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討不到便宜
唐冶就知道，這攻勢就要陸陸續續來了，唐冶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道：“嗯，知道的。之前在電視上見過。”
很多人都有些狐疑，也包括司戀在內。可那人的臉卻頓時變成了豬肝色，這其中還有很多人不知道是什麼事兒，在底下竊竊私語，相互打聽着消息。唐冶卻只是很平靜地看着他，意思就是，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事實上，唐冶也不想和他們把關係鬧僵，卻不得不這麼做，讓他們以後想起自己都知道是一個不能得罪的角色。
就聽有人驚呼：“啊？還有這種事？”
唐冶卻是喝了口茶，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因為這件事其實已經很久了，當初他和幾個公子哥在空曠的馬路上飆車，結果被警察給攔住了，拒不伏法，最後還和執勤的交警發生了械鬥，可想而知當時到底有多麼轟動。
只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年了，卻有人再次提了起來，多少讓他有些不能接受。見他偃旗息鼓了，在場的人都閉口不語。唐冶見司戀夾不到遠處的菜，便站起來拿了一小碟子給她，讓眾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司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不是拿自己當擋箭牌嗎？只不過她不會像唐冶這樣，剜別人的心頭肉，畢竟是一家人，情面還是要留的。唐冶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目光再次看向那些個蠢蠢欲動的人。
這些人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心想：你一個上門女婿，倒是騎脖子騎到我們娘家人的脖子上來了。可他們終究是害怕自己一旦明面針對唐冶，老爺子嘴上不說，卻暗地裏維護，豈不是得不償失。所以，想要在唐冶身上討到便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頓時就讓這些人的心中蒙上一層陰影，這傢伙倒是精明得很吶！
“來，吃菜。”唐冶臉上掛着笑容，把圈子縮小在旁邊的司戀和表兄的身上。
吃完晚飯，這些人也不多呆了。生怕自己壓不住脾氣，搞點什麼事情出來。表兄則是走過來，把自己的名片遞給唐冶一張，他是看出來了，不管是對司戀，還是對司家，唐冶都沒那麼大的成見。說白了也不過是自衛手段，但這卻表明，他的眼界一定在司戀之上。看來，自己的這個妹妹倒是撿到一塊寶啊！
唐冶便送他出去，走出門，表兄說道：“你剛來京城，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得太過。撕破臉，就不好立足了。後天晚上發改委劉處長的千金可能要擺酒會，沒事的話就一起過來看看。她和司戀的關係也不錯。”
唐冶就知道，這是要為自己引薦一些人，不由得點點頭，說道：“表哥，慢走。”
“行，回去吧！”
唐冶站在門口，看着他上車開着車離開，無奈搖搖頭，一扭頭，卻發現司戀就站在身後，着實是嚇了一跳。
“我的天。”唐冶捂着胸口說道，“你走路沒聲音的嗎？”
“切，明明是你不注意，還怪我嚇你。真是……”
唐冶就說道：“你這個表哥司黎明倒是有意思，要不是他一直沒有這個想法，恐怕當初也就沒你什麼事了。”
“怎麼，你看好他？”
唐冶卻頗有意味地笑道：“不爭不搶的才是高人，單純一眼看穿我們今天是設局引所有人的矛頭，想想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司戀卻苦笑道：“能看出來的可不只有他一個。”
“嘴上不說，可今天的眼神卻在咱們兩個人的身上了，你覺得他們能像你表哥這麼肯定的有幾人？”唐冶輕輕揉揉她的腦袋，然後一起往家裏走。
留在家裏的，還有三代家主，這三個人平時不常見，而且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唐冶和司戀進來，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準備上樓去，結果卻被司老叫住了。
