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庭抗禮
對於杜子龍這種小伎倆,唐冶是根本看不在眼裏的。在唐冶看來,他完全使不對力,哪怕是個官場菜鳥,都能輕易抵擋他的這種無所謂的攻擊。
杜子龍的臉,隸時就黑了下來,他壓根就不會想到,在這個班級里,會有這麼多卧虎藏龍的人存在。看着唐冶坐在那裏風淡雲輕、運籌帷幄的樣子,杜子龍就開始嘀咕起來,是不是自己把這個對手想的有些太簡單了。畢竟,在自己看來,似乎很容易拿下的角色,卻在不吭不響間,幾次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作為公子哥,雖然他沒有唐冶的那種眼界和格局,但也是能看出來一些事情的,以自己的實力,目前很難撼動唐冶在班級里的位置。
“你說,我們的大班長會收斂嗎?”唐冶側臉看着旁邊的唐心結,似乎是不經意間的談資。
唐心結就說道:“其實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我說你,下這麼大的一盤棋不累嗎?明明是很容易解決的事情,反倒是讓你弄複雜了。更何況,明明杜子龍背後的力量遠不及你,卻偏偏要裝出一種險勝的姿態,讓他誤以為有可以和你分庭抗禮的可能,最終……”
說到這裏,唐心結突然就收住了話頭,美目圓睜,一臉愕然地盯着唐冶,小嘴裏似乎能塞得下一顆雞蛋:“你不是吧!你是故意激他,讓他把他姑父搬出來震懾你?”
唐冶似笑非笑地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記得似乎馬上就到正兒八經的開學典禮了,到時候不光是市裡,就是省里的領導也要過來。”
這下,就連唐心結也都有些同情自己的這位大班長,遇上唐冶做對手,怕是死,連骨頭渣都剩不下。現如今,唐冶打蛇打七寸的手段就算是不能稱之為老辣,但相比於大多數人,也是相當的高明了。
軍訓匯演在即,唐冶等人畢竟是大一新生,所以被安排進了幹部方陣,為首的黨員幹部一列。
秦飛鹿打電話說道:“如你所料,我和副局長都被邀請觀禮,你爸爸和你宋叔叔畢竟是這個學校的優秀畢業生,都會在匯演當日到場。不過……”秦飛鹿頓了頓,卻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說道,“算了,有你的小姑娘在,你聽她的安排就是。”
“啊?誰啊?”
那邊的秦飛鹿聽到兒子這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調笑道:“你還有幾個相好的啊?你可要注意作風問題,免得到時候被司家的長輩責難。”
聽到這話,唐冶就無奈地一聲苦笑,心想:也就是老爸對老媽如此縱容了,雖然已經入了官場,還跟未經人事的小女孩一樣。要不是老爸仕途鴻運,怕是老媽到現在也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教書老師。
掛了電話,唐冶就打電話給司戀,司戀接起來,但聲音卻有些沙啞。
“怎麼了?生病了嗎?”
聽到唐冶的關切聲,司戀卻清了清嗓子說道:“這鬼天氣,雖然現在快十月份了,卻熱的要命,而且我們宿舍的空調壞了,所以中午睡了一覺起來嗓子發炎了。”
確實,今年的天氣可以說是反覆無常,唐冶倒是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討論,而是取了件防晒衣邊走邊問道:“馬上就是軍訓匯演了,司家會來人嗎?”
