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十四章
說實話，黎川一開始真的是……有些懵。
直到他因為商容的跑動，而在對方的身上磕碰了幾下之後，黎川才反應過來眼下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他不免就氣急敗壞的伸出手去，一點也不收斂自己的力道的、在商容的後背和肩膀上狠狠的捶了幾下。
“商容！你做什麼！”
這個姿勢未免有些太過於丟臉和微妙，以至於黎川覺得自己整個腦子都是混亂的，除了要求商容趕快把自己給放下來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考慮。
即便是如今手中擁有了這般強大的、無可匹敵的力量，但無論是對於力量的適應還是對於身份的驟然轉變，都需要時間的沉澱。
所以，即便黎川其他的時候還能夠裝的滴水不漏，真的遇到了太過於離奇和超出了自己所能夠應對的範疇之外的事情的時候，浮於表面的偽裝就會一秒破功，多少帶出些真實的內里來。
他作為普通人的那點力道對於商容來說完全就是不痛不癢，與一根羽毛落在了身上所能夠帶來的觸感也沒有什麼兩樣。因此，商容將黎川全部的掙扎都無視掉，以不容抗拒的力道箍住了黎川的動作。
商容一邊輕巧的跳躍着拉開了同後面黑潮的距離，一邊衝著黎川比劃了一下：“乖一點，你再鬧的話，我可是就要打你的屁股了。”
黎川：？？？
我看你是想要被我直接打爆腦殼。
他對着商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堪稱“猙獰”的笑，隨後沒有絲毫猶豫和遲疑的、對着自己嘴邊的肩膀一口就咬了下去。
“草！！”
一聲痛呼。
然而發出這痛呼的卻並非是被咬的那個商容，而是下了狠口的黎川本人。
商容：“……沒事吧？牙還好吧？”
雖然是在試圖對黎川做出關懷，但是商容的聲音裏面卻依舊是不可避免的帶上了那麼幾分幸災樂禍和看好戲的意思在裏面：“這不能怪我，誰讓你說都不說一聲就下嘴的……我是龍，並不可能被輕易的就傷害到。”
黎川惡狠狠的磨牙。
好，他明白商容的意思了。
下次一定讓謝輕侯多給上幾刀。
“後面那個是……什麼東西？”
黎川深呼吸了幾口氣，決定自己不要和商容過多的計較，轉而詢問耿直的在意的問題。
然而商容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呵”了一聲：“你問我？”
他的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我以為，拿着那本書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黎川深吸了一口氣：“你在說什麼？我甚至沒有辦法閱讀裏面的內容。”
黎川想，這話也不算是他在撒謊……因為他就是看不到。
至於謝輕侯能看到？
瞧這話說的，謝輕侯能看到的東西，又和他黎川有什麼關係呢！
他說的誠懇，商容於是也就信了：“嘖……那謝輕侯呢？他怎麼就放任你遇到這種危險？”
他真的是分分秒秒都不忘在商容這裏給謝輕侯上眼藥。
畢竟俗話說的好，沒有挖不動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鋤頭。
黎川垂下眼眸去：“他還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總不可能一直都待在我身邊吧？”
商容立馬接話：“那是他還不夠在乎你。”
“喂，我說，你還是跟我走吧？我會比謝輕侯對你還好的哦？”
黎川沒有答話，只是扯了扯嘴角。
這個世界上面沒有誰會比謝輕侯對他更好了。
因為他不可能不愛護自己啊。
他在商容的肩膀上又錘了一下：“所以，那些是什麼？”
因為商容將黎川扛在肩膀上的行為，所以黎川便是同那些黑潮正面相對。他能夠清楚的看見，黑潮彷彿是無窮無盡，蔓延過去的一切都化作了其中的一部分，與之一同沉入了黑暗之中。
“那個也算是邪神的眷屬吧。”商容這一次回答了黎川的問題，“黎老師，你知道嗎，我們學校的圖書館下面居然有一個封閉的密室——而那東西，就是被關在裏面的。”
之前在謝輕侯那裏，商容匆匆離去，就是因為失去了向鹽的訊息。
而等到他趕到之後，便是和這玩意兒狹路相逢……商容將向鹽從裏面給撈了出來，但是出於某些原因，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動手將這東西祛除。
不過，同樣都是受到了邪神影響的眷屬，這黑潮看上去，和之前從教科書裏面爬出來的邪神眷屬，可完全是兩個規模的玩意兒了。
“老師在密大教書多少年了？”商容隨口詢問，“以前有聽說過這東西、或者是圖書館下面密室的存在嗎？”
黎川覺得啼笑皆非：“你為什麼會認為我知道這些事情？”
“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一般老師罷了。”
“是么。”商容輕笑了一聲，顯然是根本就沒有把黎川的話真的給當成是一回事，“這未免就太過謙虛了……”