“來，你們兩個也過來坐。”
“大爺爺，這……”開口的是二代家主司南國。
司南國在中紀委任職，是一個是殺伐果斷的人，在局勢不確定的情況下，他是不會選擇和任何人透露消息的。對於唐冶的反應，司南國今天晚上看在眼裏，同樣也很佩服他走了這一招險棋，因為這招棋險而不危，最多不過是被別人發牢騷罵幾句罷了。
司老卻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小冶是我選出來試探的試金石。”他絲毫不介意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兩個家主。
“啊？”司南國有些驚訝，其實他是很看好唐冶的。
司南宸就笑了笑，其實他也是被拿出來當擋箭牌的，中秋之前從龍城回來，司老突然宣佈了讓司南國擔任第三任家主，讓自己這個代家主着實輕鬆了不少。但自己和司南國最大的區別是，自己是以家主的繼承人培養的，與其說司南國是第三任家主，倒不如說第三任家主是兩個人。
司老就點了點頭，然後看着他們說道：“你們都看到了，小冶的狀態遠比我們家族裏那些字第要強，但是我不可能把家族的命運交出去。之前我和小冶談過，所以這其實是我們商量好演得一齣戲。”
旁邊的司鎮齊有些不能理解，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
司老就看了一眼旁邊似乎與己無關的唐冶，司戀就惡狠狠地看着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背着自己搞了這麼多事情。還真是翅膀硬了哈！
唐冶就說道：“想要篩選出更合適的人，就必須要做個局，選擇有遠見、有擔當的家主。”
“那你有什麼想法嗎？第四代的年輕一輩，基本上都已經見到了。”司鎮齊抬眼看着他，卻顯得有些不屑一顧。
司南國也很好奇，想知道唐冶究竟會如何回答。畢竟這個年輕人帶給他太多不同的想法了，如果要是……
唐冶就說道：“看破說破、看破不說破、看不破，無非就是這三種，只不過，相對而言，我們需要的是第一類人。如果所有的人都是為了爭權奪勢，最後因為個人利益選擇了假裝自己不知道，那我覺得這個人也就沒必要選擇在內了。”
司老不由得點了點頭，卻又說道：“我記得黎明那小子，是說了的吧？”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是合適的，但是他那種被逼迫不得不這麼做的態度，我還是覺得要慎重觀察看看。”畢竟只是一面之緣，唐冶也沒理由一定要為他打包票，萬一他只是在唐冶面前演呢？
“嗯，你的考慮是對的。”
司南國就有些明白了，唐冶是不合適做司家的家主的。司家的人群複雜，唐冶雖然年齡也不小了，但是卻鎮不住這些人。所以司老在有生之年，必須要定下第四代家主，繼而穩固家族的核心利益。
過了凌晨，一群人便去休息了，司南國卻把唐冶叫到自己的房間裏說道：“你還是有些優柔寡斷了。”
唐冶聽到司南國的話，就很誠懇地說道：“還請司叔叔指點。”
司南國就看了看房門，唐冶立刻會意，把門關上。司南國從飲水機上接了杯水給他放在面前，說道：“其實今天從老爺子的話里，已經說明他觀察了司黎明很長時間了，如果你順着他的話引導，今天晚上就基本上確定了他的家主身份，之後不過是公佈的問題。哪怕是由你們繼續吸引火線，也能為他繼任家主做準備。”
唐冶苦笑一聲，隨即說道：“這件事，司戀可以做，但我不行。”
“為什麼？”
“我是第一次來司家，其實很多東西我都不確定。而且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這件事情泄露了，便破壞了現在司家的力量佈局。其實不管是家族也好，還是國家也好，都是利益和權力的平衡。只要達到平衡階段，大集體就是穩定的。”
司南國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同意唐冶的部分觀點，但是現在的問題上大集體本身存在一定的缺陷。作為家主而言，不過就是執行者，但凡成為家主的人，務必會和原有勢力存在些許距離。否則這個家，也就散了。
司南國說道：“還是不一樣的，凡是成為一人之上，偏袒最終必然會換來諸多的不確定因素。所以，我希望你做到公平公正，哪怕不是核心人物，也要成為核心成員。”
“是。我一定認真學習，努力成為您預判的那個樣子。”
司南國微微點點頭，臉上浮現起淡淡地笑意，說道：“你知道嗎？你很像我兒時的一個好朋友。”司南國長長地舒了口氣，“他現在在地方上，也許久沒有聯繫了。那個時候，他和我在平原縣做知青，和你一樣，從來都很謹慎。”