聽到唐冶的話,司戀愣了一下,隨即就“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原來打電話給我就是問這個啊!”不過司戀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說道,“按照正常情況,一個學院的軍訓典禮,我們家是不會派人來的,但是呢,畢竟我家就我一個獨苗,不來也說不過去。所以……”
唐冶就暗自嘆了口氣,還是老爹想得周到。雖然電話是老媽打給自己的,但唐冶顯然是知道,以老媽的性子,不可能有那麼高的政治覺悟,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電話是老爹授意她給自己打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唐冶自然而然就要詢問一下司戀,到了旁邊租了自行車,買了可食用冰塊到了司戀樓底下,他大約把即將可能到場的重要人物都濾了一遍。重要的人物,比方說,唐心結的父親唐治軍首長、爺爺唐老、司戀的父親司南宸、以及市高官陳建榮、市長宋思仁,省里的領導來得可能性比較小,但他們必然也會給予不小的陣容,卻是唐冶難以接觸到的。
“我到你們樓下了,宿舍有冰箱,我買了可食用冰給你們降降暑。”唐冶這個男朋友做得很到位,在聽到司戀嗓子乾澀,就想到了買冰塊。
隨後,他就聽到那邊女孩兒們雀躍的聲音,唐冶無奈搖搖頭。其實他小時候很容易生病,尤其是上火,聲音家裏常常會準備冰塊給他含一顆,最起碼嗓子會舒服些。
不一會兒,一群穿着清涼的少女跑過來圍着唐冶,唐冶趕緊把東西從車把上解下來,把東西交給她們。然後看着一臉笑嘻嘻地站在陰涼處看着自己的司戀,這些姑娘們自然不可能破壞離他們倆的二人世界,更何況,她們更多的是抱着瓜分物資的心態來的。
“沒想到你居然會來跑一趟。”
唐冶笑了笑,說道:“以前沒這經歷,不過以後就得有了。”
司戀走過來,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唐冶可以感覺到她手心溫熱的溫度,司戀卻突然湊上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雀躍着跑上了樓。唐冶有些獃獃的,不過隨即卻是微微一笑,轉而騎車反向離開。
稍晚些的時候,唐治國就親自打電話給唐冶:“現在確定了,匯演結束后,我和你宋叔叔會親自到場觀禮,另外就是教育的兩個副局長,我聽說其中一個是你們班班長的姑父?”
唐冶微微一愣,隨即就有些明白老爸的意思了,不過他還是試探性地問道:“爸,您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事情可以按照你的計劃來辦,但是人你卻不能一棍子打死。過猶則不及,我相信你能聽懂我的話。”
唐冶苦笑,可還是不免吐槽,要不是老爹天天拐着彎的給自己灌輸這些思想,怕是他根本聽不懂老爹在說什麼。
“既然爸爸決定拿他來做文章,那後續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還有就是,司戀跟我說可能司家的長輩要來,你看我要不要……”
“這個事情由你自己決定,我那天下午約了唐治國首長查看土地建設,也請你幫我給首長帶個好。”
聽到電話的“嘟嘟”聲,唐冶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他也沒有細究,而是約了司戀一起去吃晚飯。而唐治國的辦公室里,坐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唐治軍,而坐在單人沙發椅上的老者拄着拐杖的手不由自主地打顫,看年齡也有將近八十歲的高齡。
“爸。”唐治國還是十分恭敬地走過去說道。
老人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目光銳利地看着他,聲音和緩卻又不乏嚴肅:“電話打完了?”
唐治國點點頭,說道:“打完了。按照父親的交代,我沒有把您來的事情告訴小冶。”
老人就“哼”了一聲,卻是帶着些調侃,淡淡地說道:“怕是你同樣一句話也沒給他提過自己這個老頭子吧!”
唐治國有些尷尬地看着旁邊的大哥唐治軍,唐治軍卻是呵呵笑着,對老人說道:“父親之前還不是說,小冶這孩子聰慧,懂的審時度勢,怎麼現在突然就說起了這番話。別是老爺子你是想見親孫子一面,又害怕影響到他的未來吧!”
聽到大哥的話,唐治國不免有些放下心來,其實說實話,唐治國在父親面前遠沒有唐治軍那麼從容,也許是之前自己叛及家族的緣故,每每想起還是會心有餘悸。不過,父親現如今會從京城大老遠來晉都省一趟來看自己,其實又何嘗不是一種態度呢?
秘書輕輕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看到唐治軍,不由得有些倏然。他是給唐治國當秘書的,當然見過唐治軍幾次,畢竟自家老闆現在與軍區接洽土地置換的事情,大軍區的首長來了,便能看得出此事重大。
只是看到那名老者,秘書多多少少又有些疑惑,心想,這名老者又是來幹什麼的?難不成是哪位在龍城頤養的老首長,來作為代表洽談的?