“一個普通的大學講師不可能拿到邪神的教典，也不可能和謝輕侯談戀愛。”
“我能夠理解並且接受你不願意將這些事情告訴我，但是不要欺騙我，黎川。”
黎川可恥的沉默了。
嗨。
傻狗，我們之間的所有的相處過程，可全部都伴隨着一個巨大的謊言籠罩其上呢。
你放狠話的樣子真的很帥氣，但是你一無所知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黎川根本沒有將商容的話放在心上，只是這樣漫不經心的思考着。
黑色的潮水還追在他們的身後，就像是認準了一樣，不將他們吞噬掉決不罷休。在經過前方的某一個拐彎的時候，向鹽從旁邊探出一個頭來：“商哥，這裏！”
商容瞭然，在經過那個彎道的時候身形猛的一矮，摟着黎川縱身一躍。
“噓。”
溫熱的吐息噴在黎川的耳廓上，一隻手伸了過來，牢牢的捂住了他的口鼻。
商容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不要讓它發現我們。”
黎川終究還是沒有在這種時候去和商容彆氣。
以黎川的判斷來看，商容似乎是將他們兩個一起塞在了什麼極為狹小的、黑暗的空間裏面，他被圈在內側，而商容堵在外側。
黑色的潮水像是從他們的周圍流動了過去，黎川覺得自己和商容就像是被一個泡泡包裹了起來，在潮水裏面沉沉浮浮，但只要泡泡不破裂，那麼他們就是安全無虞的。
他們這樣僵持着有一會兒，商容才稍微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側着耳朵聽了聽。
“過去了。”
他說。
黎川其實挺想照着商容的手來上一口的，但是考慮到自己之前才因為沒有捶動對方反而砸的自己手疼的經歷，所以默默的打住了這樣的想法。
商容打了一個響指。
他們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前方不遠處的樓梯上站着的是向鹽、羅恩與奧利安娜。
“商哥。”
向鹽小跑過來，臉上的血已經被胡亂的擦拭掉，但是半隻眼睛依舊是緊閉的，沒有張開。
商容看了看他的眼睛：“回去之後找伊萊娜給你治一下吧。”
向鹽“唔”了一聲。
他右邊的眼睛因為之前在圖書館地下密室裏面發生的某些事情，所以被損壞了——用更簡明的說法來解釋的話，也就是這一隻眼睛瞎掉了。
隨身攜帶的空間環裏面帶的有用於治療和恢復的藥劑、道具，向鹽剛剛已經嘗試過，但是並沒有什麼作用。
那麼，這就並非是什麼普通的傷口，而是詛咒、亦或者是污染了。
無論是商容還是向鹽，都並沒有能夠對應的手段……也只能等回到無限空間之後，再專門去找於這方面有所建樹的人幫忙了。
比如剛剛被商容所提到伊萊娜，作為生命之神眷屬的聖女，就是無限空間的玩家裏面很有名的一位。
“你們也是來參加這個副本任務的玩家吧？”
奧利安娜詢問。
“剛剛那個是什麼東西？……當然，我們不會白拿線索。作為交換，我們這邊得到的情報也可以告知給你們。”
向鹽思考了一下，看商容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便同意了與奧利安娜他們之間的這一項暫時的合作交易：“那是邪神的眷屬。”
“進入這個世界時候的導入不是說過……學校裏面一直都有邪神的傳說，以及學生失蹤的記載。而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學生失蹤的頻率提升了不止一倍，已經到了人心惶惶的地步。”
“剛剛那個黑潮，就是那些失蹤的學生們——至少有很大一部分失蹤的學生都在裏面。”
“按照我這邊能夠搜集到的線索來看，他們應當是向著邪神眷屬轉化失敗的產物。”
奧利安娜點了一下頭，隨後從手環空間裏面掏出來了一張看上去極為古舊的羊皮紙：“那麼，我們這邊能夠得到的情報是，在圖書館裏面存在着的，並非只有你發現的那一個密室。這是我們從一本校史裏面發現的殘卷，我恰好懂一些楔形文字，所以大概的破譯了一下。”
奧利安娜頓了頓：“如果說，你發現的那個密室裏面堆滿了失敗品的話；那麼，若是羊皮卷上所記述的並無錯誤，它所指向的那個密室便是截然相反的、成功者的……殿堂。”
一時之間沒有誰出聲，因為，在向著邪神進化的路途上踏入了成功者的殿堂，豈不是就意味着，正式的踏臨了邪神的領域。
在這樣的古怪的寂靜當中，黎川舉起手來。
“勞駕。”
他問。
“你們說的玩家也好、世界也好，都是什麼？”
羅恩驚叫起來：“什麼？！你還真的是個本土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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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狗：真的不考慮一下打屁股嗎？（遺憾）
謝哥：我看你是想被我直接掀飛天靈蓋！
川川：捂緊了我“普通NPC”的小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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