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白月光劇本第三天
巍峨的凌霄殿,聚集着參加今日比試大會的修士,眾人繃緊神經不敢有片刻懈怠,他們靜候着掌門師尊到來公佈比試名冊。
在萬眾矚目的期待下,掌門師尊玄徵一襲白袍悠然走出,他手持紅色卷宗,俯視殿下眾人。
玄徵淡掃了幾眼,便開始公佈比試排名結果。
“此次比試,甲等賀雲川、聞星遲……”
意料中的結果,裴葉輕心底沒有半點起伏。
原書中主角和反派這兩人在任何比試中都是甲等,兩人的名字也總是一前一後出現在大眾視野,不足為奇。
玄徵隨後報出來的修士名字都和她書中看過的沒什麼太大出入。
裴葉輕也懶得再聽下去,她在殿內搜尋聞星遲的身影,想要儘快把那枚玉佩還給他。
只是殿內修士眾多,望過去烏泱泱一片看到不到邊際,令她難以找到少年所在的位置。
這時玄徵突然出聲:“最後還有一位甲等。”
裴葉輕下意識抬眸看向殿中央。
居然還有一位甲等?
她方才聽岔了嗎,哪多出來一個甲等,按照原書劇情,該有的名字都有了呀。
“裴葉輕。”玄徵一字一句念道。
聽到自己的名字,裴葉輕滿臉驚愕。
她產生幻聽了吧。
一定是她幻聽了……
裴葉輕自我欺騙,篤定只是她耳朵抽抽,將別人的名字聽成自己的了。
“裴師姐恭喜你。”
直至她身旁的修士朝她道喜,裴葉輕仍然難以置信。
她剛才都輸成那副慘樣了,居然還能甲等?
何況根據正常邏輯規則來說,應該只有白絮絮甲等才對,而她因為受傷退離等同於棄賽失敗,可怎麼又會像原劇情那樣,比試中她佔了甲等的位置。
她苦思冥想,覺得這件事有點奇怪。
不止她震驚,連站在她身邊的其他修士也面露詫異,更有膽子大的出聲詢問。
“掌門師尊,您這排名恐怕有失偏頗吧,縱然裴師姐修為極高天資聰穎,可輸了就是輸了,您也不能這樣偏袒她。”
“是呀是呀,我們大傢伙都看見了,比試中大師姐被白師妹刺傷,那勝者自然是白師妹,哪是平局?”
“掌門師尊若不更改結果,我們不服!”
“沒錯!裴師姐她不配!”
一人起頭,千人呼應。
眾多修士皆附和起帶頭者的話,似乎不滿排名。
裴葉輕心情十分複雜。
原主到底做了什麼孽,能讓宗門上下所有修士都無人肯為她說話。
雖說她作惡多端,可如今比試受傷傷的人是她,現在弄得倒像是她搶奪了女主的成績似的。
還是說女主的人設光環太過強大,她這惡毒女配只有任人踐踏的份。
玄徵悶聲輕笑:“比試輸贏並不重要,若遭逢今日之事,你們未必能有裴葉輕這樣的德行,能不顧自身安危擋劍,你們誰能做到?”
“這算什麼!裴師姐原本就比師妹修為高,她護着師妹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殿下有人囂張的回懟,壓根不把掌門師尊放在眼裏。
和原書一模一樣的劇情,只是台詞稍有改動。
書里也是這樣,在原主比試打傷白絮絮贏得勝利后,就有人跳出來為白絮絮說話,強烈譴責原主,這事還引起不小的動亂,幾乎是群情激奮。
裴葉輕佩服這人膽氣的同時,又覺得他所說的謬論有些好笑。
所以這算是修真界的道德綁架么?修為天賦高的修士必須得樂善好施幫助修為低的修士,那這修真界未免也太兒戲了些。
她以為的修真界應該跟考試測驗那樣,大家各憑本事修鍊進階修為,成與不成都要看自身資歷和悟性,若兩者都沒有,即便修為高者傳授所有修為與修為低者,那也是白費功夫。
可轉念想想,她覺得這事有點不大對勁,若他們對原主積怨已久想要藉此機會想要羞辱原主,倒也大可不必。
她身後還倚仗着雲渡長老,他們吃了雄心豹子膽說這種話,就不怕雲渡他秋後找他們算賬嗎。
難道說有人指示他們這麼做,可那又會是誰呢……
“這位師弟說得好。”裴葉輕勾唇負手走到那為首鬧事的修士面前站定:“既然你如此不服師尊的判定,不如咱們比一場,若你輸給我,就要跪在我面前向我賠禮道歉。”
她暗自下定決心,哪怕真要死也不能窩囊的死去,平白受人折辱,莫須有的罪名她不認別人也別想刁難她。
男修喉頭一哽,他硬氣的很,不卑不亢的與她對視,揚聲道:“若我贏了呢?”