唐冶愣了愣，問道：“晉都省？”
司南國點了點頭，唐冶就說道：“我也是晉都省平原市長大的。沒想到您還在那裏做過知青，有時間我回去查一查。到時候如果有什麼活動，還請司叔叔一定要蒞臨指導。”
“哦？”
唐冶就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在平原市也是小有名氣，而且文化建設勢必不能少，所以我一直在想着，要搞一個知青重聚的活動。”
“你倒是會見風使舵嘛，好，到時候你聯繫一下你們龍城市的副市長唐治國，他會幫你的。”
唐冶就明顯有些獃滯，不過下意識他就明白了，恐怕爸爸在京城裏也一定是有來歷的。只不過，如果是唐家的話，他也有想不通的地方，那就是唐治軍和唐老見到自己的反應着實有些平淡。唐冶也不賣關子，說道：“司叔叔，那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哦？你怎麼想知道？”
唐冶卻搖搖頭，隨即說道：“其實我之前見過唐治軍首長和唐老，我總覺得他們應該認識唐市長，但是又感覺他們不認識。”
司南國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唐治國是唐老的小兒子。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還在地方上，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他在地方上工作一定是和唐老有什麼約定。而且，我記得他有一個兒子，之前老爺子順嘴和我提過一句，讓我有可能的話幫他們一把。”
唐冶就閉嘴不語，果然是這樣。雖然內心此時心潮澎湃，但是臉上卻依舊平靜，然後聊了兩句別的，便告辭回房間去了。
第二天早上，司南國和司南宸出去的時候，司南國便把這件事告訴了司南宸，司南宸大吃一驚，隨即問道：“你跟老爺子說了嗎？”
“沒啊？怎麼了？”
司南宸搖搖頭，可臉色確實古怪，說道：“你給老爺子打電話，看看老爺子怎麼說。”
司老聽到這件事，也有些意外，不過隨即就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不要再跟任何人說，我聯繫唐老。”
聽到這話，司南國很是不解，司南宸道出了關鍵：“我有一種預感，唐冶是唐治國的兒子。而且，不光是老爺子，唐老怕也是知道的。”
“那為什麼……”
“唐家如果是要革新，就不只是要依靠部隊上的力量，也要靠地方。如果唐治國是在地方上為了這個目標而不回京城的話，那唐冶就是他延續的火種。”
司南國的神色微變，然後看着司南宸說道：“那他選擇戀兒……”
司南宸哈哈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肩：“你又不是不知道，司戀出去，就是為了選擇一個可以幫助她成為家主之位的人。而且，如果唐冶當時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又何必在昨晚問你那些事？放心吧，老爺子已經考慮過這些事了，而讓司戀放棄家主之位，更重要的是唐家同樣需要這個孩子。”
……
唐家，唐老看着唐治軍說道：“我們什麼都不說就好。”
唐治軍點了點頭：“唐冶是個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態度的孩子，就算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要我們不開口，他定然也是不會開口詢問的。”
唐老卻是搖了搖頭，只是看着院落說道：“我之所以不認他，並不是為了謀求什麼，而是希望他可以有能力接下你的擔子。自從恩玦走後，我們不也是在等着這個孩子未來可以從你手中接過這份責任嗎？”
唐治軍有些驚訝，不過他隨即就知道了唐老的用意。唐心結掐着時間，倒是讓她媽媽揪着耳朵說道：“我發現你是越來越懶了，你看看司戀，再看看你。”
唐心結倒是無所謂，說道：“我又不用繼承家主的位置，等思辰哥哥跟着二叔回到京城，不就沒事了嗎？”
“你倒是推得乾淨哈？要是你思辰哥哥沒能力接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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