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教堂內
卡迪羅與亞伯蘭二人蹲在教堂橫樑，衛余和歐德班躲在那堆破爛堆積成的庇護所內等待着天黑，等待着目標到來。
衛余習慣了等待，他看着窗外還亮着的天空稍微出神，下一秒天空就像被裝有黑色染料的油漆桶澆了個通透，毫無預兆的黑了下來，不見月亮也不見星空，天空就是一張被染黑的畫布。
教堂里散落在各個角落和窗檯的蠟燭無火自明，莫名的詭異感蔓延開來，衛余心裏一陣發毛。
“所以我不敢隨便出去，這裏說不準就黑了下來。”歐德班看見衛余的有點恍惚，主動和他搭話：“小兄弟看上去不像那兩位大哥那麼強啊。”
“我只是個普通人，就是運氣不太好，總會遇上這些事情。”衛余小聲的和歐德班交流。
“哦，你是屬於天賦異稟被他們收攏的吧，小兄弟再問問你，你知道這兩大哥的根底不？”歐德班壓低聲音。
衛余沒有搭腔，不打算和這個流浪漢說太多，他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
教堂的蠟燭像是被加了助燃劑，火光愈發的熾烈起來，卡迪羅和亞伯蘭相互點了點頭，隨後亞伯蘭給躲在角落的歐德班和衛餘二人打了個手勢，示意有東西要來了。
“咕嚕。”像是沸水滾動的聲音。
“咕嚕，咕嚕，咕嚕。”聲音越來越多，像是火山口那滾滾的岩漿。
一股硫磺味從教堂的窗外飄了進來。
“咚咚咚。”有人在敲教堂的大門，聲音不大，片刻過後也未見門外那物推門進來。
接着四周的窗戶被敲響，接着燭光可以看出窗戶外面有個影子輾轉騰挪於每一個窗戶外，像是小孩子在撒歡。
亞伯蘭控制着一隻烏鴉靠近其中一個窗口，還沒有等烏鴉靠近，一隻覆蓋著黑色絨毛利爪打破窗戶的彩繪玻璃抓住了那隻烏鴉，烏鴉頓時散做藍色粉末，利爪揮舞了幾下后便收了回去，藍色粉末重新聚集成烏鴉在其他窗口隨意盤旋，那利爪破壞着窗戶試圖抓住烏鴉。
衛余覺得着場面看上去一點都不緊張，就像是在和小動物玩耍。
“那試試這樣的。”亞伯蘭手中魔杖小小抖動，橫樑上的烏鴉紛紛落在每一個彩繪玻璃窗沿處，原本和一隻烏鴉玩你追我趕玩的很歡的利爪突然沒了動靜，或許是一下子出現很多目標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咕嚕。”聲音在教堂頂部響起，一個黑色的身影倒吊般緩緩落下，燭光亮的像白織燈，但是照在那身影卻反射不出半絲光澤，那是純粹的黑色。
卡迪羅手中拿出一枚金幣，用力一握手中光芒大作，投擲標槍似的投向那個不祥之物。
“噗。”並沒有想像中的塵土飛揚，那光矛被一股灰色煙霧給吞沒，只留下那枚金幣掉在地上。
“嘻嘻嘻嘻嘻嘻。”彷彿嗤笑般，那不祥之物抖動了一下，伸展出了那一對只屬於惡魔的標誌性的黑色翅膀，惡魔歪着頭咧着滿口尖牙的嘴看着暴露位置的卡迪羅，像是孩童觀察昆蟲一般。
“雙角、羊蹄再加上那對沒毛的肉翅膀。”卡迪羅確認了眼前確實是惡魔，歐德班沒有撒謊。
卡迪羅雙手握拳，每個指縫都夾着一枚金幣，總共六枚，站在橫樑的他腳下用力，沖向教堂中央的惡魔，夾在指縫的金幣不像先前光芒大作那般，只是微微透露着一些鋒芒，惡魔伸出手臂想要接下卡迪羅的攻擊。
半空中的卡迪羅突然身體后翻轉換身形，腳下形成一個實體圓形金色法陣，借力一踩，整個人向後飛去和惡魔拉開距離，接着雙拳六枚金幣打出，六枚金幣在惡魔的雙翅上各打出六個窟窿。
“小惡魔就是小惡魔，看我樣子就知道我不擅長近身搏鬥，還伸手準備接我的拳頭？”卡迪羅口上不饒人，但是沒有停止在半空中騰挪，手中的金幣不停的打向惡魔。
見翅膀受損的惡魔不怒反喜，一口尖牙的嘴咧到了耳根處，原地小跳幾下彷彿在熱身，接着翅膀伸展，眼中橫瞳鎖定卡迪羅，隨後作出原地起跑的動作，配合著翅膀扇動，像是炮彈一樣精準地撞在了不停移動的卡迪羅身上。
“砰！”惡魔突然受到反彈倒飛了出去。
笑嘻嘻的卡迪羅站在一個“前方禁止通行”的標誌牌後面，卡迪羅向歐德班揮揮手，大聲的說道：“兄弟！你這東西太好用了。”
話剛說完，那個標誌牌便裂成了幾塊，卡迪羅手中幻化出一柄光矛，拋向倒飛中的惡魔，光矛分裂成三柄，分別插在雙手和胸口處，光幕延展成了三角形，籠罩住了惡魔的上半身。
“給我落。”卡迪羅丟出一枚硬幣，打在三角的頂端，惡魔彷彿被大山壓住，徑直落下。
一陣粗劣嘶啞的烏鴉叫傳來，惡魔墜入了亞伯蘭提前埋好的陷阱里，那是一個巨大的烏鴉頭，鋒利的鳥喙穿透了惡魔，隨後鳥喙張開了嘴，由內到外地把惡魔撕扯成兩半。
惡魔被撕成兩半的身體分泌出很多細線，相互糾纏，縫合一般，每當兩邊絲線快要接觸的時候總會有烏鴉覓食般叼起絲線消化下去，阻止着惡魔的恢復。
“行家啊。”歐德班被着兩人的配合折服了。
