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敵國內鬼是小笨蛋
這位憤怒的少女,自然是憑藉自己的努力調查,最終來到這裏的江流月。五天不見,她的頭髮有些許的蓬亂,上衣也沾了灰塵,美麗的臉頰有些蒼白,顯得有一些憔悴。
就在昨天,她第二次到警署報案。
這一次,她得到了警署的保證,說一定會迅速抓捕犯人。
然而後續卻是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信。這讓她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兼之這五天時間她調查馮行和的事情,一直毫無進展,現在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那種一件事情都辦不好的感覺,就彷彿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在與她作對。她甚至開始自我懷疑,自我否定,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廢物,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資格在太陽的十二使徒中添居末位。
所以,在她花費了一番心機調查,並最終在郵局門口堵住風星河的時候,她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啊,總算,沒有一事無成。”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幾天以來的糟糕心情稍微平復了一點。但是,表面上,她卻咬牙切齒地冷笑道:“混蛋傢伙,你可知道,我為了尋你,費了多少心思?”
她猛然伸出右手,五指迸伸,叫道:“五天,五天了!這五天時間,我刻意沒有補我的護照,不住賓館,露宿街頭,就是為了將你給予我的羞辱,深刻地銘記住。”
然後,她又將右手對準風星河,重重地一扼,說道:“然後百倍奉還予你!”
“沒必要,沒必要。着實沒必要。”風星河臉色有些不好,完全無視了少女那自顧自的耍酷。
他的餘光偷偷瞄着四周的環境。郵局所處的地段是一條很寬的主幹道,這裏的地形太過於空曠了,並不適合他施展。
並且,有鐵柵欄把行人路與機動車道分隔開,逃跑的餘地被進一步地縮小。在這裏被堵住,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必須想辦法逃到路況錯綜複雜的小巷子裏去。一旦到了那裏,擁有“未來之匙”能力,充分利用周遭環境的他,無人能夠留得住。
不過,其實他也預料到江流月遲早會找到自己。因此,他其實是在口袋裏留了一個緊急方案的。但這個方案能為他爭取的時間僅有短短几秒,似乎並不夠他跑到小巷裏。
這一邊,他在緊急思考對策,另一邊,少女卻是嘴巴不停地傾倒着苦水。
“五天,五天了!你知道這五天我是怎麼過的嗎!沒有護照,沒有簽證,住不了賓館,只能在咖啡廳和網吧過夜!”
想想自己這一星期來遭受的各種苦楚,江流月不禁齜牙咧嘴,嗔怒地叫道:“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罷了,罷了!”風星河握緊了拳頭。“真是無奈。只能用預留的那招了。希望對她奏效吧。等等!這是什麼?!”
風星河吃了一驚。就在剛剛,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15秒后的畫面。在畫面中,他看到江流月說到激動之處,猛然抬手,一道透明的斬擊“咔”地憑空出現,切到了他的手臂,鮮血崩出。
到這裏,預測畫面戛然而止。這時候,他只聽見江流月咬牙切齒地吼道:“你真是死不足惜!”
情緒激動之下,她猛然抬手,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這一幕,正與預知畫面中的場景一樣!
風星河嚇了一跳,趕忙側身躲避。
下一刻,他手裏的公文包毫無來由地斷成了兩截。
在未來視中清晰地看到了那一道斬擊軌跡的風星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過路的行人並不知道。
有路人看到這一幕,心裏暗暗記下了提包的型號,心想:“絕對不能買這東西,輕輕一晃就壞了,保準是劣質產品。”
風星河倒吸了一口涼氣。
躲避得再晚一毫秒,他的胳膊就要中招了。雖然在未來視中看到的畫面里,江流月並沒有瞄準他的手腕,只是威脅性地在他的手背上劃了個口子,但看到那誇張的斬擊痕迹的風星河,依舊是十分震驚。
“斬擊距離2尺長,發動條件,推測是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斬擊軌跡目不可視。原來.....”
“哼!害怕了嗎?哼,你理應感到害怕。哼哼!我的格拉維瑞斯能力,名為“赤鋼”,就是這目不可視的斬擊。嗯?躲過去了嗎?奇怪,你看得到嗎?還是說你感受得到?無論如何,至少都說明你不是個普通人。”
少女冷厲地笑着,蓮步輕舒,緩緩向風星河走來。那並不如何做作的步子,卻顯得十分具有壓迫感。風星河不斷地後退,他的腦子裏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原來那一天摩托車並不是發生了故障。原來,她和我是一樣的!”
