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西郊遊獵

十年前，白舉自言得道，將古靈玉交付李伯，便雲遊四海，不知去向。

白帝聽聞此事，心憐靈玉孤苦，接入帝宮學書。三年前，靈玉不過十三歲，經書純熟，便請辭前往青平學藝。

靈玉見是故人，便笑言：“玄玉公主，別來無恙，找我有何要事。我在青平本是買了些奇物特產，要與你送去，可惜帝宮森嚴，都拒之門外。”

玄玉公主膚色偏暗，瞳似黒漆。已是十六七歲了，平生沒什麼喜好，八歲時見靈玉鑽研槍法，自己在帝宮藏書閣尋得本書，喚做調息練氣，也自顧自地練。

等到白帝知曉此事時，早過了半年光景，見其無礙，便由她去了。

玄玉抬頭望了一眼，對靈玉道：“不是你喊我來此嗎？我還以為你要試試我的槍法呢。”

這時，白吉插口道：“既然來了我府中，便請入亭安坐吧。”

三人入座，玄玉言道：“特產奇物什麼的，交與我二哥就好，帝宮森嚴，帶不進的。”

靈玉頷首道：“可以。”

三人又閑敘一番，玄玉看靈玉無意比武，失了興緻，搖搖頭，便起身離去了。

靈玉見她果真沒什麼事情，不久向白吉請辭。

白吉道：“別急別急，與我去書房。”

書房中，白吉靈玉相對坐定，令人沏茶，屏蔽左右，白吉怔怔看了靈玉一會。

靈玉見情況有異，便直言道：“二殿下有什麼事，請明言罷。”

“你果真不曉?你是有大福緣的。我倦了，你且去罷。”白吉欲言又止，揮手讓靈玉離開。

靈玉見白吉不再說話，便起身行禮告辭。

出了府，天已漸黑，靈玉連忙步行回府中，不提。

白吉爵位為威侯，其府已在帝宮外，坐在帝宮西側。白帝生四子一女，分為白長風，白吉，白錦，白耿，白玄玉。白錦早夭，白耿鎮守西沙，爵位西沙侯。白長風自古壽病故，接任向陽關守已是數年，白吉代父處理部分國事，白玄玉居於帝宮。

書房內，昏昏暗暗，無人點燈。

白吉端坐在木椅上，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奇木盒，打開看了看，只見盒內放了幾枚丹藥，散發著絲絲異香。

白吉心中暗暗思量：“盡我勢力錢財，不過煉成幾枚丹藥，若要功成，就要早早謀劃了。”

翌日，靈玉與眾人會合於宴華殿前。白帝駕臨，命武俊才們騎馬前往西郊禁衛營地，其餘人等坐馬車前往。

靈玉與十三位青年隨禁衛將軍劉威挑選馬匹，趕往營地。

西郊離帝宮東北方向三十里，十五人快馬加鞭，小半日便到了。

到了營地，禁軍正值操練，喊聲陣陣，令行禁止。

“不愧虎狼之師。”古靈玉勒馬止步，不禁暗贊。

劉威下馬，持令牌與對面將軍交涉，不久禁軍四散開來，依陣潛入密林搜索。

半個時辰后，為首將軍對劉威交令道：“劉將軍，並無異常。我已派人與周圍禁軍交涉，杜絕閑雜人等進入。三日內，所有禁軍百步一人，圍守帝獵山。”

劉威正言道：“三日內不許出現任何意外，違者一律誅殺。”將軍稱喏，自率禁軍而去。

已近下午三時，帝駕與眾人方至。禁軍早已支起近百個帳篷，有大有小，供人選用。又有一排士兵帶來木柴，支架，鐵叉，果實，生魚生肉，黃酒果酒，杯盞碗盤等物。

傍晚，眾人三五聚群燒烤肉食，也別有風味。靈玉本來拿了幾個果子和一壺黃酒，便要回帳。

白帝看見，遙邀靈玉。

靈玉不敢有違，來到白帝身旁見禮坐下。

白帝遞來一塊烤肉，笑道：“你可知明日狩獵?幾個果子能抵什麼，莫非明日要糊弄我與諸位大臣?”

