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小蛇的異象
究竟為什麼，蝶和蜚沒有發現我的異樣？
又究竟為什麼我會突然夢見涼川？這，真的是由於過度思念造成的嗎？
我很想和蜚詢問這件事情，但又覺得，這一切太過突然，實在是無從說起。萬一真的只是幻聽和幻覺，豈不是又要讓小凡和蜚他們擔心？
而且，我並不是很想讓蝶知道這件事情，曾經同為神族又怎樣？我為何墮為人族、流轉幾世，如今尚且不得而知，更別說他全盤安排了我轉世后所有軌跡，這所有的波折、所有的遭遇、所有的犧牲都不過是為了他精心策劃的一盤棋。
除了我，其他的人皆是可有可無的棋子。
他一直以為，我願意和他成親從而一同飛升，只是因為要奪回巫鹹的法杖，回歸神界。如若我告訴了他實話，那他會怎麼對我，又會怎麼對涼川，對小凡？
我真的不敢深想。
眼下，先解決靈氣的問題吧。
“蜚，你有看到蝶嗎？好像今天早晨一直沒有看見他，他是出去了嗎？”
既然蝶帶回了身具靈氣的丹頂鶴、孔雀、白鷺、卷羽鵜鶘、琴鳥，那他一定知道這些鳥兒棲居於何處，身上的靈氣又是從何而來。
我看到蜚點了點頭，遙遙地指向東南方向。
“東皇原神今天一早就出門了，往這個方向去了。”
咦？這個方向……好像是和通道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伸出右手指向通道所在的和蜚的指尖完全相反的方向，向蜚進行確認。
“主人手腕上蛇環的顏色，怎麼似乎暗沉了一些？”
原來我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只是一時之間，好像也很難弄明白，我現在心裏的疑問實在是有些多，還是一步一步來吧。
“我也這麼覺得……也許是光線的問題？”
蜚顯然不信，但也並未深究。
“雖然我覺得不是主人說的那個原因，但是昨天東皇原神，和我都仔仔細細的查看了那條蛇。不過無論怎麼看，這就是一條普通的蛇。即便原因不明，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低落，真的就只是一條普通的蛇，之前還覺得很是通人性。不過，他們昨天什麼時候查看了我的小赤蛇？我怎麼不知道？明明昨天帶回去的時候，蝶和蜚都沒有反應。
“你們什麼時候查看了這個小東西？”
我向蜚晃了晃右手手腕。
“就是昨天送主人回房間時，這小蛇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本來昨日主人帶着它回來的時候，東皇原神和我都沒有太在意，只當是您馴服的小寵物。不過奇怪的是，當昨日東皇原神正準備靠近您，想抱您回屋的時候，這條小蛇便突然立起身來，兇狠地吐信。東皇原神本想直接扔掉它，但是又擔心您醒來後會責問他，所以……並未這樣做。”
還有這回事？
“那後來呢？”
蜚的目光停留在了小赤蛇的身上。
“後來，東皇原神便和我一起仔仔細細地查看了這條小蛇，並未看出這小蛇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興許只是性格暴躁了些。”
我這時還不知道，蝶之所以沒有發現異樣，是因為蜚施了障眼法，掩蓋了氣息。自然，也沒注意到蜚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但是說來奇怪，這小蛇明明一直溫順得緊，從一路上到回到院子，到現在，都並未出現吐信的情況，更未見過它想要攻擊人的樣子。
“可是不應該啊，我從昨天第一次遇見它起，直到現在，從未見過發過脾氣，也沒有過吐信的行為……”
蜚似乎深思熟慮了一番。
“這樣說起來，這小赤蛇似乎對我也沒有太大的敵意，但確實對東皇原神不太友好。”
這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是和我這個主人的心意相通？不過眼下，也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還是言歸正傳。
“這……這大概可能是巧合吧。話說回來，如果我沒記錯，飛升神界的通道好像是在這個方向。”
蜚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通道所在的方向，和蝶前往的方向若有所思了一會兒。
“主人說的沒錯，確實是這樣，而且……我覺得東皇上神今天前往那裏應該是有什麼秘密。以他喜歡部署周密計劃的習慣，不可能無緣無故去了那裏。”
其實一直以來，我覺得有些奇怪。有時候蜚看起來很是提防蝶，不希望我完全信任他。但有時候，又有些促進我靠近蝶，或者是說，靠近蝶的力量。
這其中彷彿有我不知道的緣由，直覺告訴我，蜚不會傷害我，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告訴我真相。
“確實是，等他回來，看看能不能問出來什麼吧。”
我本來打算直接去找蝶詢問情況，但是又不放心小凡。算了，反正只要他不想讓我們知道，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等他回來再說吧，先問問蜚關於靈氣的事情。
“對了，蜚，先前說到跟蝶詢問靈氣的來源，他是東皇原神，又在此處安排飛升神界的通道，自然知道的要多些。只是，聽聞你的年歲比他還要長，那你知不知曉呢？”
蜚聽到此言，突然低頭深深地看着我，目光有些悠遠空蕩，似乎在透過我看着什麼人，又似乎在回憶着什麼，但很快他便回了神，溫和有禮地笑了笑。
“說來慚愧，我雖活的年月夠長，但在三萬年前仍是霍亂人間的凶獸，那時的我沒有靈智，不知活着究竟是為了什麼，似乎毀天滅地，生來便是我的職責，若不是主人您點化了我，讓我生出靈智，只怕我早就因為與生俱來的危害天地的本能，而被誅殺在不周天。所以，雖然我從很早以前便活着，但事實上最開始與猛獸一般無二，全憑本能，並沒有什麼清晰地記憶。”
明明蜚比我高出很多，但是他此刻看起來，卻有些像無助不安的孩子，讓人忍不住想摸摸頭安慰他。
自古以來，同為上古神獸，祥瑞之獸則被受人族供奉，神族仙界偏愛，但那些凶獸則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神族仙界得而誅之。
但或許有很多凶獸和妖族是像蜚這樣，出於本能而非本性，卻直至被誅殺那一刻，也不曾生出靈智，更別提明白活着的意義。
想到這裏，我突然自然而然地拍了拍蜚的肩膀，一段似曾相識的話，以完全陌生的口吻，脫口而出。
“世間萬物，本源歸一，殊於形，而同於心。以心修靈，以靈修心。蜚，你做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