“她也是一名格拉維瑞斯能力者。”
江流月步步逼近,同時冷笑道:“既然你不是普通人,那麼我們就堂堂正正地打一架,倘若你輸了,自斷一臂,把錢還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
風星河在心裏沒好氣地回答道。
“自斷一臂,可真夠狠的!”
不過他也倒是有點摸清楚這小妮子的脾氣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她若真想斷他的臂,剛剛未來視中看到的那一下就絕對不會只是出血了。
“不過,也真是有趣。”
暗自嘀咕了一句之後,表面上,風星河卻是微微一笑,故意逗她道:“關於你的錢,我很痛心,但是我已經把它們花掉了,不可能再還給你……”
“什麼!”
驟聞噩耗,江流月睜大了眼睛,隨即恨恨地咬緊了牙關。“既然如此,那你給我——死!!”隨着她的手腕相握,幾道寒芒連續出現在風星河的身周。他早有準備,不斷地左右躲閃,堪堪避過,只是一個不留神,右兜口袋被划爛了。
一本小小的證件掉出。風星河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裏。江流月定睛一看,失聲叫到:
“啊,我的護照!”
外皮雖然已經被劃破,但裏面的那疊紙還可以用。至少,可以用來租住賓館。
風星河眉頭一皺。這本護照,就是他預留的應急方案。只要在走投無路時出其不意地把它丟向機動車道,那麼江流月必定會優先去追護照,而他則可以趁機拉開距離。
只是,當他真的和江流月對峙過後,他開始懷疑這個方案,會不會害死這個小笨蛋。因為,他很擔心以這傢伙的腦迴路,會不會還領悟不到“等車開走再去撿護照,就算護照被輪子壓一下也還能用,但至少不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的道理。
倘若真把護照扔向機動車道,她會不會連來往車輛都不看地去追,然後被車撞死?
“與她無冤無仇,沒必要害她性命吧?不,不對!看到危險,她應該就會自己退卻。嗯,脫身為主,應該不會有危險……不,這個傢伙果然還是會被車撞死的吧!”
兩種想法在大腦里交戰了一瞬,這短短的一瞬間,讓他的行動微微一滯。而就是這個小小的破綻,被江流月敏銳地抓住了,一道寒芒閃過,目不可視的斬擊劃破了他的手背。
鮮血滲出,風星河吃痛,手指一松,護照滑落。
不巧的是,一陣風吹過,那本護照剛掉在地上,便沿着地面飛走,被吹向了不遠處的馬路護
欄。
“啊!!”
江流月瞬間改變了方向。
風星河的身體一個趔趄,差點跌倒。穩住平衡的時候,這個傢伙已經矯健地翻過了欄杆。
那速度,彷彿她穿的不是裙子,而是運動短褲一樣。
“這個笨蛋!”風星河罵了一句,但身體還是毫不猶豫地沖向護欄。
只見江流月跳到了馬路上,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地上的護照。
“好!”路邊圍觀的人群中有人為她這行雲流水的跨欄動作喝彩。
也有人在着急地叫着,不知道嚷嚷些什麼。
江流月五指抓緊了護照,直起腰來,把它平攤,確定了上面印的是自己的名字。“呼,還好拿到了。”她欣慰地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她的長發隨着微風飄散,顯得那樣的美麗且出塵。只不過,這位美麗的少女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一輛公共汽車,剛剛起步,且正加速。這時候江流月突然出現在它行進的道路上,司機
受驚,猛踩剎車,但車身慣性太大,已經來不及了。
人群中那些着急的叫嚷聲越來越大,終於引起了江流月的注意。
“小心,危險啊!快躲開!”
她聽見耳邊有許多人人這樣喊,於是下意識地一抬頭,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輛疾馳的客車。江流月嚇得閉上了眼睛,危機時刻,她下意識地用右手握住了左手的手腕,下意識地想要使用能力。
但已經來不及了!就算她用能力把這輛車切成碎塊,殘骸也依舊會以同樣的速度撞得她粉身碎骨。
“這個笨蛋!難道她腦子裏裝的是漿糊嗎?!”