靈玉連道不敢。

“你倒是像你父親，性情孤僻，沒什麼主見。可惜他讀了幾本怪志，便以為這世間便真有神仙了？得道又能如何，未入世便想着出世?我與他也是多年的朋友，只望你莫要重蹈他的覆轍。”

靈玉見白帝又念叨着什麼，含糊不清，也不敢多問，只是吃着不知什麼禽獸身上的肉片。

次日七時，營地空處放着一口大鐘，眾人整冠而待。

禮官宣道：“十四位武俊才，遊獵七時聞鍾始，三時聞鍾畢。不得超出帝獵山，不得見死傷不救，不得挑釁禁衛，不管獵物多少，以珍稀排位。”說罷，禮官拿着一個金錘，三擊金鐘。

十四位俊才聞鐘上馬，四散騎入帝獵山中。

靈玉一路快行，至一條溪流，十四騎中只余他一人。他也不急，下了馬便沿溪牽馬而行，只打算混了這半日時光，隨便找個什麼野兔青蛇交差。就算得了三甲也沒有用處，將軍還能有侯爺位重?家裏侯爺供奉都拿了幾十年，又有白帝歷年來的賞賜，若不是以前家裏還有幾十個家僕領月俸，只怕金銀都要成堆了，如今細細算來，恐怕還有幾萬金，夠靈玉揮霍幾生了。

正想着，迎面來了一騎。對面俊才下馬走來，對靈玉揮手示意，道：“在下祖龍兒，敢問是靈伯古靈玉?”

靈玉瞧了瞧祖龍兒，手持硬弓，脖纏紅巾，身着皮甲，腰間跨了把彎刀，背後別著一筒白羽箭，再看面相不是熟人，見個禮便問：“祖兄怎知我名姓?”

那祖龍兒躬身還禮，道：“古兄乃古家子脈，白帝甚重之。在下雖是粗人，也仰慕古郁將軍名聲，又豈能不知。我觀古兄似乎還沒有獵物，不如隨我一同沿溪狩獵?”靈玉不好拒絕，便與其上馬，跟他駕馬同行。

行至一處山澗，兩人下馬。

“原來此地已是溪流源頭。我等說不定還能打個捉魚的熊瞎子哩。”祖龍兒打了個禁聲手勢，讓靈玉帶着弓箭隨其攀上一處巨石潛伏，巨石遮蔽，居高臨下，放任兩匹馬在溪邊飲水嚼草。

靈玉暗想：“這帝獵山為帝獵所在，最怕兇險，豈能放一隻熊進來?有幾頭野豬算是頂了天。這番潛伏能碰見野鹿喝水也是極難的，倒是合了我的心意，只怕這祖龍兒失了前程。”

果然，呆了一個時辰也未見野獸蹤影。那祖龍兒似乎有些難耐，指着不遠處樹林，對靈玉低聲言道：“不如我等去那片密林看看?”

靈玉笑道：“你先去密林尋覓，我再潛伏一會，實在沒有再去尋你。”

祖龍兒信以為真，道：“我先去了，祝古兄好運罷。”言畢，祖龍兒輕身躍下巨石，涉溪而過，去了密林，不久失了蹤跡。

祖龍兒走後，靈玉也不認真，假寐起來，渾渾噩噩。逼近下午二時，忽聞馬鳴，好似受了驚嚇。

轉眼一看，兩馬受驚，往溪流下方奔去。靈玉剛要下巨石阻止，卻見密林深處草叢一陣聳動，爬來一隻白皮野獸，定睛一看，竟是白狐。白狐頸部處有刀傷，血流不止，狐目無神，似是受了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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