“小心！”衛余推開歐德班左手化出一面半透明的方形盾牌擋在了面前，響起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藉著衛余那半透明的盾看見那襲擊他們的是一節黑色的骨頭。
“多擋一會，這惡魔反抗的有些厲害，封印他要點時間。”亞伯蘭的雙手纏着藍色的絲線，在惡魔的一半身體上來回打結。
一隻烏鴉飛過來銜起那節骨頭飛回亞伯蘭身邊。
空氣中的硫磺味加重了，惡魔的兩半身體開始保持着一個頻率顫動，惡魔的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亞伯蘭纏好的線被這顫動給抖個粉碎，一旁封印另一半身體的卡迪羅也發現了異常，停下了手中的封印。
“噗嗤。”泄氣的聲音從惡魔身體裏發出，濃煙隨即從裏面飄了出來，伴隨着極其濃烈的硫磺味，熏的衛余有些睜不開眼，藉著教堂裏面的光可以看出來濃煙裏面有一個人影正從惡魔的軀體裏爬出來。
卡迪羅和亞伯蘭二人停住了身形，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制住了動彈不得。
“你們在幹什麼！趕緊離開那裏！”歐德班突然的大喊，讓二人回過神來。
卡迪羅也不管其他的，手裏抓起一把亮閃閃的金幣便摔在地上，伴隨着金屬清脆的粉碎聲，幾道金光在濃煙中心交錯，一棟小型金字塔陡然出現。
衛余看見亞伯蘭身上長滿了黑色羽毛，背後長出兩對黑翅，雙眼閃爍着藍色火焰，隨後一陣失重感后他感受到了有生以來的最快速度，是純粹的高速，像是被超音速戰鬥機拖拽着飛行的感覺，此刻的衛余想起電視上播放的猛禽捕獲獵物后帶上天然後高空拋下的場景，此刻的他就是被抓住的獵物，他能看見那棟被亞伯蘭撞壞的教堂里飄出來的黑煙，也看見了那個從黑煙里走出來的不祥之物，是一個膚色偏黑的豎瞳青年，那黑煙里的豎瞳青年對上了衛余的視線，衛余腦子突然凝固，隨之而來的是無限蔓延的恐懼，腦海里一聲鯨鳴掃走了那蔓延而來的恐懼，豎瞳青年神情略微驚訝，對着天邊被黑色猛禽抓住的衛余揮了揮手，彷彿在打着招呼。
亞伯蘭化作四翅黑色猛禽抓着三人來到了他們先前進來的庭院處，那扇格格不入的木門依舊在那裏等待着他們，亞伯蘭逐漸變成了人形，此時的他面無血色，身體虛弱至極，卡迪羅扶着他先進入了那扇木門離開這詭異的地方，衛余歐德班緊隨其後。
周圍環境飛速倒退，四人便站在了上黑房子的階梯上，閑雜這座黑房子在衛余的眼裏只有詭異。
“給結社打電話，叫他們派人過來把這黑房子毀掉，裏面的東西你都記錄好了吧。”亞伯蘭喘着粗氣對卡迪羅說。
“放心，都記錄著。”卡迪羅攤開手，出了歐德班外，其他三人身上飄離出金色的粉末，粉末聚集在卡迪羅掌心，形成了一個CD大小的光盤。
“這不是你說的BUFF嗎？”衛余疑問道。
“BUFF只是一個作用，真正的作用是用於記錄。”卡迪羅解釋后，拿出手機后給某人發了信息。
“好了，我們就在這兒休息休息，等後援。”卡迪羅把亞伯蘭放在長椅上讓他平躺閉目養神。
“那個好像不是一般的惡魔吧。”歐德班想着先前的經歷不禁一陣后怕。
“一般的惡魔在我們手上堅持不了那麼久，到底是什麼只能回去后研究研究。”卡迪羅晃了晃手中的光盤。
衛余還沉浸在和那個豎瞳青年對視的事情上，要不是腦海里的那一聲鯨鳴，自己可能會當場瘋掉吧，這是第二次聽見鯨鳴了，這鯨鳴是什麼預兆還是某種防禦術式？
思考着這些的衛余腦海里突然來了一陣感應，一張黑色的書頁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上面黑底白字的寫着：新曆20年4月20日，溫床，暗幕初子生。
見此情景衛余緊張的看向周圍，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這個秘密，亞伯蘭躺在長椅上閉着眼睛休息，歐德班找地方方便去了，他看向卡迪羅，這時卡迪羅也一臉驚訝的看着他手中的那頁黑色的紙。
卡迪羅緊閉雙眼舉着雙手說：“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可不想牽扯進什麼奇怪的事情裏面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是什麼，這是在莫比迪克號上才出現的。”衛余解釋道。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啦啦啦啦。”卡迪羅捂着耳朵大聲說話極力壓過衛余的聲音，作為老江湖的卡迪羅，他第一眼看見那頁紙就知道這東西肯定不簡單，作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懶人派，他決定裝聾作啞。
衛余被卡迪羅這一小孩子行為逗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