他似乎胸有成竹,自信可以打敗受傷的裴葉輕。
裴葉輕清淺笑道:“你要是贏了,那我裴葉輕即刻散去修為,永世不再踏入清虛宗。”
此言一出,滿殿修士嘩然。
昔日囂張跋扈的裴師姐,竟膽大到下如此斷前程的賭注,清虛宗百年來可從未有過這樣的前例。
玄徵皺眉淡聲道:“裴葉輕,你的傷還未痊癒……”
裴葉輕躬身道:“不妨事,掌門師尊無須擔心。”
她很有信心,對付小嘍啰一成功力她都用不到,她就是要打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師弟。
玄徵點點頭,沉聲道:“那你們二人便當著眾人的面再比一場。”
要力排非議,二人當眾比試一回,不失為妙策。
裴葉輕拔劍而出,劍直指男修,氣勢逼人:“師弟,來一決勝負吧。”
男修面如篩糠,身形僵硬握劍的手也微微顫抖。
他後悔了,後悔剛剛說出那樣的話,可說出去的話便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對了,我還不知師弟的名諱,待會你若打敗了我,那日後可是榜上有名呀。”裴葉輕面色清冷,覷他的眸光也格外冷冽。
“我叫王平。”男修磕磕巴巴回道,隨後又顫巍巍道:“師姐,比試我……”
裴葉輕挑眉,冷笑道:“看樣子這位師弟是沒膽子與我比試了,不如賭約作廢?”
她拔劍而出,他就嚇得臉煞白,果然是紙老虎,一捅就破。
王平顫聲道:“作廢,當然作廢,是我為逞一時口舌之快出言不遜,還求師姐寬恕。”
裴葉輕嫩白的手指輕撫過劍身,陰惻惻道:“哦,原是這樣啊,若師弟管不住自己這張嘴,不如我幫你割了?”
王平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他攀附着身側的修士站定:“師姐饒命。”
裴葉輕收回劍,憐惜的摸了摸劍鞘:“我還想讓我的紫煢見見血,沒想到師弟這麼不中用。”
王平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只感覺到沉重的壓迫感。
魔女,當真是魔女。
裴葉輕看他扭曲的表情,陰鷙道:“跪下,向我認錯。”
“裴師姐!你太過分了!”出頭者二號華麗登場。
裴葉輕厭煩的瞥過去,見到齊應山正惡狠狠瞪着她。
她冷冷淡淡的問道:“齊師弟此話何意?”
齊應山攙起王平,怒道:“師姐說了賭約作廢,又為何逼着王師弟向你認錯。”
裴葉輕凝眸沒有說話。
她側身朝玄徵規規矩矩行了禮:“掌門師尊,王師弟辱沒我在前,我於情於理都應討要說法,況且從始至終王師弟一句道歉都無,這該是我清虛宗該有的門風嗎?”
她字字珠璣,每個字都精準的踩點,清虛宗作為名門正派,在這次比試大會的舉措實在欠妥當。
玄徵沉吟,垂眼看着鎮定自若的少女,正欲開口圓場,殿外突然傳來震天響的怒吼聲。
“誰!誰敢欺負我家的小裴兒了!”
雲渡御劍風塵僕僕的飛進凌霄殿。
他神情急切,連收劍都忘了跳下劍就奔向裴葉輕:“小裴兒,你無事吧。”
雲渡關心則亂,拉着少女纖細的藕臂繞着她轉了圈。
裴葉輕被他轉的眼發昏,低聲道:“雲長老,我無事只是比試時受了點小傷,已經讓殷長老處理過了。”
她早知雲渡聽到她受傷的消息定會來尋她,但沒料到來的這麼快。
雲渡懸着的心安然放下,他揉了揉少女有些凌亂的墨發:“沒事就好,欺負你的人是誰?”
他家的小裴兒,他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他素日連責罵都捨不得,哪容得了旁人欺負他的小裴兒。
裴葉輕指了指齊應山他們的方向:“雲長老,便是他們欺負我。”
齊應山臉青一陣白一陣:“裴師姐,你空口無憑為何說我欺負你。”
雲渡哪兒管得了那麼多,聽得有人欺負裴葉輕,當即念決召出劍意。
劍風帶着肅殺的氣焰,疾速逼向齊應山。
眾人反應過來時,雲渡的劍已經快劃到齊應山的喉嚨。
“雲渡!住手!”
“雲長老!”
玄徵與裴葉輕異口同聲的喊,雲渡卻充耳不聞,呼嘯而過的劍風削去他們的聲音。
裴葉輕徹底驚了。
她隨口說的話竟能讓雲渡瘋魔至此,內疚感油然而生,她未及多想提劍便沖了過去,想以血肉之軀擋住雲渡那鋒利的長劍。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黑衣少年宛若一陣來無影的風,剎那間閃現護在齊應山身前,用他微弱的劍意暫時抑制住這股強大的劍意。
裴葉輕望着少年挺拔單薄的身影,瞳孔微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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