不過秘書只是放下了文件,把煮好的茶為幾個人沏好就出去了,唐治軍就開始說到了正題:“其實老爺子來,是想問問你的計劃,畢竟現如今,小冶在表面上已經變成了司家的人。但司家未必不會查小冶的來歷,到時候,以司老二的態度,我們可未必能讓兩個孩子全身而退。更何況,我覺得他們在一起,對小冶來說,未必是好事。”
唐治國卻搖搖頭,說道:“小冶自己會拿主意,我不會去干涉他的決定。就拿土地置換這件事情來說,其實他已經完全是一個成熟的政客了,就算是我加以阻攔,他也未必會聽,而告訴他真正的身份,也決然不是一件好事。”
唐治軍就有些沉默,其實他何嘗不清楚唐冶現在的能力,且不說他做出的規劃,他甚至覺得,按照現在的教育來進行發展,都是唐治國刻意壓制不讓他露頭的主要原因。而到了大學,厚積薄發,在晉都大學很容易就可以獲得上面的大領導的關注。如果不是有司家的千金捷足先登,那對唐冶來說,只要唐治國在暗地裏稍加把控,那未來唐冶一定是平步青雲。
但是看着唐治國如此平淡,唐治軍就笑了笑,側臉看着老爺子,希望他發句話。老爺子就斜眼瞪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既然你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更何況,小孩子嘛,磨鍊一下也是對自己有好處的。”說著,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把拐杖抓在手裏,提着就往外走,完全不似剛才那般宛如風燭殘年的老人。
走出去,等老爺子上車,唐治國就有些不確定地看着大哥問道:“老爺子這是……”
唐治軍就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道:“老爺子這是在和你開玩笑呢,這些年你在下面,老爺子其實也在時時刻刻關注你的工作。但畢竟在地方上,老爺子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加上你之所以停靠平原市幾任,不過是為了小冶鋪路,所以老爺子一直都沒有聯繫你。”
唐治國一時百感交集,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唐治軍笑了笑,看着這個和自己相差將近二十歲的小弟,不由得笑了笑。事實上,對於唐治國,老爺子一直是有些愧疚的,在老爺子四十三歲的時候,中年得子,而此時正處於大風波的尾聲,唐老在老人家的主持之下逐漸開始抓起兵權。為了避免有人脅迫而不讓唐治國受到迫害,將他送到了平原市的老部下的家鄉,也就是他的妻子秦飛鹿的娘家。
那個時候,秦飛鹿的父親在那個時候還沒有成為縣級市的平原縣擔任縣教育局局長,得知是唐老的嫡親血脈,絲毫不敢馬虎,而大風波在這種小地方純粹就是裝裝樣子,好在也沒給唐治國造成什麼大的影響。
回到辦公室,秘書站着秘書間說道:“老闆,剛剛陳書記路過讓您過去一趟。”
唐治國點點頭,然後有些沉悶地往樓上走去。
與此同時,唐冶這個時候也在往樓上走,只不過,唐冶上的是宿舍樓。路過杜子龍宿舍的時候,高維檜正好走出來笑道:“他們宿舍的人,今天下了操就沒回來。”
“沒回來?”唐冶很是驚訝,不過卻懶得打聽這檔子破事兒。
高維檜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唐冶也沒有在意,到了凌晨,聽到班主任打來的電話,唐冶大吃一驚,趕緊爬起來穿好衣服就往樓下走去。
“書記,怎麼了?”
“杜子龍和人打架了,現在在城區派出所,班主任讓我和他過去一趟。”
高維檜也是立馬就翻身起來,說道:“那你去得時候一定要想清楚說辭,因為我懷疑他們不只是喝酒打人這麼簡單。”
“維檜,快點把話說清楚,班主任這邊也把話說了一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們應該是出去嫖了……”
嫖了……
對,就是嫖了,唐冶去了警察局,和一臉焦急的班主任站在派出所的會客廳里。班主任有些氣惱,怎麼會在自己的班裏出現這種事,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被其他老師怎麼嘲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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