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都風雲

靈玉自青平下山，存游賞風景之心，山路崎嶇，兜兜轉轉，又經一路商隊馬車輾轉，歷時月余，方才回歸古府。

古家自古定居白都，世代相傳。先祖古儀為德王帳下謀臣，天下太平后，古儀諫德王十三策，包羅規矩教化禮儀文書等，均推行九州。

后德王弟子淵登位，立白姓，建九官制，為文武律禮史奇兵戶諫，遷古儀為文官，又招古儀次子古休為婿。自此，古氏顯赫一時，后盛極而衰。

歷六一五年，古氏出將才，古郁奪大敗燕軍，奪關紫陽及燕州諸地。白樂帝拜其為威陽大將軍，鎮守紫陽關要口。古郁分裂古氏宗族為文古氏與武古氏兩家，文古氏不久式微，遷往南方，不知去向，武古氏隨即遷入向陽關繁衍生息。

歷六七二年，白安帝命武古氏舉家遷入白都，同時派遣親信大將接管向陽紫陽二關。

歷七三一年，燕軍夜襲紫陽關，不久進逼向陽。白辛帝甚為恐慌，令武古氏率兵援救助守，血戰數月，燕軍退兵。

武古氏傳承近乎斷絕，只餘一人為古壽。古壽生古舉，古舉生古靈玉。因此先帝甚為重視，拜白壽為向陽侯，賜府邸，世襲相承。

古府佔地三十餘畝，四圍石牆，雕刻虎獅紋絡。府邸佈局精美，結構居正，分正門、前院、正堂、廂房、后亭、演武場、花園、廚房、廁地、馬廄等。

古壽因戰傷亡故，白舉一心求道，四處雲遊不知去向。靈玉去青平之際，金銀遣散家奴，只余李伯一人看守府院。

月余，靈玉在演武場中習練槍訣。槍譜為祖上古郁著寫，名為盤蛇槍法，以刺為主，又有繞、纏、挑、揮數個變化，依槍譜練習，日益精進，可成大家。可惜，古郁一介武夫，不善文筆，求文古氏編饌不得，怒而分家，此為誘因。因此，槍譜描述粗糙，晦澀難懂，大多需前人講解，至古舉時已斷了前人傳承。古靈玉也不管其他，只是照譜修習，也摸索出了幾分槍道真意。

這日，李伯引禮吏前來。禮吏躬身拜見靈玉，隨後獻上禮帖，言道：“少侯大人，白帝陛下有命，令少侯赴三三宴，在宴華殿，九時點名，逾期罪罰。”

靈玉翻查禮帖所書，當即言道：“不敢有違帝命，宴前必到。”

三三宴自古而來，寓意九州華彩。每逢三月三，各州帝王設宴，請九官，王侯，三親，重臣及其子女赴宴。宴上眾臣又難免相互攀比子女文才，又衍化為俊才宴，是帝王選才，籠絡重臣的重要手段。

三月三，靈玉早早便起，着少侯衣冠，配少侯令，匆匆洗漱吃食。七時便急忙步行趕往帝宮，兩地不過相距數里，小半個時辰便已經到了宴華殿外，接受守衛探查。

帝宮一向森嚴，自正門至宴華殿，不過兩百步，便有三重守衛，巡邏重重。

步入大殿，中間空曠紅毯鋪地，兩側為木椅石桌依次排列，上設名目號牌，奇珍異果，素菜肉食，黃酒杯盞。

此刻殿內不過寥寥幾人，靈玉與諸位見禮，便自行前往自己的座位安坐。

不多時，陸陸續續，殿內人便多了起來，相互見禮，坐席而待。

九時至，白帝臨殿，禮官朝喝，眾臣跪拜見禮。

白帝正坐九龍帝椅，威嚴端莊，言道：“眾臣免禮，禮官進宴。”

禮官擺手，數十禮吏捧托盤入殿，每桌擺食，后立於兩側。

禮官見擺食止，又宣：“三三宴始。”隨後立於白帝旁，垂手不言。

白帝又言道：“今宴分四個章程為述職，選才，帝宣，眾樂。開始罷。”

文官離席，步入殿中，進言道：“民生安樂，災難少發。商人盈利，工農勞康。”

武官進言：“去年紫陽安定，長風太子入主向陽關以來，燕軍氣衰，不再進攻，現已退居紫陽。西沙安定，四殿下鎮守西沙關，訓練軍士。遙龍關安定，顧氏領兩萬軍士鎮守，青州無犯。”

律官言：“百姓皆依律經及白州律法而行，官不法者盡已嚴懲。”

禮官言：“百姓依古禮行事，不敢逾越。”

史官言：“依實事記史經。”

奇官言：“工藝珍寶奇聞怪事皆已彙編奇經。”

兵官言：“在編兵冊者將士十五萬，遙龍二萬，西沙二萬，向陽四萬，白都三萬，其餘皆駐兵郡縣以防賊寇。”

戶官言：“凡我白州戶皆已錄名，達九百餘萬，凡十六歲以上者依戶籍田地納稅。州郡才子皆已錄名，由郡縣推舉考校。”

諫官言：“今日無諫書。”

靈玉坐席愣神，只聽得大概，暗想九官方可述職，今日又是帝宴，必然不會說什麼悲愁之事，不聽也罷。

九官述職畢，帝言：“九官皆盡職。第二章，選才始。”

不多時，一位俊才自史官親席起身來殿中，整束衣裝，見禮白帝言：“庶民史官之子名范渠，見過陛下。平日喜好短句，也能勉強說幾句。”

白帝瞧了瞧范渠稚嫩模樣，笑道：“不錯，氣質不凡。既是史官公子，便以史為題，說個學問出來。”

范渠稱喏，漫步而行，不久成句，吟道：“八百年前俱往昔，遙想當年紛亂時。德王帳下六萬甲，爭得九州四海贏。白淵領命平三州，古儀運策鬼神愁。英明蓋世德恩廣，四方義士獻城投。平定天下名聲顯，定居中州戰事休。刀戈歸庫兵甲卸，分割九地賜王侯。功成名就英雄酒，榮華富貴子脈留。當年義血今何在，守衛君王四面樓。”

眾臣相繼喝彩，拍掌稱快。

白帝聽完后，撫掌喜道：“果然俊才，當封官職，先遷臨江郡史吏，后可量才提拔。”

白州官制與諸州大致相同，文職為官丞吏管，武職為官將都守，兩者皆有副職，依地制州郡縣村排位，餘下皆不入品階。

又有封制，為帝王侯伯。帝需佔三州之地，祭天而立，王侯伯皆由帝封。然九州十地，青平獨立，白州甚廣堪比三州可稱帝尊，荒州無民生，其餘州地皆是王尊。是以沙燕青蘭黃陳西七州皆由王領，自行分封。

靈玉手撕禽肉吃食，心道：“范渠一步登天，升臨江郡史吏。史位九官排位第五，又跨了縣村二位階，已是不小。想來是陛下看在范大人面上，又有千金市馬骨之意。”

范渠聞陛下厚封，大喜過望，叩謝白帝。

史官範文遠大人也是欣喜，連忙起身向白帝見禮。

氣氛因厚賞而起，又有數人起身獻才，白帝一一點評封官。

恰此時，一位少年自顧家席位起身，來到殿中見禮，恭言道：“庶民顧禮見過白帝，家父遠在遙龍關防衛，未能前來，望陛下恕罪。小民生性喜好政事，聽聞二殿下文學淵博，特來請教。”

靈玉聽到顧禮之言，暗道：“樂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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