至此，您還是不願意說嗎？”
封印鬆動會侵蝕我的靈氣和記憶？難怪從昨天開始到現在，我總覺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也會有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碎片和情緒出現。至於突然昏厥，困在那片黑漆漆的地方，應該是因為靈力被侵蝕了吧。
“怪不得我剛剛好像被困在一片黑暗之中，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蜚突然拂開下半身的衣袍，雙膝跪地，抬頭看向蝶。
“東皇原神，您也聽到了，若是再不想辦法解決，主人下次再次被困在虛無之界怎麼辦？您確定她每次都能這麼幸運地安然無恙地回來嗎？無論過往發生了什麼，再大的齟齬，還能比主人的安危更加重要嗎？就當我求您了，您可不可以替她解開封印？”
話剛說完，蜚便深深地朝蝶叩首。
這一切發生地太過突然，我被蜚的氣場和舉動驚訝到了，有些措手不及。待反應了過來，隨即連忙往前傾身想要拉蜚起來。同時心裏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對蜚是有些感動，有些心疼，而對蝶則是有些憤怒還有些失望。
“蜚，別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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