風星河嘴裏雖然咒罵,但他的身體卻很誠實地跳下護欄,撲向獃滯的江流月,抱住了她,向一側滾去。
公交車擦着兩個人的身體開了過去,距離不過一尺。
江流月愕然睜開眼睛,發現兩個人躺在旁邊的車道上。
此時遠處的路口是綠燈,車輛正陸續通過。風星河拍了一下腿上的灰,竟做出一個大膽的舉動。他手在江流月的腿彎中一攬,將她橫抱而起,旋即沖向馬路的對面。
“好!英雄救美!”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喝彩起來。
“啊!”少女驚呼着,在圍觀路人的鼓掌喝彩中,被強行抱到了馬路對面,直到風星河把她放上路邊的護欄,她才呆愣愣地翻過去,跳到了對側的行人路上。
剎那間,少女滿臉通紅,捂着臉蹲了下去,身體縮成一團,香肩靠在了護欄上。
她那副羞澀的姿態,惹得圍觀群眾一陣鬨笑。目睹了這驚險一幕的路人們心滿意足地津津樂道着這一出好戲,逐漸散去。
“呼,真是劇烈運動。”
風星河靠在花壇旁的長椅上,喘了兩口粗氣。
他的胳膊肘上滿是灰塵,擦痕。有些地方甚至滲出了血,但還好二人都沒有受什麼大傷。這時候,少女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江流月登時臉色通紅,從地上跳起來,左手再度握住了右手的手腕。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饒過你!”
在她說話之時,坐在地上的風星河猛然抬起了右手,一道寒芒悄然出現,將他剛剛放置手腕的長椅椅背切掉了一角。
“喂,好危險!我可是救了你,你突然作甚麼啊!”江流月不吭氣,只專心致志地發動自己的能力。
隨着“叮”的一聲,地面劃出了一道痕。風星河趕忙跳起身來,猛地向旁邊一閃,身後一棵大樹應聲倒下,切口處平滑如鏡,即使電鋸也據不出這樣平整的裂痕。
“損壞公物要賠償的,你......”
話音未落,又是一記“叮”。
他連連後退,不斷地逃跑,而寒芒不斷地在他的身周出現,割碎斷了欄杆,割碎了店鋪門口的假山。
風星河只好一路逃竄,拐進了一旁的小巷。
這是一條菜市街,人頭攢動,江流月就算是再兇狠,也總不至於在這裏動手吧?!見到風星河鑽進人群,江流月果然停了下來。她恨恨地咬了咬牙,鬆開了手腕。
“竟然拿無辜的人當擋箭牌,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話雖如此,她還是趕緊跟進了上去,因為再耽擱些,或許真的就讓他逃掉了。
這條菜市街是風星河經常來買菜的地方,有很多店鋪老闆都與他很熟悉。平時他路過的時候都會同他們打招呼的,但這次,他急匆匆地跑了過去。
“呀,是小風呀,我剛買的新鮮豆芽,拿一點回去燉湯吧!”賣菜的張奶奶背着籮筐迎面走來,從筐里拿出一袋豆芽菜。
“不要!”風星河頭也不迴向前跑去,張奶奶驚愕地看着他的背影。
“喲,小風,幫我把這個泔水桶抬到那邊去吧,它實在是有點沉啊!”快餐店的李師傅遠遠衝風星河招手。
“沒時間!”
風星河一口回絕,繼續往前跑。
“啊?!”李師傅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不遠處,環衛工人劉大嬸不小心把水桶掉到了地上,她不得不停下車來彎腰去撿,一不小心撞到了垃圾桶,裏面的東西傾倒了一地。看到風星河過來,她登時眼睛一亮,剛抬起手揮動,結果少年根本沒有停下來,就從她身旁匆匆地走了過去,熟視無睹。
“啊,好奇怪啊?”劉大嬸看着他的背影,“這孩子今天怎麼了?”
不管風星河怎麼在人群中穿梭,江流月始終死死地在他的背後咬住,風星河使盡渾身解數也沒能把她甩掉。
這時候,他又乘間隙發動了一次能力。
菜市街轉眼間到頭了,當江流月衝出去的一剎那,她看見前面的風星河突然站住不動了,目光正在快速檢索四周,似乎思考往哪裏跑。
就是這一瞬的猶豫,讓少女追上了他!她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抓到你了,無恥的小賊!”
豈料後者回過頭,竟然是一個滿口黃牙、叼着煙的尖下巴男人,操着奇怪的口音問:“咋么了,小姑娘?你有甚麼事情?”
江流月嚇了一跳,轉頭看去,才發現這個人只不過是和風星河穿着同樣的衣服的一個路人而已,而真正的風星河已經趁着她認錯人的功夫,跑到了街對面。
“嘻嘻,那笨丫頭果然上當了。”風星河輕輕揉了揉眼睛。
利用“未來之匙”的未來視設下的圈套,迄今為止可是沒有人能避開呢。
“捏!!!!可惡,可惡啊!”
江流月惱羞成怒地握着拳頭,氣呼呼地越過人行橫道,繼續追了過去,兩人一追一逃,始終保持着五十多米的距離。
最終,風星河還是被追到了一條死胡同里。
與其說被追到這裏,倒不如說是他主動走進來的。
少女氣喘吁吁地,從巷子入口處跑來,堵住了他唯一出去的路。
這時候,她注意到風星河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時居然已經換了,換成了一件很醜的布衫,她心裏頓時一陣惱火。
“你竟然還有時間換衣服?!你還換上了像豪豬一樣配色的衣服!?你是在嘲諷我追的太慢嗎?”
風星河吹了聲口哨。他其實很想說:這校服雖然丑,但也不至於和豪豬一個配色吧?
不過,他並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因為——
接下來才是好戲呢!就走着瞧吧!
風星河心裏嘀咕一句,故作深沉地雙臂環抱,面露微笑地看着江流月。
玉手惱恨地握着拳頭,少女猛然抬手,指着他的鼻子說:“不管怎樣,你已經無路可跑了,束手就擒吧!”
“哦?真的嗎?”風星河微微一笑,“可是,以你這個小笨蛋的眼力,真的能認清楚哪個是我嗎?”
恰在此時,七點鐘到了,遠方的古鐘樓響起了報時的鐘聲。風星河微笑着,將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彷彿表演完畢的魔術師謝幕一樣。
他身後的大門忽然開了,無數穿着和他同樣的衣服的少年少女們如潮水一般涌了出來,這是江流月看到的最後一幕,然後,風星河就混跡在少年少女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抬起頭,看到了大門上面寫的字。國立南平大學第一附屬中學高中部。
風星河換上的那一件衣服,正是南大附中的校服。
“喂!你這傢伙!你別跑啊!你別……走……”
江流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忽然注意到,那些路過的少年少女們,正用一種審視倒追漢子失敗的痴女一樣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突然覺得非常丟臉,一時間特別的委屈,眼淚竟奪眶而出。
悲傷是那麼的毫無理由。
她獃獃地站在原地,目視着大門,眼淚從臉臉頰滑落。
然而江流月突然驚覺,這幅模樣,搭配上剛剛說的那兩句話,更像是戀愛失意的小姑娘
了!
這不是自己對號入座了嘛!
頓時,她覺得那些學生們的眼光更加奇怪了。
“捏!可惡!可惡!可惡!太可惡了!”
悲傷被沖得無影無蹤。她不敢再流眼淚了。
她多想衝著周圍的學生們嘶吼一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但是已經夠丟人的了,她沒有勇氣再更丟人了。
“唉!”江流月懊惱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坐到了門邊的台階上。
這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一接電話,裏面傳出了熟悉而又戲謔的聲音。
“嘿嘿!小妹妹!歡迎再次來糾纏我哦!不過,你是不可能抓得到我啦!略略略!”“混蛋!”她立刻像是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這個傢伙,當面逃走侮辱了她還不說,竟還要打電話回來嘲諷。她一賭氣,直接掛掉了電話。結果對方又打了回來。她一看還是那個號碼,就又給掛了。
一連三次之後,站在校園某處的風星河,滿臉尷尬地從手機屏幕前抬起頭,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語道:“這小丫頭脾氣還挺倔。”
他於是只好以短訊的形式通知她,他把她的證件和重要物品寄放在了德巴街44號天使咖啡廳的櫃枱那裏,如有需要的話請自行去取。
當然,那些衣物之類的,肯定不包括在“重要物品”之內了。
咖啡廳的店長張女士也是一位格拉維瑞斯能力者,並且是他極為要好的朋友。他囑託她幫自己說幾句好話,再請江流月喝一杯咖啡,如此軟硬兼施,定能讓她息怒。
至於那些錢,他強行安慰自己:能來得起弗多的人,會在乎那點錢嗎?不過是爭口氣掙個面子罷了。
事實上,江流月也基本上被他猜透了。只要曉之以情,賠個不是,她是一個“很好搞定”的人。
“嘻,好搞定的女人!”
風星河嘀咕一聲,心情很好地收起了手機。
突然,他察覺到了視線。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路燈桿旁邊,有個穿着低年級校服的“學妹”正鬼頭鬼腦地偷偷看着他。
見他發現了自己,少女從燈桿後面走了出來,靦腆地叫了一聲:“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